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他還是個(gè)孩子

　　“三嬸，你聞到一股糞臭味沒？”河邊一個(gè)用棒槌敲打衣服女子，突然停了，皺眉望著上游。

　　“小媳婦兒，肯定是那個(gè)老不死的家伙，省事兒，又在上游洗糞桶了?！贝髬鸱畔率种械陌糸?，用河里摸了兩塊鵝卵石，一手一個(gè)。

　　“三嬸，這樣會砸死人的?！?p>　　“小媳婦兒，不怕，這老家伙比兔子還跳得快，傷不了他?！?p>　　“那我也用鵝卵石。”女子丟下棒槌，也摸了兩塊稍微小點(diǎn)的鵝卵石，回頭望著一排洗衣服的女人們：“你們?nèi)ゲ唬俊?p>　　“去啊，錘死他個(gè)王八羔子...”洗衣服女人們笑呵呵地丟下幫追，人手兩個(gè)鵝卵石。

　　這是一個(gè)河灘，灘涂全是河沙，軟綿綿的。

　　沈去把香煙與手機(jī)埋葬河沙之中。

　　唯一一支煙被浸泡成黃褐色。

　　手機(jī)豎起來還能滴水。

　　都臭了，留著干啥。

　　挖個(gè)坑，全埋了。

　　快入秋的天，熱也不熱，水不深，齊肚皮。

　　沈去，在水里，洗呀洗。

　　一群嘻嘻哈哈哈的女人遠(yuǎn)遠(yuǎn)走來。

　　沈去用河底的泥沙搓洗頭發(fā)。

　　在這沒洗發(fā)香波的年代，湊合點(diǎn)。

　　大嬸眼睛尖，一下看到站在河水中洗頭的沈去，扯著大嗓門喊道：“狗東西，還在洗?！?p>　　“三嬸，洗個(gè)糞桶要站在河里嗎？”

　　“管他啊。聽我口令，走過去，把手中的石頭砸過去。”

　　沈去只顧洗頭，雙手撓得歡，隱約聽到有人喊，扭頭瞥了一眼。

　　一大群婦女氣勢洶洶，拿著鵝卵石奔來。

　　沈去立即環(huán)顧四周，沒其他人，很明顯沖誰來：“我靠?！?p>　　他深呼吸一口氣，趕緊蹲在河水里，胡亂摸了一塊大石頭抱在懷中，仰面，一手在抱石頭。

　　單手撐河底，雙腳蹬河底泥沙，慢慢地穿行在河底。

　　“狗日的閉水。那里在水渾濁了，趕緊扔石頭。”

　　眾女把手中一塊鵝卵石丟在河水中。

　　水底的沈去挨了幾塊鵝卵石，不礙事。

　　倒是又塊石頭恰好落入水中后，砸在他的鼻梁上。

　　他沒忍住，嗆水，從水底站起來，此時(shí)河水已經(jīng)到他胸口了。

　　“出來了，他出來了。”女人們歡呼起來，好像趕王八一樣，把王八逼出水面。

　　“他還是個(gè)孩子！”大嬸看到沈去短發(fā)，以為他還是個(gè)孩子?？墒种胁缓粔K鵝卵石扔過去。

　　“我尼瑪！”沈去大字一躺，倒在河水里。

　　“三嬸，他還是孩子。下手太狠了吧...”

　　“小媳婦兒，我知道，手滑了?！?p>　　“哎呀砸死人了?！逼渌藖G了鵝卵石，撒開腳丫子狂跑。

　　一眨眼，功夫河灘上只留下七八塊鵝卵石。

　　“不裝個(gè)死，還瞞不過你們這些婦道人家?！?p>　　沈去浮出水面，走上岸，抖抖身上的河水，撥弄一下頭發(fā)，然后把手放到鼻尖嗅嗅，已經(jīng)沒有什么味了

　　彎腰正要解開鞋帶，把鞋中的泥沙倒出來，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多了一雙腳。

　　女人的腳，穿著白色色繡花鞋。

　　鞋面卻繡著喜慶的鴛鴦戲水與牡丹花。

　　死人結(jié)婚穿的鞋，

　　沒錯，繡這樣的圖案，還用大白色，看著很磕磣人。

　　小時(shí)候，舅爺老喜歡講這種磕磣人的故事，講的繪聲繪色。

　　沈去沒少被嚇哭過。

　　一萬個(gè)尼瑪，手抓一把河沙，一拋，呵呵呵呵，趁她捂眼之際，一招撩陰腿，哦，她是女的。

　　一萬個(gè)念想，截拳道手刀一劈，哈哈哈哈，趁她昏厥之時(shí)，立刻走人，沒錯，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