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對于沙粒之國——雅爾帕加的貴族老爺們來說,這是一場歡愉的盛宴,裝下他們對一切奢侈與極欲的享受。
對于掌管了二十二年內(nèi),數(shù)次能動搖沙粒之國——雅爾帕加秘密的德林克·奎丘·托林,以國王的名義,用密令,開啟了戰(zhàn)爭的伊始。
這場可能要到三十年后、四十年后三十六國共同參與的戰(zhàn)爭,而如今,只有沙粒之國——雅爾帕加一個國家的人進行。
而這個決定,德林克·奎丘·托林本該站在渺云宗的身旁傳達(dá)。
雖然他遠(yuǎn)比過去的自己要理智,但也明白單獨一人面對暴怒的眾人,只會令自己的計劃失衡,乃至破滅,他們不會殺一個失心瘋的國王,但會相互結(jié)約,互相架空這個國家的貴族。
現(xiàn)在的他,是明牌的人,身后要他等的人,暗牌的渺云宗。
幸好,他沉的住氣,這一切難以忍受的是非,自己都可以得其中的一分。
寂靜的黑夜里,他們都是四處亂竄的碩鼠,那些雜亂的信息,在他們培養(yǎng)了數(shù)代家臣的篩選里,一一的歸了類。
他們遠(yuǎn)比自己的國王,更加清晰了解沙粒之國——雅爾帕加的危險來自哪里,用謊言與欺騙,來哄騙眼前的王。
今天的王,依舊沒有出兵的打算,國王的臣子,也沒有說勸的意味,雜亂的口舌里,沉寂的進行著早宴。
他做國王的每一天,接受的都是來自各個方面的謊言,哪怕他在師傅的教誨里寡言,卻也被他們誆騙部隊去送死。
沒有好事會到找到他們的國王,每一次滅頂之災(zāi),都是從他們口中假到不能再假的謊言中來。
而他們的國王,也是如此。
沙粒之國——雅爾帕加舉著酒杯,恭祝沙粒之國——雅爾帕加往復(fù)如一的安定與平穩(wěn),然后痛快的飲下第一杯,看著其他人如數(shù)飲下,好似沒有懷疑,這杯酒里是否有毒死一頭大象的毒液。
他們的權(quán)力,曾向自己的國王廣開諫言,也在詢問,哪家養(yǎng)女可入后宮?
若不是師傅害怕毒酒與殺手,現(xiàn)在的國王,也許是某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皇親國戚,可以說是師傅及時的為他,擋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他們發(fā)現(xiàn),幼小的國王,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毫無反應(yīng),他們之間的內(nèi)斗,就毫無上限的廝殺慘烈,如今的和平,更多的是彼此婚姻后的纏綿。
沙粒之國——雅爾帕加,很久沒有平民當(dāng)官的記錄了,他們曾秘密當(dāng)著史官的記錄面前,打算將一些功績加到德林克·奎丘·托林的頭上,避免后代看他們的君主,聯(lián)想到群臣的狠辣。
德林克·奎丘·托林恨不得這些人、連帶那些狗腿子一起去見白鴉神——尤瓦格納,聽聽它啄骨頭的聲音。
可國王不向賊臣們討要失去的權(quán)力,架空的后果往往帶來著混亂。
這樣的無能的國王,即便揭開了這一切,換來的也只會是質(zhì)疑與怨憎,唯有一連串的勝利,才能洗刷他的一切不甘。
面對不給機會的德林克·奎丘·托林,溫順也成了細(xì)軟的倒刺,他們無不想再換一個傀儡上臺,但細(xì)數(shù)族譜,發(fā)現(xiàn)能代替的無不是成年活襁褓的孩童,有可能的卻都是隱姓埋名,遠(yuǎn)逃他處的無名姓。
他們忽視自己的國王太久,久到他們這樣的荒亂在寒冷下,逐漸變得露骨。
他們一如既往,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大殿,彼此歡笑顏開的歡呼離別,坐在馬車上朝著競技場與溫柔鄉(xiāng)走去。
德林克·奎丘·托林也曾幻想過,不起刀兵,也能做到那些記錄在那史記的帝王之舉,每每去做,卻似乎總是無路可走。
猶如……束之高懸。
望著那些站在殿門的護衛(wèi),他們最信任的人,看似淳弱,卻有著刺客本領(lǐng)的存在,這些人在一夜之間,擊傷了師傅,殺死了自己的有生力量,即便令貴族們之間的糾紛……也不得不放棄,對于自己的安全考慮,啟動了一場戰(zhàn)爭。
但看過《斬云鬼》,德林克·奎丘·托林又不覺得不是戰(zhàn)爭,看似尊貴的貴族,有著十萬平民的國王,都是可以被放棄不需爭取的對象,只有那些擁有異象的天驕之子才能令他們爭取,可這樣的解釋,于凡人有何區(qū)別……他們不管,難道就不會生出戰(zhàn)爭嗎?為了食物、為了資源、為了安睡之所……
無論云鬼是否被斬殺,沙粒之國——雅爾帕加都會被滅國,這是單方面的屠殺,“云鬼”的封印之地一切,都會被溯源絞殺。
可他們?nèi)羰。切┨祢溨?,都會隨著他們離去,然后再等三十年后的破封之時。
可以說,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與他們同站一路的人。三十六國離渺云宗太遠(yuǎn)太遠(yuǎn),而渺云宗的手太長太長了。
那些餐桌上的牲畜,他只有小時才有機會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些處理毛發(fā)與血肉,他沒有參與宰殺的過程,卻有決定生死的權(quán)力,而這份權(quán)力,在受到權(quán)貴的侵染后變得更加的瘋狂。
在德林克·奎丘·托林看來,那渺云宗對待三十六宗也該如此,不在他們眼前的這些人……怎么會得到同等的關(guān)心之舉呢?
從《斬云鬼》徒腳僧的先祖撰寫的幾頁野史里可知,仙人們的鐵血,遠(yuǎn)在征伐的將軍之上。
德林克·奎丘·托林,望著那些空置的席位冷笑:我們這些“牲畜們”本該避而遠(yuǎn)之都來不及,怎么敢迎面頂撞呢?可那些備好的刀具們,從未遠(yuǎn)離這些仙人身旁,不頂撞,又如何知曉是否有一線生機呢?
隨著他的離去,從大殿正門走出下人收拾座椅,擦洗地板,隨后遠(yuǎn)去。
不主他們生死的國王任他們欺瞞,但國王不是一個國家的長處,卻也不能是國家的短板,他們已經(jīng)對德林克·奎丘·托林以外的皇親國戚,改造成他們之間的一員。
也透析了很多歷代國王的隱秘手段與過去,而如今他們的穩(wěn)操勝券,帶來的究竟會是什么呢?走在花園里的德林克·奎丘·托林真想聽到他們慘烈的哀嚎。
哪怕他們會在那時拋棄自己的國王!
可他早就知道去,他們打算在這場迷霧中,發(fā)生的一切暴亂都?xì)w咎于德林克·奎丘·托林,讓他死在那些紅眼睛民眾眼前。
也不過是換個死法罷了。
他們想要將所有人都瞞住,可哪有這樣的戲法?這一份本該撕碎銷毀的《斬云鬼》,更不用說,那些國家,又有幾個留下對“云鬼”與渺云宗的記錄呢?只會是暗流涌動,埋而不發(fā)!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有比國王更加強勢的存在,否則這些舔血后、卻還能按耐不發(fā)的家伙們,怎么才在這場異變后才敢出手呢?
他們可以無視國王,卻無法無視數(shù)代貴族,對渺云宗的害怕與恐懼,這些大個的“螞蟻”,害怕勾引那些“巨人”們的玩樂之心,一切手段,都是悄然無聲的勾結(jié)。
德林克·奎丘·托林也是如此,可惜,暴起的君王,終究沒有足夠的底蘊,對付那些不能聲張的“圓球”們。
咬著苦澀的草根,看著那些與他密謀的野心家們提供的死亡名單。
沒有誰能甘心于這樣大筆的付出,但國王提供這些野心家們要的一切,他們的胃口卻看起來小了很多。
德林克·奎丘·托林,并不滿足這些人的膽怯,他們抽身而去,為國王留下了一份份死者的名單,這份曾是要挾與質(zhì)疑的武器,如今都是一個個鮮紅的血跡。
這場霧中,本該是英明的國王,斬殺了所有不服他的逆臣!
現(xiàn)在的他,連誰是自己的敵人,都說不清了……
默默走到書房里,看著那個還在嗜睡的糟老頭,他在這場無邊的夢魘里,度過了兩年,已經(jīng)在死亡的邊緣來回數(shù)次,現(xiàn)在連續(xù)命都是對他的死亡審判。
這些人來回確認(rèn)他的死亡,希望將他扼殺,幸虧他的徒弟不僅僅只有自己,否則他連個安葬他的人都沒有,但他貌似太能干了,跑到了貴族們的手下,卻沒有人對他產(chǎn)生質(zhì)疑,真是令人狐疑的“好運”。
隨手拿下一本書,寫的都是關(guān)于母親河——薩利赫的地理環(huán)境,這里是德林克·奎丘·索勒的一切。
暴烈的國王到死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生厭惡的書本,居然能令他這么癡迷。
曾經(jīng)的德林克·奎丘·托林,嗤笑著他素未謀面的人的一切,不論是他的父親,還是那些貴族的智者。
如今,到了裁決國王性命的時候了。
遠(yuǎn)處的火光,尤為的熾烈,仿佛燒穿了云層,降下了,來自神的震怒……
德林克·奎丘·托林望去,那是“云鬼”的封印之地,那是一切戰(zhàn)亂的開始與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