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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第一百零一章:若然的劫難

這個太子我見過 渚花晚晚 4233 2023-06-16 12:58:45

  窮奇被放入爐鼎的那日,天界云霧彌漫,氣氛壓抑,羲和娘娘駕著金烏車將太陽趕到當(dāng)空中時,險些在迷霧中迷失了方向。

  人界的天穹灰蒙蒙一片,壓根兒見不著陽光,氣氛壓抑得詭異。

  墨闕身為先前看護(hù)窮奇的魔君,必然是要到場的。

  他親眼望著窮奇被數(shù)道符文狠狠束縛,放進(jìn)了爐鼎之內(nèi)。

  窮奇被放入的那一瞬間,拼命哀嚎,在場眾人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前些時日,眾神還在討論,煉化窮奇,用怎樣的煉丹爐最好。

  這時,天帝拿出了神農(nóng)鼎碎片,命六界君主合力,煉制出神農(nóng)爐。

  神農(nóng)爐由多方靈氣孕育而成,除去結(jié)界,這神農(nóng)爐打開需要兩層機(jī)關(guān)。

  窮奇一旦進(jìn)去,就別想出來。

  凝酥今日異常興奮,早早地便來到了梨雨軒,說什么也想若然陪著她親自去看看。

  若然并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隨口拒絕:“窮奇那么危險,封印窮奇這等大事,我們過去若是一個不小心,打攪了他們,豈不會被天帝陛下降罪?”

  凝酥笑得微甜,道:“若然,我們抄小路好不好,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回來!”

  若然拗不過凝酥的死纏爛打,只警告道:“說好了只看一眼?。磕闳粽f話不算數(shù),我便自己回來,到時候要罰也只罰你一人!”

  凝酥見若然終于妥協(xié),清麗的面容上如罩了一層面具,使若然看不透凝酥。

  但見凝酥點(diǎn)頭如搗蒜,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若然將心中隱生的不安感壓了下去。

  唉,算了,不過是看個窮奇封印罷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憑凝酥的修為,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

  一定是她太敏感,太多慮了。

  若然斂下心神,只吩咐了一下花辭,便隨凝酥抄小路去了兜率宮。

  梨雨軒通往兜率宮的小路很窄,只能一人通過,凝酥走在最前面,其次是若然,最后是蕓筠。

  這小路由上好的鵝卵石鋪就,蜿蜒如蛇,綿延向前,四周種有奇花異草,斑駁的光影淡淡投下,仔細(xì)聽聞,還能聽到燕雀啁啾。

  若然不禁感慨:“果真是曲徑通幽處??!”

  凝酥頭也不回地走在前方,聞言,道:“此處為‘賞溪路’,或許從前這里有一條溪流,或許那時,此路才更為幽靜?!?p>  若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著凝酥搖曳的背影,心中甚覺實(shí)為古怪,卻不知哪處古怪,只盼著趕緊走完這條“賞溪路”,好似是這條賞溪路走起來讓她十分壓抑。

  賞溪路一旁,是一座高高的墻垣。

  墻垣這邊,是蜿蜒崎嶇的石子路,墻垣那邊,是一條康莊大道。

  石子路上,若然亦步亦趨跟在凝酥身后,康莊大道上,千熠不疾不徐地邁步上前,神情淡漠,步伐沉穩(wěn),氣度從容。

  二人隔著一座高高的墻垣,擦肩而過。

  千熠頓感一股奇異的情緒蕩漾在心頭,他不由地駐足,眉頭一擰,抬首望著身側(cè)高大的墻垣。

  那墻垣雪白,爬山虎纏繞,幾朵紫色的牽?;?,纏繞住爬山虎向上生長,將這雪白高大的墻垣點(diǎn)綴得十分美麗。

  奉元見千熠頓足,不禁出聲詢問:“殿下,怎么了?”

  自從殿下百年前從妖界回來,好似變了個人,從前淡然的性情卻變得十分冷漠,這百年都過去了,也未見殿下笑過一回。

  殿下這百年間也未去過一回雪族,即使是天帝吩咐,殿下也總有一套說辭來推脫。

  奉元知道,千熠心悅?cè)羧弧?p>  可是若然上神與落絮王子兩情相悅,即便梨雨軒與雪族水火不容,可萬一他倆成了呢?

  殿下貴為天界太子,若然不過一介女子,雖生得實(shí)在貌美,又實(shí)在聰慧勇敢,但是六界這樣的女子又不是沒有。

  奉元實(shí)在不懂,千熠有何不可放下?

  千熠不知奉元心中所想,他駐足原地凝視許久,終是搖了搖頭,眸色恢復(fù)平靜,淡淡道:“無事,走吧!”

  兜率宮。

  若然與凝酥抄小路到兜率宮時,窮奇早就被封印在了神農(nóng)爐中。

  神農(nóng)爐爐鼎玄黑,光看著便覺十分壓抑,內(nèi)有窮奇死命嘶吼,令人膽戰(zhàn)心驚,外有數(shù)道符文纏繞,抵御窮奇的震波。

  神農(nóng)爐底下燃燒的,是不溫不火的殷紅文武火,火焰不溫不火地燃燒著爐鼎,散發(fā)出裊裊煙霧,如同長龍升騰,符文受火遇熱,發(fā)散出閃閃金光,與玄黑的爐鼎相為抗衡。

  窮奇已被投入神農(nóng)爐,眾人早已離去。

  兜率宮外門可羅雀,里面只有一個太上老君和他的仙童吞丹坐在那里。

  太上老君身著一件古樸長袍,煙眉皓玉,額間一抹朱砂,氣質(zhì)縹緲出塵。

  鬢發(fā)蓬松飄耳上,胡須飛舞繞腮旁。

  吞丹粉雕玉琢,穿著一身小小的道袍,梳著兩個小揪揪頂在腦袋上,一臉天真爛漫。

  太上老君見凝酥與若然進(jìn)入,連忙恭敬問候:“公主,上神?你們怎么來了?”

  凝酥眉眼清澈,明眸皓齒,淺笑道:“老君莫要緊張,我跟若然不過是好奇,原本不想進(jìn)入這兜率宮,方才得知窮奇已被放進(jìn)神農(nóng)爐中,才大膽進(jìn)來叨擾,望老君莫要責(zé)怪?!?p>  太上老君得道高深,為人謙和,他笑了笑,道:“無妨無妨,窮奇被煅燒乃是大事,公主乃天界公主,心懷蒼生,既然公主想看,便看吧!”

  凝酥淺笑著朝太上老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若然望著神農(nóng)爐未語,她正仔細(xì)地觀察著纏繞于爐鼎之外的符文。

  太上老君見若然觀察如此入神,便開口道:“上神請放心,這符文可是天帝親手加封,如此一來,窮奇進(jìn)去,想出來便難如登天?!?p>  神農(nóng)爐原本便是神農(nóng)鼎碎片,合六界君主高深莫測之靈力,煉制而成,本身便是一稀罕法器,鎖住窮奇已然綽綽有余。

  外加臨淵天帝親手加固的符文封印,整個神農(nóng)爐固若金湯。

  外面進(jìn)不去,里面出不來。

  若然望著玄黑的神農(nóng)爐審視良久,明明知曉神農(nóng)爐關(guān)著窮奇不會有問題,可不知怎的,心中卻始終隱隱不安。

  恰在此時,太上老君不知怎的,突然腹痛難耐,他面露痛色,強(qiáng)忍著不適,道:“我這也不知怎么了,今晨不過只喝了天帝陛下一杯熱茶,就如此腹痛難耐......”

  凝酥柔柔一笑,道:“老君為窮奇之事操勞多日,偶有身子不適之時,既然老君如此著急,那便快些去吧!”

  太上老君盡管腹中絞痛難耐,但此時此刻還是面露遲疑。

  凝酥知曉他的顧慮,開口道:“老君且放心,這神農(nóng)爐是上乘法器,外面又被父帝加固符文,已然固若金湯,窮奇這便肯定不會有事?!?p>  太上老君聞言,心想也是,便吩咐了吞丹好生看著,他去去便會。

  于是腳踏祥云,一溜煙便飛了出去。

  吞丹十分乖巧,他規(guī)規(guī)矩矩搬了個小凳子,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上面,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神農(nóng)爐。

  “蕓筠!”

  凝酥突然開口,臉上純凈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冰冷如薄刀,一臉幽冷陰狠的表情。

  蕓筠得令,抽出掛在腰間從新制作完成的靈鞭,指尖微動,靈鞭就被甩了出去,鞭動如蛇舞,還泛著亮眼的青光。

  蕓筠手中的靈鞭速速落下,直直地朝吞丹襲去,勢如破竹。

  若然回頭,不慎被蕓筠靈鞭上亮眼的青光一閃,卻忍著不適,瞬間閃了過去,一把抱住吞丹。

  速度之快,不慎將吞丹撞在地面上,昏厥了過去。

  “啪——”

  與此同時,靈鞭甩在若然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斷線的血色玉珠沿著傷口滑落,“啪嗒”一滴,留在吞丹的鞋面上,瞬間凝結(jié)成一朵沾染霜雪的血紅花朵。

  若然的長袖拂過,遮住了這朵奇異艷麗的血花,凝酥與蕓筠都沒注意到。

  若然眸子冷如寒冰:“怎么?終于裝不下去了?”

  凝酥見若然身上中了一鞭,眸中閃現(xiàn)出快感,神情涌現(xiàn)出的作惡欲望洶涌澎湃。

  她好像聽到看什么好笑骯臟的東西,唇角一勾,浮現(xiàn)出不屑卻傲慢的笑意。

  “我原本還以為會不順利,畢竟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的修為確實(shí)在我之上?!?p>  凝酥的表情忽然變得夸張,她用故作驚詫的眼神望著若然。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果然被我賭對了,你終究輸在了心太軟?!?p>  凝酥話落,神情癲狂地向若然緩緩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

  若然一邊警惕地望著凝酥,一邊忍著身上的傷痛,將吞丹小心翼翼放在地面。

  不過是挨了一鞭子,不知怎么的,她只覺得喚渾身乏力,體內(nèi)靈力似乎也在漸漸消散。

  若然緩緩起身,擋在吞丹身前,她面色蒼白,身子雖極為虛弱,但眸光卻堅(jiān)定異常。

  凝酥見若然還是撐著站起,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她終于站定,靜靜凝視若然。

  突然,凝酥眼睛笑得彎了起來,此情此景,令人心生驚悚。

  她聲音粘稠甜蜜:“你說說你,若不是心太軟,偏要救這童子,又怎會中了蕓筠新研制的毒?若不是中毒,你今日又怎會命喪于此?”

  中毒?哼,難怪靈力有消散之跡。

  若然表情冷漠,未發(fā)一語,心中正計(jì)算著如何帶著吞丹離去。

  凝酥看透了若然心中所想,她喉嚨里發(fā)出一陣低沉又幽怖的笑聲:“別白費(fèi)心思了,你今日是逃不出去的!”

  若然抬著冰冷的眸光,直直對上凝酥幾近瘋癲的眸子,冷冷質(zhì)問:“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這么做?”

  “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居然也有你想不通的時候!也罷,時至今日,我便讓你死個明白!”

  凝酥聞言,脊背繃緊,雙手握拳,漆黑的眸子內(nèi)涌現(xiàn)出想要?dú)鞙绲氐目癖庀ⅰ?p>  “我愛慕表哥數(shù)千年,偏偏你一出現(xiàn)就將我的表哥搶走,他竟然還當(dāng)著我的面說要娶你?這一切都怪你!是你憑著這副狐媚子的長相,將表哥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都不肯認(rèn)我了!我今日定要?dú)Я四氵@張令我生厭的臉!”

  若然心中冷哼:又是這個爛借口,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凝酥話落,便猛地勾過若然的脖子,她的手很冰,粘在若然的脖子上,就像從幽深水池里爬出來的水鬼。

  若然眸中冷光一閃,一個出擊,便將凝酥打得飛了出去,重重落地,狠狠滾了滾。

  “殿下!”

  蕓筠驚呼,趕忙將凝酥扶起。

  凝酥忍在傷痛在蕓筠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起身,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面色蒼白卻身姿挺拔的若然,眸中怒火似要噴射而出。

  剛一開口,便“哇”得一聲,從口中大口吐出了好多鮮血,吐在地上,十分滲人。

  若然這一擊,可謂是積蓄了好大的力量,凝酥體內(nèi)五臟六腑,必碎無疑。

  “蕓筠動手!”

  兜率宮外幽幽傳來一陣雄厚的男音,充滿威儀,不容抗拒。

  這聲音若然十分熟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若然回眸朝著兜率宮外看去,卻絲毫不見人影。

  她心中涌現(xiàn)出不好的念頭:她今日恐怕兇多吉少!

  蕓筠的臉上,露出陰冷兇狠地光芒,手中的靈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被再次甩向空中。

  鞭身狂舞,令人眼花繚亂,快得讓人來不及多想。

  陰風(fēng)乍現(xiàn),帶著陣陣鞭氣,猛如煞蛇,來勢洶洶!

  “啪——”

  若然來不及多想,只能用手接住,鞭尾靈活翻飛,將她手腕上的“避水破毒珠”斷開在地。

  若然此時感覺眼前所有事物都重重疊疊,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際,她猛然看見一雙金縷鞋,緩緩從兜率宮外進(jìn)入。

  再努力往上看去,此人一身華服,只依稀看清一對斜飛入鬢的劍眉。

  那人見若然如此這般,還未倒下,淡色的薄唇微抿,眉間緊皺,顯然十分不耐。

  一個抬手,充沛靈力從寬袖里涌現(xiàn),狠狠重?fù)羧羧?,將她打中在神農(nóng)爐上。

  “吼——”

  神農(nóng)爐受力微微顫抖,窮奇在里面感受到了震動,發(fā)出憤怒的嘶吼。

  若然軟軟攤在地面,手指微動,便沒了動作。

  凝酥望著若然,只覺痛快。

  那人通身高貴威儀與生俱來,一雙眸光射寒星。

  望著凝酥,冷冷道:“本尊先前便跟你說了,若然此人生性狡詐、詭計(jì)多端,你若不能一擊得勝,便不要同她多費(fèi)口舌,瞧瞧你這副樣子,堂堂天界公主,竟然被一個梨雨軒出生的丫頭重傷?”

  “這么點(diǎn)兒小事,還需本尊親自出馬!

  凝酥強(qiáng)忍著身上的傷痛,那雙眸子,陰暗深邃。

  “是凝酥沒用,讓父帝操心了......”

  那人也不跟凝酥扯下去,大手一揮,整個人散發(fā)出威震六界的上位者之氣。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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