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潔并不贊同言書平參軍,當(dāng)時也是權(quán)益之計。
孩子三個,就這個小兒子最得她心。如果不是余子安,她家老三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省心,不挑事兒。
要是以前,如果不是余玉明,如果她不是余玉明的閨女,也許她還是有可能接受余子安,經(jīng)過上次的事,胡玉潔打定主意,絕不能讓余子安和書平在一起。
言書平一回到自己的家,就看到母親正興高采烈地在廚房里忙碌著。言書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
作為母親,無可厚非她是一個好母親,對自己兄弟三個疼愛有加,照顧得也是無微不至。
只是為什么對婆婆,對身邊左鄰右舍就,,,,,,
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所表現(xiàn)的也是賢妻良母,勤儉持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只是她的兩面性,真的。真的讓人無法理解,為什么會這樣。
言書平第一次看到母親怒罵鄰居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她的母親,霸道,不講理,可以說是無理取鬧到極致。如果不是上學(xué)忘了帶飯盒中途回家,
他也許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自己眼睛里的母親只有在兄弟三個面前才是溫柔賢淑的樣子。
他不敢面對,也不想讓母親失望,那天他沒拿飯盒反回學(xué)校,母親不想讓他看見的事,他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從記憶里蘇醒過來的言書平抬腿進(jìn)了廚房。
媽,我回來了。
坐一下,飯馬上就好,
要不去外面喊一聲你爸,就在菜園子。
嗯,言書平答應(yīng)了一句,轉(zhuǎn)頭去了菜園子。
父親低頭清理著菜園子里的雜草,言書平走過去,陪著父親一起清理。
回來了?
嗯!
呆幾天?
兩三天!
父子倆聊天模式一直都是這樣。
言詩策是一個話極少人,在家里幾乎沒有存在感,有些懦弱。
就是因為父親的懦弱,母親才會有恃無恐。
清理完最后的那一排雜草。言詩策直起了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走吧,回去吃飯,你媽應(yīng)該等急了。
爸,您抽空多陪陪婆婆,
言書平這話一出口,言詩策停頓了一下前行的腳步,回答一句,好!
言書平不知道接下來該還能和父親聊些什么??!
桌子上都是言書平愛吃的菜,紅燒肉,土豆燉牛肉,番茄炒蛋,言書苦笑一下,安安也愛吃這些??纱蠹疫B在一起吃頓飯的機(jī)會都沒有!
胡玉潔:書平,還有幾天走,
四五天,在家能呆兩三天,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不能多呆幾天?
媽,真的不能,部隊是紀(jì)律部隊,一切行動聽指揮!
胡玉潔有些不舍,
媽給你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帶上吧
不用了媽,需要的東西不多,我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去了部隊吃穿用度都是部隊負(fù)責(zé),您別操心!
能不操心嗎?這一走沒有一年時間,我想看你都難。
我會常寫信回來,媽,你別擔(dān)心我,就當(dāng)我還是在縣城上班,只是回家時間長了點(diǎn)。
胡玉潔的眼睛有點(diǎn)發(fā)紅,言書平原本還想說兩句,看著母親這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爸,媽,你們有空還是去看看婆婆,多陪陪她吧。我昨天去看了看,婆婆已經(jīng)不太認(rèn)得出我來了,看樣子也扛不了多久了。
胡玉潔茫然一驚了,很快恢復(fù)正常,好,我們會去的!
最終言書在家呆了三天才得已脫身,壓抑感很強(qiáng)。
母親的言不由衷,婆婆的病入膏肓都讓他腦袋疼,只想趕緊找個地方逃。
回到單位的言書平盡快的辦理了辭職手續(xù),已經(jīng)拖了一段時間,因為是參軍的事情,單位也沒有處罰他。
車間的同事自發(fā)給他整了一個送別宴。吃啥玩啥不重要,確足以是以證明他在這段時間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同,不是難相處的人。
余子安并沒有表現(xiàn)出因為言書平要離開而郁郁寡歡的樣子,還和以前一樣,陪余恒,上班,兩點(diǎn)一線生活模式一成不變。也不是不變,應(yīng)該是早上再也沒有言書平陪著一起跑步吃飯。
甚至于晚上這幾天也不曾經(jīng)出現(xiàn)。確切的說,就是這幾天一點(diǎn)兒人影也沒看見。
周群認(rèn)為余子安就是故作鎮(zhèn)定而已,事實上余子安真的覺得沒有什么,不用去刻意強(qiáng)求。
舍不舍得都會走,想不想分開都會分開,這是早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除余子安,言書平還有很多的東西,很多的人和事兒需要處理,時間只有短短的這么兩三天,何必添亂呢!
余子安不難想象得到言書平回家看到婆婆后心里的打擊有多大。
言書內(nèi)心處于崩潰的境地,母親一直以來營造的那種假象。當(dāng)事實擺在眼前,而余子對自己家庭狀況的了解,應(yīng)該是周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獨(dú)獨(dú)他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自欺欺人,他自己也不清楚。
腦子里都是婆婆那無光澤的眼睛和骨瘦如柴的手。
言書平想念余子安,卻又無顏去面對,這個對他知根知底的人。
是自己的不作為,如果自己早一點(diǎn),不要假裝看不見,情況會也許好許多。
每天都在忙碌,忙著做好一切出發(fā)前的準(zhǔn)備。他希望自己是可以心無旁貸地走。甚至事先和李果約好見面的事也用電話解決。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言書平一夜沒睡。
余子安請了兩天的假,找了同事頂替自己,辦公室的事倒是不多,只是比較雜,請多了,同事也幫不了她。
余子安知道言書平為何不出現(xiàn),他這是看到了婆婆,無法面對自己。他被自己困住了。
你不找我,我找你唄,多大點(diǎn)事。
余子安此刻看到的就是紅著雙眼的言書平,余子安什么也沒有來得及說就被狠狠的抱在懷里,余子安感覺到言書平的身體有些發(fā)抖,是害怕????
余子安保持沉默的,就讓言書平這么緊緊地抱著一動不動。
等言書平身體不再顫抖,余子安才退推了推他,三哥,我快透不過氣!
言書平松開了抱著余子安的手,安安,我是不是很沒有用,我什么都干不了,我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就在我身邊,我沒有阻止,如果,如果,
余子安:三哥,如果,你又能怎么辦,那是你媽媽,你難道和他鬧嗎?你以為沒有人勸過嗎?再退一步,你以為你鬧了就有用嗎?
三哥,你別為難你自己。
你媽媽怎么說也還算是個好母親,婆婆和她的事,我們后輩不好評價。
你別為難自己,你做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