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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倒霉蛋的愛情實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返樸歸真(4)

一個倒霉蛋的愛情實錄 打開生命的窗 1916 2020-11-10 14:59:16

  4

  張明君身邊站著一個男子,穿一身黑色的西裝,臉色蒼白,神情憂郁。我心里一動,心想這就是蕭月明無疑了。在這一剎那,我竟然萌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他——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電感應(yīng)?

  我身不由己地走上前去,拉了他的手進(jìn)了堂屋。接下來,我和他坐在床沿上互相打量著,象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我很驚訝自己會有那樣的感覺,也在心里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他可是個瘋子!然而,除了發(fā)現(xiàn)他有點憨傻,卻看不到任何傳說中的“瘋子”的跡象。早先,我曾設(shè)想過那些恐怖的場景:畫面里的他一副骯臟邋遢的模樣,見了我就撲上來又抓又咬——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那么和諧,讓人捧腹的是,他竟然當(dāng)著眾人的面唱起了《小芳》這首校園民謠。

  晚上,我盡職盡責(zé)地完成我的任務(wù),哄他安睡以后,回到自己借居的小屋里。我剛在床上坐下,蕙姐端了一盆熱水推門進(jìn)來,說:“熱乎乎地燙一下腳,睡著也舒坦?!蔽一琶ζ鹕斫恿四樑柽^來,感動得不知說什么才好。

  洗完腳,我拿出隨身攜帶的幾本心理學(xué)方面的書籍翻了一會兒,便熄了燈,脫了衣服躺下來。被子曬得暖暖的,塞滿了陽光的氣息。我閉上眼睛,細(xì)細(xì)地想一些事情。

  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蕭月明這個人。這是怎樣的一個人?。纳铣踔械浆F(xiàn)在,他已經(jīng)寫了十余本厚厚的日記。這是他這個人、他的思想由稚嫩走向成熟的歷程。這里面有詩歌、有散文,有抒情、有議論;有苦惱、有糾結(jié),有思考、有揮之不去的濃重的抑郁情緒;有對友誼的渴望,對愛情的憧憬,對理想的探索,對不可知的未來的神往;有氣勢磅礴的豪言壯語,有如煙如霧的旖旎情思,有嫉惡如仇的憤世之辭,有無可奈何的唏噓泣嘆……我因此而了解了他,并且對他的現(xiàn)在和將來都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從最初的詫異、憤怒,到后來的欣然前往,我象做夢一樣從家里來到幾千里外的他鄉(xiāng),莫名其妙地降落在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身邊,這在常人聽起來都象是個童話故事吧?可是它卻真真實實地發(fā)生了。想到這里,我雙手搭在后腦勺上,吁了口氣。

  接下來的問題是,陳嫣嫣究竟是誰呢?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很多長得很象的人,這自然是造物的奇妙之處,可是當(dāng)我在蕭月明的屋子里看到那尊泥塑時,我立刻想到了我的雙胞胎姐姐陳秋麗。在我五歲的時候,父親忍痛割愛把姐姐送給了薌城的一個陳姓戰(zhàn)友,因為那個戰(zhàn)友的妻子不能生育。此后,父母就把全部的愛都給了我,想以此來消解內(nèi)心的歉疚之情。他們怕我心情受影響,直到我考上大學(xué)那年,他們才把真相告訴我,也是在那一年的寒假里,我第一次見到了我的雙胞胎姐姐。對于姐姐的容貌,我自然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她跟我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外表上唯一可以用來辨識的,就是她唇邊長了一顆谷粒大小的美人痣;另外,在性格上,她要比我外向、開朗一些。

  盡管我知道自己也屬于那種“天生的外交家”式的女孩子,但是在我骨子里頭,還是有那么一點多愁善感的氣質(zhì)的。不知為什么,在學(xué)校里,同學(xué)們送了我一個“冰山美人”的綽號,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平時很少與男生接觸的緣故吧。我跟姐姐至今只見過那一面,因為大家都很忙,又離得遠(yuǎn)。有時候我就想,姐姐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雖然我們幾乎在同一時刻從同一個子宮里面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冥冥中卻早已注定,我們的人生旅途是沒有交集的。父母每每提到這件事,就忍不住長吁短嘆。我能理解他們當(dāng)初的苦衷,因此在內(nèi)心也沒有任何怨念產(chǎn)生。

  去年姐姐忽然寫信給我,要我畢業(yè)后去她們公司上班,還給我寄來了公司的資料,她說她已經(jīng)被公司“內(nèi)定為重點培養(yǎng)對象”,前途一定是不可估量的。對于她的建議我只能一笑了之,因為舞蹈早已成為我一輩子的情人,我不可能離開它去從事其它工作的。

  “一定是她!”我心里說。至于“陳嫣嫣”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她的化名,因為她們?yōu)橥卣构緲I(yè)務(wù)結(jié)交了很多筆友,書來信往地自然是取個筆名方便一些。而此時此刻,我想到我的孿生姐姐竟然是一個貪圖名利富貴而把感情等同兒戲的人,忍不住立刻就要打電話去質(zhì)問她。緊接著我又想到,蕭月明不是在日記里說,她已經(jīng)死了嗎?難道她真的被車撞了?可是她若是出事她養(yǎng)父母沒有理由不通知我們的,難道他們也沒有得到消息?我越想越不對勁,翻身披上衣服坐了起來。我拿起枕邊的手機(jī),按捺住狂跳的心,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喂,心蘭嗎?你怎么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決定要來我們公司上班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說:“你不是被車撞了嗎?你沒事吧?”

  “我被車撞了?我好好的?。磕氵@死丫頭,怎么沒事咒我呢?”

  姐姐尖著嗓門喊著,顯然是氣壞了。

  “不是,是蕭月明說的,他說是他親眼看見的。”

  “蕭月明?是他自己被車撞了好不好?哎,他也不能這么詛咒我吧——奇怪了,我說心蘭,你怎么會認(rèn)識他呢?”

  “你不是答應(yīng)要嫁給人家的嗎,怎么又臨時變卦逃走了呢?你以為那是過家家游戲??!”我忍不住用責(zé)怪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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