大睜著一雙眼睛到了天明,清漓終于將腦內(nèi)再探陵安宮的計劃順了個清楚。
有了上一次的失敗,她認真總結(jié)了經(jīng)驗教訓(xùn),勢要保證自己此次奪取鳳翎印能夠萬無一失。而在整個計劃中最大的阻礙無疑是那頭白虎,對此她絞盡腦汁想了一個晚上,終于找到了應(yīng)對的方向。
反正硬拼她是一定沒有勝算的,那便只有智取一途了,至于如何智取……
門外突然響起了“咚”的一聲,緊接著便是搖光一貫的大嗓門:“清漓,你要的東西我可是給你找來了,快點出來看看!”
“來啦!”
她應(yīng)了一聲就蹦跶著跑了出去,只見庭院里,搖光叉著腰站在一個半人高的酒壇邊,一旁是手握竹簡笑而不語的天權(quán)。
見她出來,搖光滿臉都是不解:“我說你好端端的要這么一大壇酒干什么?”
“練酒量啊?!鼻謇煺f得自然,一邊說著還一邊彎下了腰,揭開酒壇輕輕地聞了聞,成功將自己的眉心聞得皺了起來:“嗯……就是這個味道。”
她可不會忘記,就是因為嘗到了這個味道才讓她丟了那么大的一個人!
“你……要練酒量?莫不是因為當(dāng)日辰曜對你所做之事?”
這一回輪到天權(quán)發(fā)問了,雖然這一句話聽上去似是有些歧義,極易令人想入非非,不過問得卻是深得清漓心。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起來倒是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是啊,我將酒量練得好些,也免得日后再被人占了便宜?!?p> “你的便宜?”搖光挑了挑眉,又撇了撇唇:“除了那個木頭臉還有那不開眼的白越,大概也沒誰想占?!?p> 或許是因為有天權(quán)在旁,清漓總覺得今日的搖光有些飄了。
“搖光星君,你我半斤八兩,便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p> “哎,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似乎是覺得有人會給自己撐腰,搖光挽起袖子一副要同清漓好好理論一番的樣子,可是話不過說了半句,便被人強行拽走了。
“天權(quán)你拉我干嘛?”
想說的話沒有說完,就如同那魚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好不難受,張嘴便是不服氣:“我還沒同她理論呢!什么‘半斤八兩’?我跟她可不一樣?!?p> “是,你與她自是不同?!碧鞕?quán)臉上掛著些無奈,唇畔還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只不過在提起清漓的時候,眼中卻有一絲一閃而過的憂慮:“不過我總覺得,清漓說的話有些不大可信?!?p> 誠然,天權(quán)星君不愧是整個天宮中最擔(dān)得起“見多識廣”這四個字的人,就連腦子都比旁人好使些。
清漓剛才的話不是不可信,而是極不可信。
什么“練酒量”,全是胡扯。她之所以要搖光幫忙尋那一壇酒,才不是給自己喝的,而是給那頭白虎準備的。
因著上一次的經(jīng)歷,清漓深刻意識到,只要那頭白虎醒著,她是絕沒有辦法將鳳翎印帶出來的。而單純的睡著也很危險,最好的辦法便是讓那頭白虎像她上次醉酒那般不省人事。
只有這樣,她才有成功的可能。
不過關(guān)于白虎的酒量,清漓心里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底,無非是賭罷了。既然那酒能讓她喝醉,說不定也會對白虎有效。畢竟她是禽,它是獸,禽獸不分家的嘛。
只希望這一次,能得償所愿吧。
……
奪取圣物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未免夜長夢多,也免得拖垮了自己的信心與斗志,清漓當(dāng)天夜里便行動了起來。
上一次白越給她的龍鱗還被她妥善收著,此刻出入陵安宮倒是沒有什么困難了。至于護體的仙障,她則是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香囊。
這是她前日特意從華泠那里求來的,尋的由頭是:因她靈力低微須得有個女戰(zhàn)神贈予的護身符保平安方才不會被人占了便宜。果然這個理由對于華泠而言實在很有說服力,二話沒說便給了她,且還在里面注入了些仙澤。
足夠保護清漓不被怨氣妖氣侵襲。
憑著記憶,清漓再一次溜進了正殿之中。因著剛剛?cè)胍?,白虎尚清醒著,或許是因為太過無聊,它正懶懶地趴著,發(fā)覺有人進來,那雙半闔著的眼睛緩緩睜大了些,看向了清漓所在的方向。
猛然被那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清漓的腳又開始軟了起來。
緊緊地貼靠著殿門,本著敵不動我不動,我不動敵一定也不會動的原則,她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伸開了雙手。左手掌心懸著的是搖光找來的那一大壇酒,而另一邊的右手則是她自己偷偷尋到的一塊比她腦袋還要大的肉。
對面的白虎像是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耐心,緩緩直起了四肢,喉間也發(fā)出了陣陣低吼。
清漓自知不能再等,況且已至此境,她沒有回頭路:“白虎啊,被關(guān)在這里一定吃不飽吧?沒關(guān)系,我今日便讓你好好地飽餐一頓!”
話落,趁著白虎朝著她張開血盆大口的瞬間,清漓猛地將手上的酒壇扔了過去,緊接著又將那塊被她輸了靈力在其中的肉準確無誤地砸向了酒壇。
“嗷——”
或許是因為酒壇的碎片也一并落在了它口中,白虎的叫聲顯得有些痛苦,清漓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耳朵。
反正酒和肉她都已經(jīng)扔進去了,能不能起效果便聽天由命了。
緩緩靠著殿門坐了下來,清漓已然出了一頭的冷汗:“白虎啊白虎,有酒有肉,我也算是沒有虧待你吧。你可須得知恩圖報些,讓我順利將印取走才是?!?p> 此刻看著那妖獸一邊忍著嘴巴疼痛一邊嚼著肉的模樣,她也終是稍稍放松了些,只不過這一放松,困倦便不由自主地席卷了上來。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清漓還在心里想著:這白虎當(dāng)真是被餓了許久……
再一次睜開眼睛,清漓最先感受到的是輕輕拂在臉上的風(fēng),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天依舊黑著,只是對面的窗卻不知為何打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