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庚界乃是一小界,眾生萬物好安定與散懶。掌界之主——熄風(fēng),將其易了一次名,添了數(shù)道世界壁壘,本令這一方小世界避劫消禍,然而此界終究不是真正修仙天地,受這一時關(guān)注后,卻是換來靈氣反復(fù),讓小世界的本源不知自行封印,任憑這些本該于它一呼一吸的靈氣,強襲天地間,禍亂生靈。
如此看來,靈氣修行乃是天注定,非個人意志可以定奪,這樣的生存方式,受困于此界的生靈,時時刻刻都在無形界壁中不得自在。
隨界獸之呼,靈潮強時萬氣懼退,化成晶石死于繁寂,隨著界獸之吸,靈氣弱時生靈皆死,荒蕪大地廢土成丘。
此等強勢,為卯庚界的土著所不喜,這種異相天定的事,更是休仙者所怒,自轉(zhuǎn)的第一段落,為了辨認(rèn)掌界之主的存在,便將卯庚界熄風(fēng)之處,都化作祂存在的象征,以彰顯,祂乃自由隨風(fēng)的修仙者們的禁忌之意。
而做為界獸之主,不顧生靈意志自行其事,與修仙者不同一類,非死敵,卻更勝死敵,乃三災(zāi)五難之外的六患之一。
此界困阻之多,實屬罕見,熄風(fēng)固風(fēng),魘火斷火,奎狼損木,沙暴吞金,冥土淹水,石人收土,而界獸更是此界招致憂患的動亂根源。
修仙者們不得自由超脫,受困此界綿延災(zāi)禍,本是易怒生災(zāi)的邊緣,在后面為了令界獸更增玄異,掠九天奇相、取大地胎氣,送界獸入地底世界,地裂六方而禁錮一切生靈。
九天光色斂萬物氣息,一層積壓一層,待云層凝實諸多晶體,便會墜入大陸之上吞金吸土,穿過大地,直追大地深處熔漿,待其凝如塵埃大小時,會扎入更深出,以供世界本源壯大自身,待到了八千九百萬年,便會沖擊界壁,抬升大地三萬米,衍生數(shù)塊大陸。
離這八千九百萬年,還有六百萬年的光陰,應(yīng)運而成的神靈也不過五萬三千四百一十九位仙靈,而就是這么多,也只有兩千位仙靈愿行走大地上,彼此互不照面,明白成仙靈者,不說搏命手段當(dāng)極為了得,就是上天逃遁至九天、下藏匿身形至大地深處,如土之精怪,木之蟲獸,鞏固此方世界共繁榮。
然天地異相皆是入界獸口中,圓盤開裂,光暈孔隙,諸惡只在今日,不復(fù)長存已不遠(yuǎn)矣。
修仙者成神化仙,也不過轉(zhuǎn)手送神做底蘊,何等可憎!可惜,不過夢言……神人裹意,奇人怪心,人人千面一心,同心戮敵,不亂陣腳的事,這又怎么可能呢?
終歸是一方,不得蒼天庇佑的小天地罷了……
結(jié)束了一夜的思索,靜待橙光掠影,金光燦爛、紫光浮掠、赤光奪目、青光幽靜……九光輪轉(zhuǎn),金烏日輪從東升起。
灰袍道人繼昨日靈果啟蘊,陸續(xù)服用了十四種大小不一的,草結(jié)樹接的栽培靈果,將狀態(tài)修索到意念合一,身形合蘊的小道指心的空寂圓滿心。
《李泓泉自傳》并非出自李泓泉,乃是一無名氏代筆合集抄錄所得,據(jù)他所知也不過四本的下落,其中諸多隱秘直指李泓泉成仙問道的諸多困索,得到此書便與大道相合不遠(yuǎn)了。
灰袍道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觀想自我,回顧近百年里道聽途說,與書中一一合印,以此來修磨自己對成仙得抵觸與疑惑。
而后,才雙目熠熠得繼續(xù)后讀——
仙靈外貌,如光似影,看起來模糊不定,各占通天罩的一角。西北角方有無數(shù)枯木老藤纏繞一起的飛龍,直撲九天扎根生長,西方無數(shù)生靈只覺身形積重,日覺疲憊,西南方分兩極冰火,寒氣攝人火氣遮天,東南方蟲群盤踞,東方突降月光,卻不見月亮,東北彌漫匠氣。
六道氣機散去便收回,彼此各有距離,破虛空裂地刻紋,不過兩時便六方共鳴,不斷向通天罩外影射,如浪潮般不斷遠(yuǎn)去,使通天罩不斷外推,生無數(shù)異象華光。
一界之氣混亂雜糅,故不會出現(xiàn)這一氣獨大的場面,仙靈本屬于各個紀(jì)元的存在,壽命綿延,法力通玄,故不能再見昨日,也能以靈氣為引,再現(xiàn)諸多光景。
見西北方,云隨靈氣而變,夾雜數(shù)百氣息,雖未料其侵襲之快非常態(tài),然而仙靈明悟,本界九天本就無星辰日月,是那世界之源為壯大自身,絕了這更進(jìn)一步的可能,天氣可以有,但靈氣也能做到,若修靈,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遂西北方生靈教——天相。
見西方,重力不過枷鎖,會令弱者困于山腳而不能突破眼界,強者困于山頂而不能自我。此仙靈明白這靈氣,雖不能撕裂九天,卻能侵?jǐn)_仙靈自身,仙靈聚千氣自成一體,終因靈氣失去對重力感,遂教西方生靈——力相。
見西南方,冷熱交替,此仙靈不料六千里外,靈氣已能天地間無中生有,造那土石之靈,大地深藏隱密,仙靈通曉世間凡火寒冰彼此不容,遂化百氣令其相融相生,從此未曾再添一氣,如今與靈氣所對招數(shù),皆落下風(fēng),皆一一化為靈氣所有,遂教西南方生靈——冰火相。
東南方蟲吃草木土石,自身數(shù)道氣機交替,此仙靈,見靈其成刻不容緩之勢,遂拼盡數(shù)百萬蟲,留十萬蟲吞噬死去蟲尸,然后任其離去依附庇護(hù)眾生。不料,有寥寥數(shù)蟲自盤山脈,不愿成人族掌中把玩之物,怒吞千百生靈滋生禍亂,想徹底脫離那一線氣機,見如此惡性難除,遂教東南方生靈——掌蠱相。
見東方,明月高懸九天,其氣呈現(xiàn)自然之態(tài),此仙靈由天地自然造化,于本界無中生有,故靈氣不可傷其分毫,反而源源不斷為其補齊本相。數(shù)那兩千仙靈,皆沒有它這般的幸運,宛如天地造物,操無形刀以化筆,雕出玄妙大道,觀望一方生靈死傷無數(shù),遂送東方生靈——變化相以自塑。
見東南方,此仙靈本乃一匠者所造一傀儡,伴隨匠師整整三百四十六年,雖早生靈智,卻爭眉心處的一點惰性,與死物無兩樣,直到匠者逝去,方才徹悟痛悔,只愿挽留這不曾珍惜的一切,竟將自己修的匠者外貌一般無二,愿承匠者所有技藝。能令靈氣不能傷其身,反為其所用,遂教東南方生靈——身為匠相。
六仙靈不覺得失落,反而興趣大生,去了各地試探靈氣之變,直到略有心得,才令自身氣機契合六地裂紋,迎接開始第一次交鋒!
“這種交鋒,簡直拿生命百萬性命當(dāng)做兒戲,豈有此理!”灰袍道人撇了撇嘴罵了一句,可惜,他自己也是碰之即傷,遇之即死的惡賊怪盜鼠輩,神人斗法,獨留一線允萬生,他若集萬生一線歸于己,兩邊都要他命,可若不是荒丘土埋的邪魔,也不會這么貧這么一嘴正道不正……
說來好笑,此方天地,念不通達(dá),不復(fù)大道,所以正道之身,必然以扶正祛邪為本,邪道之身,必然以除惡守心為本,可就如人情世故,哪怕神仙都不能避嫌一樣,正邪兩道之本,已落個玩笑罷了。
萬般種孽,皆歸吾
將書收入乾坤袖,許久后,心平氣和念歸寂,化精華于周身,遙遙千里路,還需重辟谷,讓身體適應(yīng)靈氣通竅的小周天納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