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原來我會痛一

　　要說高三那一點好，只能說高三是顧寧來到學校里真的學會了什么叫人情世故。

　　朋友的分離，學習的刻苦，以及家長的嘲諷。

　　沒有一件事情是不再提醒顧寧你是個廢物。

　　是啊！顧寧。

　　今年的雪好似來的特別早，學校的桂花樹都還散發(fā)著粉香。

　　“來口。”同桌捏著雞腿湊了過來。

　　哦！對了，我的同桌叫鄧順，為人吧！搞笑幽默，不太喜歡學習，未來大學想學計算機。

　　這剛好和顧寧趣味相投，顧寧也是逗比愉悅，外加有點呆萌和傻，未來想開一個茶店和書店。

　　雖然活潑好動，但誰心里沒有點故事。

　　“吃，還有嗎？”顧寧不客氣的湊了過去。

　　別想了，雖然我的同桌學習不好，愛喝咖啡，每月生活費是顧寧的兩倍，但是人家可是天天都有家長送吃的，喝的。

　　這讓人羨慕的??！

　　“袋子里呢？吃快點，一會兒要上課了，后天的小考試，你明白的……”鄧順抬了抬眉毛，一副賊兮兮的樣子。

　　剛吃上一口的顧寧突然感覺手里的雞腿不香了。

　　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雞腿吃。

　　后天也就是期中考試的時間，顧寧看著復(fù)習書，有點學不進去。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有點累，腦袋里想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有時候晚上還睡不著。

　　一上課就睡覺，一睡就想著成績。

　　一提成績，就想到父母，一想到父母就想到自己。

　　好像是個循環(huán)??！

　　顧寧低著頭，繼續(xù)做著練習題。

　　這樣的練習題也不知道做過幾百遍了，被也是能背下來的。

　　可……

　　顧寧一直以來就頭疼這個問題。

　　數(shù)學老師也是強調(diào)很多遍了，考場上啥都不要想，就想著卷子會不會做。

　　顧寧也強迫過自己好幾次，但是每一次只要看到卷子，就想起那個自卑的顧寧。

　　顧寧也不是不努力，只是那內(nèi)心的自卑感，從來沒有離開過。

　　在家，顧寧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完整的事情，沒有一件得到過認可。

　　小時候看著家有兒女劉星渴望得到父母的認可做的一些奇特事件，那時候都是再笑。

　　原來，漸漸的除看不知劇中意，再看已是劇中人。

　　顧寧嘲諷了。

　　可這嘲諷究竟是對誰呢？

　　“顧寧，好好考，這次卷子很簡單。”數(shù)學老師進了考場，看著考場上正準備去隔壁班的小酷妞，摸了摸頭。

　　是??！

　　連只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數(shù)學老師都知道給顧寧加油，可父母卻……

　　顧寧上了考場，依舊是心靜不下來，從雙手漸漸地顫抖，到卷子的模模糊糊，最后到嚎啕大哭。

　　是的，顧寧怕，她怕這次的考試，她也怕這次的家長會。

　　私下里雖然都是開著玩笑說：五十塊錢網(wǎng)上租父親。

　　可顧寧實在是心動。

　　雖古代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顧寧，你沒事吧！這次考試也代表不了什么?！编図樋粗廴t著的同桌，上前去給她搬書。

　　“沒事，你先放下吧！”顧寧伸手接過同桌手里的一碟子書籍。

　　“我搬吧！你搬不動?！编図槹褧粋€個的挪上去，用書架擋著。

　　顧寧也收拾著一本一本的向上拿，收拾好自己的同桌把自己的桌子向我對齊，隨意把他的書一家伙全給抱了上來。

　　好家伙，雜七雜八的。

　　但不得不說，書籍很干凈，新的，像是沒翻過一樣。

　　這和顧寧的截然不同，顧寧的都像是翻爛了一樣粘著。

　　“挺干凈的?！崩钫娌恢朗裁磿r候從后面過來，看著同桌的書籍說著。

　　“那是?！蓖雷砸詾楹?。

　　“臉皮子真厚?！鳖檶幈凰罕饶咏o笑到了。

　　李真，是我從高二認識的同學，他喜歡健身，不得不說，一張干凈的白臉，加上一身的腹肌。

　　是個女生都想流口水吧！

　　可顧寧不一樣，人家不僅僅和他混成了兄弟，還是親兄弟。

　　要說這高三對自己照顧有加，關(guān)心愛護的除了同桌也就只有李真一人。

　　生日時，李真送顧寧胸針，難過時顧寧向李真傾述自己的悲傷。

　　兩人雖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

　　李真一直以哥哥自居，原因也就是看著顧寧這張臉小，年輕，感覺是妹妹，卻不知顧寧比他還要大一歲。

　　關(guān)于顧寧臉長得小氣，這也時間很苦惱的事情，無論和那個妹妹出去玩，都說人家是姐姐，自己是妹妹。

　　顧寧對這些并不在意，再說了，這些也沒有好說的。

　　雖然家庭都不是特別有錢，但是對于自己家女兒的寵愛確實差別重大。

　　顧寧最討厭的就是逛街，也不能這么說，只能說最討厭和馮芊一起逛街。

　　因為到最后說是給你買的衣服，你根本一件也穿不上，哪怕是能穿上，馮芊也會穿上幾天自己也就懶得穿了。

　　所以，現(xiàn)在顧寧的衣柜里都沒有太多的衣服。

　　“顧寧，這個?！崩钫鎻某閷侠锬贸鲆黄磕獭?p>　　“哦！”顧寧接過去。

　　“想什么呢？聽說你哭了，咋了。”李真坐在顧寧的旁邊說著。

　　顧寧家里的事情李真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他也是明白的。

　　“沒事，只不過要開家長會的，不知道要誰來?！鳖檶幒戎蹋行┏爸S著自己。

　　“聽天命唄！再說了，來不來都一樣。”李真不在乎的說著。

　　“還好吧！我想父親來開一次?！碑吘垢呷耍@一次的家長會是不一樣的。

　　說實話：顧寧只是想讓父親來聽聽班主任的話，畢竟，班主任不會在家長會上念成績，也不會對好學生怎么樣，也不會對差學生怎么樣，在這個班主任眼里沒有好壞之分，有的只是孩子。

　　這也算是顧寧小小的心愿吧！

　　可這心愿，卻讓顧寧恨不得永遠睡下去。

　　顧江最后還是沒有來開家長會，來的事顧頃，顧寧這次成績很不好，班級最后幾名，也算是倒數(shù)后三十名了，就連隔壁的小叔叔都沒有考過。

　　這個小叔叔，可是當年和顧寧一起考初中的那個，如今學習竟然不如他。

　　不知道顧頃回家是怎么說的，反正顧寧只知道顧江和馮芊沒有一句安慰，反倒是：“沒錯，你連你小叔叔都考不過，你還上什么學。”

　　“你看看你，考不過還有臉哭，我要是你就使勁學習?！?p>　　“你看看，連你妹妹一半都沒有考好?！?p>　　“你別說那么多，我只看成績。”

　　“……”

　　依舊是那幾句。

　　顧寧哭著趴著碗里的飯，眼睛里都是淚和恨。

　　恨自己沒用，還是恨不得去s。

　　不，兩者都不是，她只恨自己出生不好，也很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顧寧十八歲成人禮，馮芊就說了一句：“一個生日過什么過，有什么可過的?！鳖櫧仓徽f了一句：“成年了，回家再說吧！等你放學回家給你做好吃的?！?p>　　然而，這些都沒有實現(xiàn)。

　　十八歲的生日，連同學都知道打一聲問候。

　　顧寧十八歲的生日愿望是：“愿來世，無論天地如何顛倒，汝在不為人，也在不受盡著人世間的苦痛?！?p>　　顧寧和以前一樣，是哭著來學校的，班主任就在大門口迎接，看著哭著來的顧寧也沒敢去問怎么了。

　　顧寧去了班級里，直接趴在桌子上大哭。

　　同學們看了看，沒人去安慰，李真過去問著：“怎么了，說說?！?p>　　“嗚嗚……”顧寧哭的稀里嘩啦的的，一聲也不愿意去說。

　　最后，顧寧依舊是找了李真來傾訴，李真安慰著。

　　顧寧感覺好多了，就沒在哭，只是這心里空蕩蕩的，臉上笑容也漸漸少了。

　　顧寧被班主任叫了過去，兩人談了很多。

　　班主任說他小時候，家里窮，上學要去好遠的地方，家里父母特別擔心……

　　后來，顧寧也慢慢的說出來自己的心事。

　　顧寧什么都不覺得，她只覺得父親，母親不夠了解自己，也不夠關(guān)心自己。

　　更甚至用這戲家長會的事情來給老師說明了原因。

　　班主任也說：家長會，要是你的家長真的來不了，我們也不能強求，是吧！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知道表面。

　　你看你父母，生你，養(yǎng)你，這么多年，雖然對你弟弟很好，但對你也不錯吧！最起碼是上你吃飽，穿暖，打個比方，你父親手里假如有十萬塊錢，給你弟弟七萬，最起碼還是有你的三萬。

　　雖然不會給你太多，但三萬塊是肯定給你的。

　　顧寧低頭笑笑，其實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想任何人逼迫自己了。

　　她真的好累。

　　比起吃飽穿暖，顧寧很是羨慕山區(qū)的孩子，最起碼人家只要吃飽，穿暖就好了，不用學習，一輩子不需要走出大山。

　　顧寧有時候也會認識到自己這些事錯誤的想法，但一次，兩次，次數(shù)多了，漸漸地顧寧也相信了自己的想法。

　　最終，顧寧和班主任的談判，顧寧選擇了接受現(xiàn)實。

　　她再一次妥協(xié)了。

　　她明白，自己舍不得不是馮芊和顧江的愛！

　　而是那個從小照顧自己的張妮，那個一輩子善良美麗大方的奶奶。

　　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可愛奶奶。

　　為了她顧寧忍了。

　　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高三上半學期，也接近尾聲了，考試前，其他班級里都不讓和三班玩。

　　原因竟是三班感冒太多，怕傳染。

　　語文老師最后幾天也不來，班主任自掏腰包買了板藍根和口罩，沒人都要帶上。

　　說實話，三班的確發(fā)燒感冒的很多，再加上正是冬天，班級里成天關(guān)著窗戶不透風，感冒的就更加多了。

　　顧寧也是因為低燒回的家，回家的時候班級里六十七個人也就剩三十多一點。

　　顧寧回家沒有打針，只吃了藥，顧寧害怕打針。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過年，本該是喜慶的，可今年的過年倒是網(wǎng)上挺喜慶的。

　　2020年初，疫情的原因破勢大家都鎖在被窩里，不能出門。

　　武漢疫情，城市說封就封，不帶一點馬虎大意。

　　國家也進入了緊急治療。

　　網(wǎng)上更是有很多網(wǎng)友調(diào)侃著00后。

　　生于非典，戰(zhàn)于肺炎。

　　對于00來說，雖然躲過了挨餓受凍，躲過了父母的棍棒教育，但卻迎來了不一樣的生活。

　　本該開學的顧寧卻被學校通知要上網(wǎng)課。

　　網(wǎng)課是在釘釘軟件上去上的。

　　為此顧寧還去看了釘釘老總的吐槽，說實話很搞笑。

　　真不知道釘釘創(chuàng)始人竟然這么的奇葩。

　　qq群上考試，雖然群里有老師，班主任，但是一個群沒有了，私下里立馬又創(chuàng)了一個。

　　只要老師說考試，上一秒考卷剛發(fā)，下一秒答案就出來了。

　　都裝模作樣的該上幾道題，隨便寫寫都開始教。

　　雖然知道老師不會認真的看，但也架不住老師要收作業(yè)的心?。?p>　　在家上網(wǎng)課將近一個月本以為會開學，卻被告知今年高考推遲。

　　顧寧氣的在床上躺了三天都不想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高考剩七十天了，這么一來，有他媽剩一百多天了。

　　啊啊啊啊?。?！

　　雖然高考推遲，但是也擋不住老師們上網(wǎng)課的欲望??！

　　上課一個個的點名，雖然看得人很多，但是玩的人也很多，能被老師認識的，發(fā)言積極的，卻少之又少。

　　顧寧和小姐妹創(chuàng)了個小群，每一天看著他們發(fā)吃的，喝的，玩的。

　　雖然在家，但是父母都是給她們最好的。

　　顧寧看著實在是羨慕。

　　反過來看自己家的父母，麻將桌上，手機麻將上，手機紙牌上，永遠都有兩人的身影。

　　印證了那句話：我有一條小毛驢，上街它從不會缺席。

　　顧寧每天吃完飯，就去樓上打卡學習，等吃飯了在被奶奶叫下去。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都認為開學無望的日子終于結(jié)束了。

　　顧寧高興的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拉著皮包箱就飛向?qū)W校。

　　學校食堂教飯錢，一天十五，男孩子還是可以吃到的，女孩子卻不想吃。

　　但疫情期間，大家相互理解，也就湊合著過了。

　　顧寧開了學，吃上了熟悉的那難吃的面條，喝上了沒有大米的大米湯，也咬上了那炒不熟還特別咸的土豆菜……

　　人生，足矣。

　　只要不過問成績，我們都是好兄弟。

　　網(wǎng)上不也是說了嗎？

　　過年回家不問親戚，不問成績，這樣你才能過個好年。

　　說實話，今年顧寧的確過了個好年。

　　沒有攀比，沒有吵鬧，也沒有熱鬧，更沒有詢問。

　　這個年：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