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白易有點后悔了。
乾陽山上,沒有這些幫助感悟的地方,他之所以能夠?qū)覍翌D悟,一是他本身便如一張白紙,對于大道很是敏銳。
二是師兄師姐,包括師尊的境界都極高,一言一行,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淡淡的道韻散開,帶領(lǐng)他快速進(jìn)入狀態(tài)。
對比道宗的條件,乾陽山就顯得有點干燥。
可越是如此,越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要是真在這里修煉下去,兩天一小悟,三天一大悟,那他這輩子連丹都不用結(jié)了,一直筑基到死吧。
想到這里,白易嘴角抽了抽,問道:“段師弟,門規(guī)上有說,怎樣會被逐出宗門么?”
到了現(xiàn)在,段立德哪里還不明白,這林真的的確確是要退宗了。
但關(guān)鍵是,你剛剛加進(jìn)來?。?p> 他沉吟了一下,道:“林師兄,門規(guī)約束太少,你若想要退宗,恐怕只能對本宗弟子出手了?!?p> 白易眼睛一亮,法力一催,渾身氣息涌動,正想借面前這個段師弟之力,祝自己脫離苦海,段立德卻陡然大叫一聲。
“師兄莫慌!”
“林師兄你是筑基期修為,我只是凝氣,你若貿(mào)然出手,控制不好力道打殺了我,可不只是被逐出宗門那么簡單了!”
“執(zhí)事長老們怕是會將你直接斬殺的!”
白易皺眉:“我下手輕一些。”
“不妥?!倍瘟⒌逻B連搖頭,心中懊悔不已,他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往死里砸那種,連忙道:“師兄莫慌,你我規(guī)劃一番再動手,把握好一個度,才好行事?!?p> 白易想了想,只要自己能遠(yuǎn)離這里,一點時間也可浪費。
再說,這種事情他一個人做,萬一段立德激烈反抗,后果還真有些難以把控。
兩廂情愿,才能享受更極致的愉悅。
于是他點頭,笑道:“段師弟言之有理?!?p> 段立德這才松了口氣,思索片刻,與白易討論起來。
二人從出手緣由、要施展法術(shù)還是直接動用法力鎮(zhèn)壓、擊打哪個位置恰到好處,以及事后交代,臺詞等等,各個方面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白易:“就直接打你小腹好了,簡單利落?!?p> 段立德:“不可不可,小腹距離下方較近,若師兄拳風(fēng)有偏差,師弟我豈不是要絕后?!?p> “那打你胸膛?”
“還是不可,胸口處下手過重,會傷及五臟六腑,而過輕,不僅達(dá)不到門規(guī)要求,若是腫脹起來,也頗為不美?!?p> “打你腦袋……”
“更是不妥了……”
三個時辰匆匆而過,不知不覺間已是傍晚,段立德抬手擦了一把汗,遺憾地道:“今日暫且把緣由與擊打方案定下大概,師兄不妨?xí)呵胰ザ锤行?,明日再來商定具體細(xì)節(jié)。”
白易不滿地道:“時間尚早,此事還是早早了解最好吧?!?p> 還未等段立德回話,遠(yuǎn)處,一道輕佻的喝聲便傳了過來。
“德子,那林真可是來了?”
段立德面色一變,看向面前的白易,神情中有著緊張與畏懼。
不過白易畢竟是林執(zhí)事帶來,而且林執(zhí)事似乎很是看重他的樣子,段立德遲疑了一下,細(xì)聲道:“林師兄快跑,來者是外宗的新晉弟子李長青,最是囂張跋扈,此次怕是看不慣你壞了宗門規(guī)矩,特地找來的?!?p> 白易詫異道:“一個新晉弟子,你怕什么?”
見他沒有移步之意,段立德輕輕嘆了口氣:“來不及了?!?p> “林師兄不知,這李長青不算什么,但他兄長李長松,則是悟道池第二十五片蓮葉上之人,筑基中期巔峰的修為,向來很是護(hù)短,并且十分霸道?!?p> “為此,不少外宗弟子都怕李長青三分的。”
白易聞言,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我還以為多狠吶。
一個筑基中期,怕個錘子。
那李長松要是敢來,剛好給他送頭,他也可趁此機會重傷對方,而后以破了門規(guī)為由瀟灑離去。
咦,等等。
為什么要等李長松?
這個李長青都送上門來了呀!
白易雙目中精芒涌動,不由得笑了一聲,轉(zhuǎn)身,直面走來的三人。
這三人身上都穿著外宗弟子的道袍,臉上的神情一個比一個囂張,尤其是走在中間的青年。
相貌倒是頗為出眾,配合那一副囂張的神色,落在某些異性修士眼中,可能是一種不羈之風(fēng),但在白易與段立德看來,就是裝杯,往死里裝那種。
“喂,你就是林真?”
中年的青年淡淡開口,語氣微微上揚。
“長青,此人面生得緊,應(yīng)當(dāng)不是與我等同時入宗的。”
“的確,此人莫不成便是那林真?”
左右兩人紛紛開口。
李長青瞥了一眼段立德,問道:“德子,我方才問你話,你還未回答。”
“有些問題,不要讓我問第二遍?!?p> 段立德咬牙,這李長青入門不過三月,修為凝氣二層,比他低了三個小境界,若不是仗著李長松的威名,怎敢如此對他!
心中屈辱,段立德最終還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原來你就是那混賬林真,我道宗貴為七宗之一,如何能有你這般渾水摸魚之輩,現(xiàn)在乖乖滾蛋,也算李某給你一點薄面,不然等我兄長出手清理門戶,便再無客氣!”
“長青還是有禮啊,不愧是長松師兄的弟弟。”
“有一說一,長青這一波確實是給足了面子?!?p> 李長青一發(fā)話,身旁的兩人便如哼哈二將般吹捧起來。
白易聽得一樂,混賬林真?小子罵的可以啊。
若不是今日非要拿你破門規(guī),我都有點舍不得打你了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長青,做最后的準(zhǔn)備工作,以免對方藏了什么手段,使得局面產(chǎn)生了意外之變。
臉上,還算干凈。
上半身,還行,貌似沒有暗器,就是強行挺胸,導(dǎo)致曲線有點小夸張。
下半身,掛著一道玉佩,安全。
等等……
白易的眼神忽然不由自主地定格在那塊玉佩之上,腦海中靈光一閃,猶如開天辟地般,數(shù)道感悟涌上心頭。
別,別吧……
我正要做一番大事,脫離苦海?。?p> 這個時候頓悟,你玩我呢吧!
我真沒想頓悟?。?p> 心中哀嚎,心頭的感悟卻不等他絲毫,下一刻,他眼神迷離,渾身上下涌現(xiàn)出磅礴的道韻,硬生生地將段立德、李長青等人推開數(shù)丈之遠(yuǎn)。
此時,天地失色,萬物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