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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太子我見過

第六十七章:偶遇千熠

這個(gè)太子我見過 渚花晚晚 4836 2022-08-30 00:45:05

  落絮余光瞄向若然精致的發(fā)髻,一團(tuán)烏云墨發(fā)之間,珠翠點(diǎn)綴,好似青泥上生出花兒來。

  若然注意到了落絮的目光,雙頰一紅,懊惱道:“抱歉落絮,那日你送我的雪花簪,不幸被我弄丟了?!?p>  落絮菡萏一笑:“無妨,所幸又被我奪了回來。”

  奪了回來?

  若然凌亂:難道他一早便知道雪花簪遺失之事?難道他與風(fēng)流鬼交過手了?

  風(fēng)流鬼估計(jì)失去一顆心后,修為驟減,否則憑落絮,哪是他的對手?

  畢竟那日她在魔界,可是親身實(shí)戰(zhàn)過的,若不是鋌而走險(xiǎn),又耍了好一番手段,怎會在風(fēng)流鬼手中得逞?還是奪走他一顆心?

  落絮見若然一臉驚詫的模樣,不由地好笑,從懷中掏出雪花簪,通體溫潤,晶瑩剔透。

  若然美眸微微睜圓:果真是雪花簪,風(fēng)流鬼的修為果真驟減了。

  落絮淺笑,在若然的注視下緩緩抬手,輕輕在她精致的發(fā)髻間穩(wěn)穩(wěn)簪上雪花簪,輕柔無比,如視珍寶。

  若然羞赧一笑,抬著晶亮無比的眸子,道:“今夜回去青丘,我定要將雪花簪好生收起,再也不敢隨意戴出去招搖了。”

  落絮好笑道:“此言何意?”

  若然神情十分嚴(yán)肅:“若是再被人搶了去,我可不敢保證它還會安然無恙回到我的頭上?!?p>  落絮哈哈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若然嬌俏的鼻尖,道:“那便隨你吧!”

  若然垂首,捂著方才被落絮輕點(diǎn)的鼻尖,亮著眸子看向他的手,鼻尖溫?zé)岬挠|感還未消失,她回味了一會兒,癡癡低笑。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玉皓腕,一顆珠子綁在其上,顯得十分惹眼。

  落絮一怔,脫口問道:“避毒破水珠?”

  若然回神,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綁著的避毒破水珠,道:“是啊,沒成想你也認(rèn)得?!?p>  落絮寵溺笑道:“這避毒破水珠世間唯此一顆,傳聞是經(jīng)天雷打造而成,可防水活,百毒不侵。已經(jīng)消失在六界近一萬年,沒成想竟然在你手腕上戴著?!?p>  百毒不侵?

  靈楓不是說,可解百毒嗎?

  無所謂了,無論有沒有避毒破水珠,反正她體內(nèi)種有女媧石,尋常毒物還奈何不得她。

  若然眨了眨眼,道:“沒成想,這珠子竟然這般珍貴,我只當(dāng)是普通珠子戴著的?!?p>  落絮哈哈一笑:“你從何處得來的?”

  若然道:“是我一友人所贈,友人名喚靈楓?!?p>  落絮微微驚訝:“哦?可是那株成了精的楓樹?聽聞她為等待將她種下之人回歸,可足足等了近一萬年?!?p>  若然點(diǎn)頭:“確實(shí)是她。未曾想,她竟然這樣出名,你也有所耳聞?!?p>  落絮哈哈一笑:“不過隨處聽來罷了,也確實(shí)感慨她毅力驚人,不能離開樹體,便站在原處等了一年又一年,春去秋來,算起來要近萬年了?!?p>  若然垂下眼瞼,眼底涌出淡淡暗影,長吁短嘆:“天下癡情之人如此之多,但并非所有癡情之人都能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我曾遇到一位癡情至瘋魔的女子,便是沒能等回她的郎君?!?p>  沒等回也便罷了,還將自己折磨至死,瘋魔成性,怨念揮之不散,四處害人,最后還被天雷劈散,元神俱滅。

  若然鬢角的碎發(fā)微微垂下,遮住她大半側(cè)顏,不似先前明媚,她好似隱沒在了暗處,落寞,寂寥。

  落絮不由地抬手,為若然將碎發(fā)撩在耳邊,春風(fēng)和煦,緩緩?fù)侣叮骸安蝗缫庵?,十有八九,但盡此事,莫問前程?!?p>  若然聞言,微微側(cè)開臉,見落絮眼眸彎彎,五官精致溫柔,一雙眸子灌滿深情,和沐微風(fēng),心旌蕩漾。

  若然菡萏一笑,與落絮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此時(shí)無聲勝有聲。

  若然離開雪族之時(shí),以至人界申時(shí)與酉時(shí)過度之時(shí)。

  若然站在人界與雪族交界之處,眺望遠(yuǎn)方,那處熙熙攘攘的人界中人開起了夜市,炊煙裊裊,熱鬧非凡。

  晚霞余暉,暖暖灑落若然一身,絕美靈動的小臉明媚燦爛。

  愜意之時(shí),又不禁感慨萬千:“只可惜六界之內(nèi),人界最弱,加之被天界壓制,時(shí)間久了,奴性也被訓(xùn)了出來,想必有時(shí)活得也并非那般快活!好在人生短短幾個(gè)秋,斗轉(zhuǎn)星移,便又是下一個(gè)輪回,沒有前世記憶,方能一直如此這般歡躍......”

  “你說錯了,他們歡躍,并非生命短暫,而是因?yàn)橛袗郏改钢異圩?,為之?jì)深遠(yuǎn),兄友弟恭,相互扶持,密友情誼深澤,攜手日同行,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p>  一道清潤的聲音驟然在耳畔響起,若然忍不住嚇了一跳。

  回首望去,驚然發(fā)覺身邊站著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氣度不凡,風(fēng)姿俊秀,神韻獨(dú)超,落日余暉之中,將這位性子清冷單薄之人,籠上一層煙火之氣,更覺得往常更平易近人。

  若然驚詫,連忙穩(wěn)穩(wěn)行禮:“若然見過太子殿下?!?p>  卻又止不住腹誹:造孽啊造孽,方才所言,怎的被他聽了去?

  萬言萬當(dāng),不如一默!

  還是不能隨便開口吐露心聲的好,不知道下一瞬被聽了去的是人是鬼,是敵是友!

  千熠眸光溫淺,淡淡垂眸,望向面前行禮的若然,眸光停留在她發(fā)髻間一支通體晶瑩溫潤的雪花簪上,道:“無須多禮?!?p>  若然起身,不解道:“殿下怎會來此處?”

  千熠神色淡淡,道:“我聽聞你前日歷劫成上神之位,怎奈修為不佳,差點(diǎn)兒殞命。你我好歹主仆一場,故此,我特地尋來,要送你一本我當(dāng)初修習(xí)時(shí)整理的手札,正好給你研習(xí)一番。”

  差點(diǎn)兒殞命?

  她明明活蹦亂跳的!

  若然嘴角抽了抽,隨即,恭敬道:“多謝殿下,無功不受祿,殿下的手札,若然不能收。雖無殿下相助,不過若然有身為上神的父神與母神,倘若日后有不懂之處,若然可以去請教他們二老,若然修煉之事,就不勞殿下操心了?!?p>  千熠神色依舊,淡淡吐露:“如今你雖已位列上神,卻修煉不穩(wěn)。若是上神受封大典上,天帝發(fā)現(xiàn)你修為不扎實(shí),豈不是丟了梨雨軒和青丘的臉?若只是丟了梨雨軒和青丘的臉面也便罷了,我同你好歹主仆一場,倘若此事傳揚(yáng)出去,豈不是拂了我的臉面?”

  還沒完沒了了?

  若然暈了暈,連忙伸手,道:“殿下說的極是,還請殿下將手札贈與若然,若然拂了誰的臉面,也不能在受封大典上拂了殿下的臉面!”

  千熠垂眸望著伸向自己的一雙白嫩柔荑,唇瓣勾起淡淡一抹微弧,他長袖一拂,那雙柔荑上便赫然呈現(xiàn)一本古樸的手札,牛皮封面微微泛黃,從外面還能看出中間夾住幾頁后來添置的紙張。

  若然目光在千熠與手札之間來回徘徊,當(dāng)著千熠的面翻開沉甸甸的手札,映入眼簾的字跡遒勁,氣勢雄強(qiáng),骨力道健,超塵脫俗。

  若然一怔,這字跡,怎的瞧著如此眼熟?

  千熠見若然神色變了變,他眸底閃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沉浸在溫淺的眸波里,隱在其間。

  淡淡問道:“怎么了,可是這手札,有什么不妥之處?”

  若然回神,笑了笑:“殿下用心制作的手札,怎會有不妥之處?只是若然方才一瞧,見殿下這手札字字嚴(yán)謹(jǐn),實(shí)在是欽佩當(dāng)年修煉之專心致志、一絲不茍!若然聯(lián)想起自己修習(xí)時(shí)的散漫,不免覺得羞愧難耐,這才慌了心神,還望殿下莫怪!”

  千熠望著若然面不改色,說得頭頭是道的模樣,笑得極淡:“你也并非修為不佳,也并非未潛心修行,以你的資質(zhì),不到萬年便已飛身上神,與我當(dāng)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是缺少了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所以歷劫之時(shí),難免辛苦些。如今加之這手札相助,修為定會更上一層樓。”

  怎么說了一套,又是一套?

  若然不動聲色將手札收好,隨即,乖巧點(diǎn)頭:“若然多下殿下相助!只是母神教若然,無功不受祿,殿下往后若有什么事兒用得上若然,若然定會為殿下盡一份綿薄之力!”

  千熠淡淡開口:“你只需記得,按時(shí)用餐,勤加修煉之余,好好休息,如此,才不算......負(fù)了我?!?p>  最后三字,說的極淡極淡,淡淡然飄散在風(fēng)中,輕輕便被吹散。

  盡管如此,若然還是聽到了。

  她抬頭望見千熠一雙星眸淡雅如霧,墨發(fā)在夕陽微風(fēng)下輕輕搖曳,一張俊逸的臉上掛上淡然清雅的笑意。

  不知怎的,只一眼,心頭悸動不止。

  腦海中陣陣零星的廝殺畫面?zhèn)鱽恚岷跓o人之境,火光炸開,天雷滾滾,驚然發(fā)覺四周全然無一絲生命氣息,鼻尖縈繞濃濃的血腥之氣,伏尸百萬,血流成河。

  “?。 ?p>  若然腦袋驟然痛不欲生,疼得后背冒出細(xì)密冷汗,她秀眉緊蹙,面露苦色,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瞧見胸前發(fā)散出淡淡的光暈,一時(shí)間慌了神色。

  不能,不能讓殿下瞧見她生病的模樣......

  千熠眸子一瞇,快速上前,大手環(huán)抱住若然,將她的腦袋抵在胸前,緩緩催動靈力,為其緩解疼痛。

  他越是探測,眸色越是幽暗:上神之憶果真不是那般好壓制的,還是會有意無意涌現(xiàn)上來,隨后又被帝俊草加之女媧石強(qiáng)大的神力壓下去,封印之人在此過程中要承受腦袋炸裂般的苦痛。

  是誰讓她涌現(xiàn)上神之憶,經(jīng)歷這般痛苦的過程?

  千熠眸光閃了閃:難道是我嗎?

  靈力涌入四肢百骸,不一會兒若然便覺渾身輕盈。

  她鼻尖聞見的血腥之氣,終于散開,轉(zhuǎn)而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自然好聞。

  若然一怔,漸漸睜開眸子,驚見天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傳聞性子清冷的天界太子,此時(shí)正環(huán)抱著她!

  她臉頰緊貼之處,結(jié)實(shí)精壯之感實(shí)為明顯,再往下瞧,此時(shí)她一雙手竟然緊緊扯住殿下的衣袍!

  若然香腮瞬間通紅。

  該死,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若然驚恐萬分,忙不迭松開千熠,掙脫他的雙手,退了又退,香腮卻紅潤無比。

  “殿殿殿、殿下!”

  千熠望著眼前逃也似的若然,雙頰通紅的絕美之人,眸光不變,淡淡開口問道:“我方才見你神色異常,痛苦難耐,情急之下出此下策,你可莫要多想。”

  若然垂首未語,垂下的眼瞼斂去心神,情緒晦澀不明。

  千熠又道:“我十分好奇,你方才為何會如此失態(tài)?”

  若然垂著腦袋,不敢同千熠對視,小聲輕輕道:“因?yàn)槿羧蛔猿錾?,正值噬獸一戰(zhàn),不幸誤入輪回之境,遭受輪回之苦,這才落下了病根。有時(shí)腦袋里會突然閃現(xiàn)出輪回之時(shí)所遇畫面,每每回想起,便痛不欲生。若然方才模樣,嚇到殿下了......”

  千熠聞言,面色驟冷,目炯雙瞳漆黑如灘濃得化不開的墨。

  他們都是這般欺騙你的嗎?

  不想讓六界眾人將你推出去送死,又不想你留有上神之憶,自己跑去送死......

  輪回之苦,原是我對你一手造成的,早知你會有今日境遇,我斷然不會將你置于輪回之境中!

  若是你往后得知真相,你對我,又該當(dāng)如何?

  你這一生,難道注定要在此欺騙中,時(shí)而輕松悠哉,時(shí)而痛不欲生,稀里糊涂的活著嗎?

  可是,誰又能為你打破現(xiàn)世局面呢?

  千熠眸光射寒星:我總會為你尋得更好的辦法。

  若然見千熠沉默不語,她緩緩抬起腦袋,對上了千熠是眸子,那眸光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嗜血寒意,使得若然心神一凜,不由一抖:“殿殿、殿下......”

  他怎么露出這般冷冽兇狠的模樣來?還不如往日淡雅清冷惹人歡喜!

  莫不是因?yàn)榉讲潘龗昝撝畷r(shí),將金貴的天界太子弄疼了?

  不就是弄疼了嘛,這模樣好似要將她吃了似的!

  那不就同風(fēng)流鬼一樣咯?

  千熠眨眸間,便將神色間異樣的冷冽斂去,淡淡開口道:“我方才為你渡了些靈力,發(fā)現(xiàn),確有此事。所以我方才才說,你修煉之余,莫要忘了一日三餐和休寢?!?p>  若然狐疑,望著千熠比翻書還快的臉,又是一怔。

  她想了一瞬,不動聲色,扯著唇瓣恭敬問道:“殿下不怪我失了禮數(shù)嗎?”

  畢竟方才她掙脫之時(shí),似乎是將他撞疼了。

  千熠淡淡道:“無礙,我不吃虧?!?p>  若然美眸圓睜,望著面前靜靜佇立的千熠,突然憶起,方才他抱了她!

  如今他舉止投足依舊云淡風(fēng)輕,但方才所言所行卻又......

  十分離奇怪誕?

  這人,還是清風(fēng)霽月的天界太子殿下嗎?

  莫不是個(gè)善變之人?

  若然癟了癟嘴,輕咳:“若然方才可是將殿下撞疼了?”

  千熠道:“并未。”

  若然垂下腦袋來,暗自腹誹:或許是個(gè)善變之人。

  前方傳來溫潤一聲:“你這發(fā)髻間的雪花簪,確乃一支飾簪也?!?p>  若然抬首,不解其中意,只對上千熠一雙璀璨的眸子,眸波溫淺,含著極淡的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若然恭敬道:“多謝殿下夸贊?!?p>  微風(fēng)吹拂間,若然掛在耳邊的碎發(fā)垂落,遠(yuǎn)方傳來一陣嬰兒啼哭之聲,伴隨著低吼共鳴,雄渾有力,沖破天際。

  若然與千熠一同望去——

  只見人間一處地界,火光四射,瞧不清狀況,但聞兇獸詭異嬰兒啼哭,夾雜著嗚咽聲自遠(yuǎn)方傳來。

  若然驚詫:“怎么回事兒?”

  千熠眸光一寒,道:“是饕餮?!?p>  若然聞言,冷著眸子,道:“就是害得霜素仙子家破人亡、害得她香消玉殞的那個(gè)饕餮?”

  先前她便是為了饕餮才下界,雖誤闖雪族,但好歹歸來之日聽見天界已將饕餮收服的好消息。

  原以為饕餮被收服之后便無事了,沒成想,還是被它逃了出來!

  若說太界并無藏匿奸細(xì),她都不信!

  可為何饕餮逃遁之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來到了人界?

  恐怕是有心之人的故意為之,也或許是饕餮有靈性,想重回先前封印原地肆意報(bào)復(fù)?

  千熠未知若然心思,還未回應(yīng),便聽得她冷哼一聲:“我今日便要?dú)⒘诉@畜生!”

  話落,身形一動,消失原地。

  “你沒有勝算!”

  千熠驚愕,此時(shí)若然早已消失原地,也不知她是否聽見方才忠告。

  千熠望著速速飛往饕餮的身影,眉峰一蹙,眸光閃動:或許被壓制住上神之憶,生生世世活在梨雨軒和青丘的庇佑之下,她的命運(yùn)也并不會因此被改寫。

  倘若真到那一日,他又該當(dāng)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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