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盡其才

　　那天吃過飯后，南亦霖便一直忙著找工作的事兒，沒怎么聯(lián)系姜梓，一轉(zhuǎn)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只要是姜梓上班的日子，余雅欣都會早早起床化妝打扮一下自己，甚至連那一天的所有行程都會提前推掉，只為等南亦霖出現(xiàn)。精心打扮的她坐在辦公室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南亦霖出現(xiàn)，翹首以盼等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那感覺像極了聽到大人出門老早就巴巴兒地站在門口等他們帶著禮物回來的小孩兒，最后，卻等來了兩手空空的結(jié)局。

　　余雅欣的情緒變化，作為閑職助理的姜梓都看在了眼里，她也明白，余雅欣把自己留在身邊，為的就是能有機(jī)會接近南亦霖，但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她并不是很想促成他們兩人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姜梓，現(xiàn)在是要回家嗎？”

　　“哦，不是，得去健身房?！?p>　　“我今天開車了，不如我送你吧，正好我今天也沒什么事兒?！?p>　　“好??！”

　　因為是兼職助理，所以姜梓下班時間比較早，不用為了討好領(lǐng)導(dǎo)花心思耗時間。這也是為什么她會接受這份工作的原因。反正這些錢對余雅欣來說也算不了什么。

　　“那個，南亦霖最近怎么樣你知道嗎？”

　　“不是很清楚，我們沒有再聯(lián)系，那不如這樣，回頭我見到他留一下他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發(fā)給你，這樣也方便些，免得讓他變成失蹤人口，你這一天天也挺擔(dān)心的?！?p>　　“姜梓，我真是太愛你了呢！”

　　“希望這份愛可以再長久一點兒。讓我能再過幾天滋潤的日子。”

　　“不過我說，你這樣連軸轉(zhuǎn)，不覺得辛苦嗎？看你每天都精力充沛，我一直都很好奇?！?p>　　“跑來跑去肯定辛苦，但一想到有錢賺就不辛苦了?！?p>　　“你人生的全部意義就是賺錢嗎？”

　　“目前來說算是吧?！?p>　　“不如你辭了這些工作，來我這邊吧，薪水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

　　“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給秦助理打下手都很難做到游刃有余，很多東西都需要學(xué)習(xí)掌握，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員工怕的不是老板偏心，而是被偏心的那個人并不值得?，F(xiàn)在這種狀況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過還是很感謝老板您肯賞我這個廢材一口飯吃，小的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你要是廢材，那這世上五分之一的人怕是都要餓死了，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像你這種水平的手語老師很難找的，而且現(xiàn)在練瑜伽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好的瑜伽教練不管是健身房還是瑜伽館那都是搶著要的，更何況你還這么年輕，正是搶手的時候啊。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站在我的立場考慮問題，但我還是有些失望，因為不管這理由多么好聽多么充分，依然改變不了我被你拒絕的事實。”

　　“看來，說話這門藝術(shù)，我還是沒有掌握到它里面的精髓啊，不知道回爐重造還來不來得及?！?p>　　總不能一直繞著這個話題往下聊吧，畢竟，事實就是那樣。

　　“姜梓，其實，我有一件事兒想求你，但不知該怎么開口。”

　　“應(yīng)該不是跟錢有關(guān)吧?”

　　“不是。就是最近我們公司想拿下一個客戶，但對方連見面的機(jī)會都不給，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所以，我想請你去試試?！?p>　　社會真是不好混啊，這就開始要業(yè)績了。

　　“我在公司也只是整理整理文件，發(fā)放一些資料還有就是做像端茶倒水之類的沒有任何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從來都沒有單獨(dú)接觸過這方面的客戶，像談判技巧什么的我根本就一竅不通啊?！?p>　　余雅欣就算再怎么喜歡那個男人，也用不著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吧，反正，她是不信自己能有什么異于常人的能力可以拿下這筆單子，畢竟，她沒有什么當(dāng)老總的朋友，即使有，人家也不會為了賣自己一個面子就隨便接下這筆單子，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也不是什么好老板。

　　“沒關(guān)系，只要你愿意嘗試一下就行?！?p>　　聽這語氣，也不像是隨便說說。這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海城沒幾個朋友嗎，位高權(quán)重的就算是追溯到祖宗八代也不一定能找出一個來。

　　“秦助理都搞不定的人，我更是沒戲了?！?p>　　“姜梓，雖說你我認(rèn)識時間不算很長，但我知道，對于工作，你一直都很盡心盡力，只要你按照上面這個地址以公司的名義去找他們，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p>　　“就這么簡單?”

　　“嗯，你也知道，目前在公司我也只是掛個名，真正的談判合作都是由秦助理負(fù)責(zé)的，聽秦助理說，這個合作，關(guān)系到公司下半年能不能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經(jīng)營，你能不能爭取一下啊?”

　　“秦助理會一起去嗎?”

　　“不會，所以我才想拜托你去?！?p>　　爭取？秦悅那么大個角兒好幾次出馬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自己這種小角色爭取一下就能解決了？不就是一個月沒見到南亦霖嘛，心里不舒坦不想養(yǎng)閑人，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真是跟當(dāng)初變著法兒求自己來她這兒的那個樣兒沒法比。不過這理由聽著倒是挺不錯，反正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派個蝦兵蟹將整天在那兒晃悠，不管怎么說，也算是表明自己的誠意了，一個蘿卜一個坑，不白花錢的精神倒是傳承的挺好。

　　“余總，面對這些傳說中的商業(yè)大佬，我心里可是一點兒招都沒有，我不是想拒絕這個任務(wù)，我只是不想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p>　　大不了你開了我就是，一直攛掇，看來對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百萬。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給你的東西，要是再拖下去，公司就真的垮了。或許，在你眼里，我這樣的人，應(yīng)該過的很好，又大又舒適的房子住著，一群人整天圍在身邊伺候，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擔(dān)心沒錢花，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一生下來就沒了母親，除了錢，我爸什么都不能給我，他每天只想著怎么掙錢，前兩年，他娶了一個比我還小三歲的女人做老婆，現(xiàn)在，那個女人生了一個兒子，我爸整天就只知道圍著他們娘兒倆轉(zhuǎn)，根本就沒空搭理我，要是公司真的垮了，我就會被他們以深造的名義送到國外孤立起來，或許對你們來說，出國是鍍金的好機(jī)會，可對我來說，那就是流放拋棄，你知道那種一個人無依無靠整天對著些陌生面孔生活的日子有多難熬嗎？你沒出過國，不能了解那種浸入骨髓的孤獨(dú)能讓人絕望到什么地步。姜梓，我不想就這么灰溜溜地離開，我想留在這里，哪怕沒有人疼沒有人愛，我也要留在這里。不管怎么說，這里生活著的每一張面孔都讓我感覺很熟悉，哪怕沒有一句問候，可我的心始終是溫暖的，姜梓，就當(dāng)我求你了好嗎？”

　　“余總，我不知道你對我寄予了這么大的厚望，可我不能因為你的一番話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強(qiáng)。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到，我看我還是在這兒下車吧?！?p>　　余雅欣沒想到，姜梓會拒絕的這么不留余地。一百萬，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她心里明白，姜梓應(yīng)該比她更明白這筆錢到底意味著什么。想到這里，她突然覺得胸口悶的慌，推開車門，她用盡全力大口吸食著外面的空氣，好像那樣做就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余雅欣公司里的那些人隨便拎一個出來業(yè)務(wù)能力都比自己好很多倍，為什么余雅欣會選她呢?除了容易推卸責(zé)任，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再說了，一次性就給一百萬的活兒，哪能那么好做。這世上富人是挺多，但越是富有的人，對金錢的支配就越是苛刻，更何況，余雅欣賬上的錢，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富裕了。

　　沒走幾步，姜梓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喂，秦助理，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兒嗎?”

　　“姜梓，我直接跟你說了吧，那個客戶跟你是初中同學(xué)，所以，我才會讓余總把你安排到公司里來，如果你愿意，我讓律師馬上寫一份合同發(fā)給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只能說是自己判斷失誤。對你來說，這是個很好的機(jī)會，要不要把握，主動權(quán)在你。”

　　原來，南亦霖是個意外，余雅欣最初的目的竟然是自己！沒想到，好端端的自己竟掉進(jìn)別人畫好的圈里去了，這感覺，還真是無力又驚訝。

　　“只是簡單的見個面嗎?”

　　“只要你能說服他給我們雙方一個見面的機(jī)會就行?！?p>　　“好，那我試試?！?p>　　“嗯，公司的位置和他辦公室的電話我發(fā)你手機(jī)上了，下次見面希望你能給我?guī)砗孟??！?p>　　“好的秦助理?！?p>　　不就是見個老同學(xué)嘛，要是余雅欣早點兒說明白多好，害的她自戀的以為有人好她這一口呢！

　　一想到一下子可以掙一百萬，她的心就狂跳不止，不管這個人是誰，她都一定要拿下!就是不知道，她的這個財神爺是誰，好不好說話。

　　華燈初上的街道兩旁，微弱的燈光從行道樹的縫隙里投射了進(jìn)來，走在干凈又平坦的柏油路上，姜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愜意在她的腦海中肆意蔓延。

　　推門進(jìn)去，姜梓就看到南亦霖坐在那里很認(rèn)真的在跟健身的客戶說著什么，他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很專業(yè)。要不是自己以前就認(rèn)識他，她真的要以為這是個專業(yè)的健身教練了?？戳藳]多會兒，姜梓就進(jìn)去房間換衣服了，上完課出來的時候南亦霖已經(jīng)走了。

　　慶幸的是，經(jīng)理并沒有因為舒玫的投訴而責(zé)怪自己，為了不讓她為難，經(jīng)理特意給她調(diào)了課。

　　“你也知道，總有一些人喜歡沒事兒找事兒地為難別人，我也明白那不全是你的錯，但你也知道，說到底，你和我都只是個打工的，我能理解你的難處，可老板不一定能理解，就算老板能理解，但開門做生意，哪有員工得罪客人的道理，你說是吧？”

　　“是經(jīng)理，您說的對?！?p>　　“這次鬧到我這兒，咱就當(dāng)長個記性，下次跟她碰面，能躲就躲，實在不行就認(rèn)個慫，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是死腦筋的人，犯不著跟那樣的人置氣，你的工作態(tài)度我一直都很放心，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想失去你這么個好同事，放輕松，做好你的工作就行?！?p>　　“謝謝經(jīng)理?！?p>　　“沒事兒，不要記混下次上課的時候哦?！?p>　　“知道了，那您忙，我先走了?！?p>　　“嗯，去吧。”

　　“經(jīng)理再見?！?p>　　被理解的感覺，比吃烤肉喝啤酒還讓人開心。

　　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雖然她知道，如果那個人不是舒玫而是什么大客戶經(jīng)理可能就不會為了減少招工成本像這次這么寬容自己，但能被人這樣理解，她還是很開心。

　　這個南亦霖，還真是會挑時候，接通電話，那邊便傳來了南亦霖的聲音。

　　“結(jié)束了嗎?”

　　“嗯，剛從里面出來。我今天在健身房看到你了，這是你的新工作嗎?”

　　“你也去那兒了?看到了為什么不打招呼？我就那么讓你不自在嗎?”

　　“不是，因為我跟你一樣，都在那邊上班?！?p>　　“那為什么我都沒有看到你?”

　　“你剛?cè)?yīng)該不知道它里面還有五個瑜伽室，我在那里面你肯定不會看到了?！?p>　　“這一下子從師生變成同事，還真是有點兒不習(xí)慣，為了歡迎我這個新人，一起吃頓飯總可以吧？周三晚上行嗎？”

　　“周五晚上吧。”

　　“難道是我記錯了嗎？你不是只有周三晚上的時間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嗎?”

　　“你沒記錯，因為被學(xué)員投訴，為了雙方權(quán)益經(jīng)理特意調(diào)換了我的授課時間。”

　　“哇，真是好辛苦哦，兼?zhèn)€職還被人家投訴，那更要喝酒緩解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了，唱歌怎么樣？”

　　“果然都是很適合我釋放壓力的項目?！?p>　　“那周五見?！?p>　　“嗯，周五見?！?p>　　“等一下！”

　　“怎么了?”

　　“你打算以后怎么稱呼我?”

　　“我……”

　　“既然大家現(xiàn)在都是同事，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吧?！?p>　　“這樣好像有點兒不大習(xí)慣?！?p>　　“你都沒試怎么知道習(xí)不習(xí)慣？”

　　“南亦霖?感覺怪怪的。”

　　“連名帶姓，你是在點我的名嗎？”

　　“亦霖?感覺好別扭啊?！?p>　　“多叫幾次就不別扭了?！?p>　　“哦……”

　　“現(xiàn)在到哪兒了？”

　　“快到地鐵站了。先這樣，我先進(jìn)去了?！?p>　　“這么快就聽厭我的聲音了？”

　　“不是，走樓梯不方便，而且人多聽不大清楚。你總不希望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手機(jī)在那兒扯著嗓子跟你喊話吧?！?p>　　“那情景好像還不錯?！?p>　　“南亦霖！”

　　“我在?！?p>　　“呼……”

　　“我好像還沒見你鼓著腮幫子的樣子?！?p>　　“……”

　　明明知道南亦霖這是故意在跟自己搞曖昧，可她心里卻一點兒都不排斥，甚至還很享受這種感覺……

　　姜梓，你是多久沒有被男人這樣對待過了？

　　“生氣了嗎?”

　　“沒有……早點兒休息吧?！?p>　　“我一般休息都很晚?！?p>　　“我嗓子不舒服，想歇會兒?！?p>　　“哦，那好吧。”

　　“嗯。”

　　那一晚，窗外的月光比以往都要亮很多，躺在撒滿月光的床上慢慢入睡讓姜梓覺得無比愜意。這是她想要的生活，也是她喜歡的狀態(tài)。

　　第二天，姜梓趁著工作上的便利，在導(dǎo)航的引領(lǐng)下，找到了秦助理發(fā)的那個位置?？伤谀莾旱攘艘徽欤矝]見到什么熟人。那樣的事兒，一連做了好幾周，但就是沒見到什么面熟的人。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完全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了，但那模樣應(yīng)該不會忘啊!可在前臺那兒看到的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面孔，要命的是，名字聽著都很陌生，自己這記性，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偏偏秦悅不說那人叫什么，讓自己好生為難。

　　姜梓從公司門口出來的時候，南亦霖已經(jīng)在那邊買好票等著了，看到他發(fā)過來的照片，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餓，此刻，她恨不得自己能用凌波微步移過去。

　　“幸好你提前過來了，我看門口排隊的人好多呢！”

　　“第一句話就是對我的夸獎，看來我這個朋友還是很稱職的嘛。”

　　“有人占位的日子真好，那咱們現(xiàn)在就開動吧?！?p>　　“嗯，你先坐這兒休息會兒，我去拿東西?！?p>　　“一起去吧，我很享受挑選食物的過程?！?p>　　“怪不得這么瘦，原來都是挑食物走的?。　?p>　　“所以說，以后有任何身材上的困擾你都可以來找我哦，免費(fèi)提供咨詢服務(wù)?！?p>　　“這算不算是一種特權(quán)呢？”

　　“作為朋友的禮物?！?p>　　“嗯，聽著還不錯，我去那邊拿點兒喝的，你要喝什么?”

　　“橙汁或者……要不我等會兒自己過去看吧，他家的飲料種類有時候會變?！?p>　　“也行，那我先過去了。”

　　姜梓在這家餐廳吃過好幾次，飲料的種類不僅會隨季節(jié)而改變，還會因為經(jīng)理或老板的人事變動而發(fā)生變化。

　　“給，橙汁。你以前經(jīng)常來嗎？飲料的種類和位置跟之前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

　　“嗯，季節(jié)或是人事上的變動都會影響飲品和少數(shù)菜品位置的變化?！?p>　　“哦，那這么看來，健身房那個經(jīng)理也是個很理智的人??！”

　　“確實，重新找老師要比安撫學(xué)員費(fèi)時費(fèi)力，而且，她自己也是一路打工走過來的，明白我們這些人的不容易，所以，處理事情多少都會有些人情味兒在里面，更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是站在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不是為了討好某個人某件事去工作?！?p>　　“我一直有個疑問，以你的處事能力和態(tài)度，完全可以勝任其他工作，比如教育類的這種，為什么不去發(fā)揮自己擅長的東西呢？”

　　“因為那些工作沒有自己的時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過那種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日子?！?p>　　“那現(xiàn)在這份工作呢？”

　　“還行，不會占用太多工作以外的時間，上完課就完事兒了，不用寫太多書面上的東西，更不用大晚上不睡覺去回復(fù)各種群聊消息，沒有太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要處理，比如像是為了賣課跟家長套近乎聊天啊，每天都得反映孩子的學(xué)習(xí)狀況什么的想想就頭大，現(xiàn)在的工作雖說跑來跑去忙了點兒，至少不會有其他顧慮。工作結(jié)束就是自己的生活，我挺喜歡目前這種狀態(tài)的?！?p>　　“這幾天感覺怎么樣？忙嗎？”

　　“不是很忙，就是有一個事兒，一直解決不了?！?p>　　“什么事兒?”

　　“余雅欣公司資金出現(xiàn)了問題，所以，他們特別想簽下一個對他們來說有能力扭轉(zhuǎn)局勢的客戶，這樣的人正好也出現(xiàn)了，但他們那邊連跟人見面的機(jī)會都沒有，所以，秦助理希望能在我這兒找到突破口，但我都在那兒守了好幾天，愣是沒見到什么初中同學(xué)。以秦悅那么嚴(yán)謹(jǐn)?shù)淖鍪嘛L(fēng)格來說，應(yīng)該不會在人際關(guān)系這上面出現(xiàn)什么紕漏?？梢贿B盯了好幾周，就是找不到突破口?！?p>　　“那這么說，他們已經(jīng)找人查過你了?”

　　“嗯。沒想到從一開始余雅欣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看來這個秦助理還真是老謀深算，竟然利用特修班讓余雅欣接近你?！?p>　　“還別說，我還真佩服這秦助理，做事不僅果斷，看問題也很深遠(yuǎn)，要是脾氣再好一點兒，簡直就是我心中女神的完美典范?！?p>　　“被人家利用了竟然還崇拜，你就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但凡他們有更好的辦法，也不會選擇打持久戰(zhàn)啊，這一來二去的，差不多都有小半年了?！?p>　　“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有必勝的信念拿下你?！?p>　　“就是說?。⊥蝗槐粍e人這樣關(guān)注，還真是有點兒不習(xí)慣。”

　　“那你準(zhǔn)備怎么做？”

　　“就算以后把臉裝口袋里過日子也要把這根線給他們搭起來啊?！?p>　　“看來他們給你的酬勞還是很豐厚的呀?！?p>　　“對我來說，這件事如果做好了，那就是中了彩票頭獎，所以，我要好好把握，不過余雅欣也不虧，不但成功的接近了我，還遇到了讓她如此癡迷的你，也算是意外的收獲，我在那邊上班的時候，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她，不知道你會不會怪我為了那些個蠅頭小利就把你給賣了。”

　　“一切以生存為前提的舉動或多或少都摻雜著人們的無奈，更何況那是你的上司，一個聯(lián)系方式而已，就算你不給，他們也有辦法通過別的途徑弄到手，到時候，連這份輕易就能給到她的‘方便’都要?dú)w功于別人，那你這么多年的打工生涯不就顯得毫無意義了嗎?再說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兒，我有權(quán)拒絕接聽她打來的任何一個電話，也有權(quán)第一時間把她拉黑永不聯(lián)系，要是為這么點兒事就責(zé)怪你，那我還是歸隱山林過那種與世隔絕的日子好了?！?p>　　“如此高深的境界真是讓我感覺好慚愧啊?！?p>　　“你要真是慚愧就不會這樣做了，牽完這根線以后打算怎么安排周六日的時間?”

　　“再加幾節(jié)手語課或者是瑜伽課，畢竟周六日我不想做太繁瑣的工作，然后再去泡泡澡，看個電影什么的?！?p>　　“不去喝咖啡嗎?”

　　“那種小資情調(diào)，一個人在家慢慢享受就好，總不能讓收支平衡到一根線上去吧?！?p>　　“真是處處留意、事事算計，有什么喜歡的運(yùn)動嗎?到時候可以約著一起玩，你總有不想工作的時候吧？”

　　“嗯。”

　　“那你到底喜歡什么運(yùn)動?。俊?p>　　“像跑步、敲鼓、臺球、瑜伽這些我都喜歡，可能也有我沒接觸過的那種非常喜歡的運(yùn)動。”

　　“看來以后，我們得多去嘗試一下了。認(rèn)識這么久，我好像都沒見你打游戲哎，是太厲害還是根本就不會啊？”

　　“除了俄羅斯方塊和貪吃蛇就沒有玩兒過其他游戲了，主要是沒時間學(xué)?！?p>　　“不如咱們互補(bǔ)一下怎么樣？我教你打游戲，你教我擊鼓，咱們都嘗試接觸一下新鮮的東西。”

　　“好??！”

　　姜梓不得不承認(rèn)，現(xiàn)在的她，很需要南亦霖這個朋友，不管是從精神還是心理需求來說，都很需要。

　　第二天，姜梓還沒起床的時候，秦助理就打來了電話。姜梓拿起手機(jī)一看來電顯示，心驟然就緊了起來。這個女人總是有種特殊魔力，能讓周圍接觸到她的人都肅然起敬，就連余雅欣也不例外。

　　“喂，秦助理。”

　　“姜梓，你等會兒不用去公司了，10點之前過來我發(fā)到你手機(jī)上的這個地方，穿著什么的不要太隨意，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p>　　“好，你看時間準(zhǔn)備吧?！?p>　　“嗯?！?p>　　從自己宿舍出發(fā)過去那邊，不算等車時間，光是在公交車上的時間差不多要花一個半小時，現(xiàn)在是6:55，自己平常去公司是7:15起床，一路慢跑到那兒差不多8:26左右，余雅欣的公司周六日打卡時間是8:30，看來秦助理對自己的日常作息安排還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專門打電話提醒，果然，細(xì)節(jié)決定的不止是成敗，還有卡上的人民幣數(shù)額和充足的話語支配權(quán)!

　　轉(zhuǎn)了幾次公交，到那兒的時候，已經(jīng)9:35了，幸好秦助理發(fā)的位置比較好找，不然，自己可就尷尬了。

　　“秦助理。”

　　“嗯，坐公交過來的?”

　　“是……”

　　“坐吧?！?p>　　“好，請問我等會兒要做些什么？”

　　“對方昨天答應(yīng)跟我們見面了，而你作為重要的紐帶只需要坐在這里就好，剩下的事兒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他們答應(yīng)了??？

　　“哦，好的?！?p>　　可自己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見到那個人，為什么他們突然就答應(yīng)見面了呢？姜梓不覺得對方這次的舉動是跟自己有關(guān)，但現(xiàn)在開口解釋，會影響秦助理的判斷以及她下一步的計劃實施，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索性，就等那個人出現(xiàn)好了。

　　屁股還沒坐熱，秦悅就突然站了起來。

　　“他們來了，等會兒別怯場，跟我一起去外面迎接他們吧?！?p>　　“好。”

　　跟在秦助理后面，姜梓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要上戰(zhàn)場打仗的士兵一樣，緊張之余，內(nèi)心有激動有雀躍還有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的自豪感，這女人上輩子一定是個莊園主，就連走路都這么霸氣豪橫。

　　“請問是許秘書吧？”

　　“對，很高興認(rèn)識你秦助理?！?p>　　“我也是，二位里邊請?！?p>　　“好?！?p>　　交談過程中，秦助理并沒有向?qū)Ψ竭^多的介紹自己目前負(fù)責(zé)的項目和公司的運(yùn)營狀況，他們只是以雙方各自關(guān)注的問題進(jìn)行了簡單的交流，至于合同什么的更是提都沒提。與其說是談判，倒不如說是簡單的會面，沒過多久，他們就聊完了。姜梓不得不感嘆雙方辦事的效率，真是一句廢話都不愿多說。

　　“等會兒跟我一起回公司吧，順便去財務(wù)那兒把你的酬勞結(jié)算清楚?！?p>　　原本，姜梓是想冒領(lǐng)這份功勞的，可不知為什么，看到秦悅這么信任自己，她竟不想那樣做了。

　　“秦助理，其實這幾天我并沒有見到您說的那位初中同學(xué)，所以……”

　　“我只知道，你沒過去那邊以前，對方根本就沒有要跟我們見面的意思，既然承諾了，就該付諸于行動。走吧?！?p>　　“可我……”

　　“你不想要那就讓它繼續(xù)躺在公司賬戶上好了?！?p>　　“不不不，我要，我要?！?p>　　姜梓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掙到了100萬！拿到錢的她，高興的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辦公室里，余雅欣很不理解為什么秦悅非要把這100萬拿給姜梓。

　　“秦助理，不是你說只要跟他們見上面公司的危機(jī)就能解決了嗎?可對方根本就沒有要跟我們合作的意思，你還要給她100萬，我希望你能對此做出合理的解釋。”

　　“對方不跟我們合作，不是某個人的問題，而是我們公司本身就不具備那樣的條件。我的目的只是跟他們見上一面，并沒有說雙方一定要有什么合作?！?p>　　“我就不明白你費(fèi)這么大勁就為跟人見個面到底是為了什么？”

　　“余總，我一直以為你能明白我這么做的原因，但我好像還不是很了解你。既然這樣，出于員工的職責(zé)，我就跟你解釋一下。對方之所以不跟我們合作，除了我們公司業(yè)務(wù)能力和規(guī)模沒有達(dá)到對方的要求外，還有出于資金鏈的考慮，說白了，就算對方現(xiàn)在跟我們簽了合同，我們也沒有能力做到讓對方滿意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還費(fèi)這么大勁兒見什么面??？”

　　“為了能跟其他公司合作。一旦別人知道我們跟對方見過面，他們就會改變對我們的看法，他們會以為那樣的大公司都能和我們合作，那一定是我們的各方面條件足以讓對方滿意，他們之前的所有考慮都會被推翻，到時候我們再派人過去談，簽單的幾率就會大很多?！?p>　　“這樣的話，咱們就不用養(yǎng)著姜梓這個閑人了吧？”

　　“不!在我眼里，她不是什么閑人，我希望你能讓人事那邊安排一個實職給她，而不是像個機(jī)器似的整天端茶倒水送文件?！?p>　　“可你也知道她不會接受一份與生活混淆的工作啊，更何況咱們這兒的工作對她來說也只是一份兼職?！?p>　　“你盡管安排就行，她會接受的?！?p>　　“我……”

　　雖然不明白秦悅為什么要留下姜梓，但對秦悅的決定，余雅欣最多也就要個解釋，很多時候，她都會選擇配合，這次，也不例外。畢竟，生意上的事兒，她是真的不太懂。看人的眼光，就更不行了。

　　那筆錢，竟然讓姜梓失眠了。

　　以前沒錢的時候，她總想著有錢了自己要怎么怎么樣，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錢了，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打開手機(jī)一看，人事那邊就發(fā)來了消息，感慨完余雅欣卸磨殺驢的速度，她還是極其樂觀的點開那條信息看了一下。除了意外，沒有什么詞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穿好衣服趕到公司的時候，正趕上秦助理要出去。

　　“還真會掐時間，一起走吧?！?p>　　“去哪兒?”

　　“談合作啊。”

　　“好的！謝謝秦助理！”

　　“上車?！?p>　　“哎?！?p>　　一路上，秦悅一直瞇著眼倚靠在座位上什么話也沒說，姜梓分不清她是在思考問題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索性，她便一聲不吭地坐在那里靜觀其變。

　　這次見的客戶，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略微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礃幼樱麑η刂淼墓ぷ髂芰苁钦J(rèn)可，兩人談了不到5分鐘，就簽了合同。

　　姜梓這個‘新人’在一旁看著，確實有些傻眼，一天下來，學(xué)到的東西讓她感覺很繁瑣但也很踏實，或許，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余雅欣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姜梓的，以姜梓對工作的一貫要求，她肯定會拒絕這個安排，可這次，她又失算了。

　　“你的意思是她沒拒絕！？”

　　“嗯，早上剛進(jìn)公司就被秦助理帶到外面見客戶去了?！?p>　　“秦助理呢？回來了嗎?”

　　“剛回來不久，現(xiàn)在在自己辦公室待著呢，需要我叫她過來嗎?”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找她吧，你可以下班了?！?p>　　“好的余總。”

　　秘書出去后，余雅欣起身便去了秦悅的辦公室。見余雅欣進(jìn)來，秦悅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找我什么事兒說吧?！?p>　　“你怎么知道她不會拒絕？”

　　“一個做周末兼職的人不僅能把我平日里的喜好一個不落的都記下，還能把我交代的工作按時完成，就沖她這態(tài)度，足以說明她對這份工作的重視，這樣的人，不適合過那種原地踏步的生活。而且，她有這份野心。”

　　“可據(jù)我所知她一直都很討厭這種工作，怎么這么快就接受了呢？”

　　“因為我的出現(xiàn)，改變了她對這份工作的看法。”

　　“所以，你這是想栽培她?”

　　“對于那些干活兒踏實，努力上進(jìn)的員工提拔一下有什么不妥嗎?再說，這段時間，她把我伺候的很舒服，就為這我都該給她升個職加個薪。”

　　“可她這樣有野心的人會愿意一直留在咱們公司當(dāng)個助理嗎?”

　　“她愛留哪兒留哪兒，那應(yīng)該是人事要關(guān)心的問題，不是我。”

　　“可萬一你把她帶上路了，她轉(zhuǎn)身拋棄我們怎么辦？”

　　“那只能說是良禽擇木而棲，對此我也是無能為力?！?p>　　“……”

　　街上那些來往的人群里，有幾個是想在同一家公司一待就是一輩子的？目前這形勢，就算他們愿意，公司還不一定能同意呢！下一秒的事兒都不能確定充滿變數(shù)，更不要說是那么長久的事兒了。

　　秦悅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人盡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