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回了自己的院子,小菊還握著掃帚惴惴不安地等著,一看到她走進院門,幾乎是飛也似地就跑了過去。
“姑娘,國君來此究竟是為何事?你可有什么事?”
鳳凌看著那張掛滿了擔憂的臉,將帷帽摘下,輕輕彎了彎嘴角:“放心好了,我沒什么事。倒是你,大概還要再做一段日子的圣女了?!?p> 小菊愣了愣,隨即將腦袋搖得似個撥浪鼓:“我我我不行,真的不行的,就只是前段時日裝了幾日就再裝不下去了。姑娘,此事實在太過煎熬,你還是再找找別人吧?!?p> “那如果我說,這是國君默許的呢?”
怯鈴村的事鳳凌需要偷偷前去,而都城中不能沒有圣女,這個時候便是光明正大派小菊上場的時候了。其實她除了比鳳凌略瘦一些,其他方面都很相近,真真是不二人選。更何況有了南靖北的默許,小菊一直擔心的問題便不復存在,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
最終,小菊戴好了面紗樂樂呵呵地走了。鳳凌以為,她的樂呵并不是因為從今以后假冒圣女這件事合法了,而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對啊,她還沒有給她找到如意郎君。
這么想著,鳳凌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了旁邊白越的身上,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你這么看著我,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鳳凌撇了撇嘴,對他的話不大認同,但卻問了一句:“白公子,你可有心上人?”
看著她的神情,又望了望小菊離開的方向,白越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心思:“別想了,我有喜歡的人了?!?p> “哦?”這一句將鳳凌的好奇徹底勾了起來,她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向著他靠近了些:“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她……”白越看著她,眼神幽幽:“很蠢。老大不小了,竟還不知嫁娶為何物,更是蠢到會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我曾想過若她沒有軟肋,可能我拿她真的就沒有什么辦法了?!?p> 鳳凌沉默了良久。她對情事的了解大部分都是來自于無聊時翻的那些話本,生活中所見也不過一個阿靈而已,因此她實在是不怎么能理解白越說自己喜歡的姑娘很蠢這件事。
對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最好的處理方式便是不去處理,于是她干脆地開啟了另一個話題:“小菊一直都覺得老趙家的二兒媳婦懷上了二胎是我的功勞,因此對我的能力深信不疑,她的郎君我還沒有尋到,我看你就很不錯,她看你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原本還想著撮合一下呢,可惜啊。”
白越皺了眉:“怎么,若我說自己沒有心上人,你便要將我送給小菊?”
“不對不對,‘送’這個字用得不妥?!兵P凌伸出食指輕輕晃了晃,糾正道:“你又不是我的什么物件,如何能用這個字。若你當真沒有心上人,我也不過是在中間牽個線罷了。到頭來成與不成,說到底是在你們自己?!?p> “哼,你倒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圣女。”
“那是自然,旁人的事我都要盡心盡力,更何況是小菊?!?p> 白越握著折扇的手逐漸收緊,骨節(jié)都泛了白:“你為什么偏偏選中我?為什么不把付天卿給她呢?”
“付將軍……”鳳凌輕輕地念了一聲,隨即移開了目光,斬釘截鐵道:“他不行!再說了,在你們倆之間,小菊明顯是對你有意思,面對付天卿,她連看都不敢看幾眼,不行?!?p> “究竟是她對我有意思,還是你對付天卿有意思?”
“……門在那兒,你給我走!”
……
按照南靖北所說,怯鈴村的事刻不容緩,第二日一大早,鳳凌便已打點好了行裝,準備出發(fā)。
臨行之時,師父又拉著她的手一頓千叮嚀萬囑咐,所圍繞的不過是讓她一定一定不能讓那些村民死在自己的手上。鳳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一定一定不會讓師父擔心的事發(fā)生。
大約辰時,鳳凌終于將腳邁出了圣女府的側(cè)門。因一切都要悄悄進行,不能讓人有所察覺,但她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門外看到付天卿同白越一前一后的身影。
白越昨日就說了要同自己一起去,即便后來被她攆出了府,但仍舊要跟來這并不意外。倒是付天卿,為什么也會在這里?
拽了拽肩膀上挎著的包袱,鳳凌走到他面前,疑惑的神情中夾著些不易察覺的喜悅:“你怎么也在這里?”
付天卿臉色不大好,想來大概是因為在這里見到了不喜歡的人而影響了心情吧,就連語氣也是冷冷的:“奉國君令,護你周全?!?p> 奉國君令?僅僅是這樣嗎?鳳凌不大信。
雖說做圣女這幾個月都是他在身邊護著她,但這次去怯鈴村其實也不是什么有危險的大事,若真要派人,派一個身手稍好些的侍衛(wèi)也就足夠了,全然沒有將一個國家的將軍派出來的道理。這恐怕是付天卿自己要求的吧。
不過雖然心里這樣想,但礙著白越在旁,鳳凌也不好如此直白地戳穿他,便只點了點頭作深信不疑狀,拉著二人正式啟程。
怯鈴村距離都城并不算遠,三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入夜時分便已到了村外。停在一家客棧前,鳳凌死活不愿再走。只因她實在累得夠嗆,若此時不管不顧到得村中即刻便投入戰(zhàn)斗,只怕會適得其反,是以便決定在客棧休整一夜。
不過這一夜也并非全無所獲,倒是聽聞了不少關(guān)于怯鈴村的傳說。在此之前,鳳凌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村子竟也能有如此多而神秘的傳說。
客棧的老板從他們一進門開始就用著一種幾乎是看異類的眼神在看著他們,讓鳳凌很是費解,一頓飯沒吃了幾口,她終于忍不住了。噔噔噔幾步便跑到了柜臺后面,將仍舊在盯著他們的掌柜拎出來,皺著眉厲聲喝問:“老板你說!你這里是不是黑店?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們的錢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