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面上帶笑,喜氣洋洋,婚禮一片熱鬧非凡,唯有墨塵瀾一人心神不寧,魂不守舍,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他的耳朵里只回蕩著三百年前慕容戚戚哽咽的哭聲,他的視線穿過容七七看到的是青絲變白頭慕容戚戚,艷絕天下萬人追捧的花魁蟲草燈鳴寂寥一生,她在等誰?
墨塵瀾感覺有一抹視線在盯著自己,他轉(zhuǎn)頭看到了皇貴妃陸婉柔,陸婉柔對他點頭溫婉一笑,起身離桌,墨塵瀾冷笑,喝了杯酒,跟了過去。
“這些玫瑰花開的可真是美艷無比,不過開的再美,也開不到明天了,真是可惜,卿塵,你又輸了。”
“是我對不起戚戚,只要她現(xiàn)在幸福就好?!?p> 陸婉柔柔柔的笑著,看著墨塵瀾波瀾不驚的臉,她輕啟朱唇。
“你沒有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你,你知道三百年前她為什么沒有答應(yīng)跟你走嗎?”
卿塵一怔,三百年前,藍宸予以魔界管理不當之名,命他離開人間,后來更是以各種委任,使他忙的不可開交,每每他提及慕容戚戚,藍宸予都苦心相勸,說慕容戚戚不是個好女人,她不配得到自己的愛。
“為什么?”
“因為?!?p> 陸婉柔湊近了卿塵,靠在他胸前低低的說:
“她背叛了你?!?p> “不可能!”
墨塵瀾避開了她,慢條斯理的說:
“戚戚不可能背叛我,這一世,選擇藍楚夜是她的自由,我不會干涉,你也別想打什么鬼主意,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別急嘛,聽我說完,或許你會感謝我的鬼主意呢?!?p> 陸婉柔低低柔柔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講述著往事,墨塵瀾的溫柔的眼神逐漸凌厲,面上漸白,甚至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怎么樣?你還覺得對不起她嗎?”
“蛇精,你信口雌黃,滿嘴謊言,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藍宸予頭腦昏聵信了你的鬼話,你以為你能糊弄的了我嗎?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膽敢說對戚戚不利的話,我會拔了你的蛇信子,挖了你的蛇膽!”
陸婉柔臉色一白,她只是個百年小妖,自然不敢跟魔尊斗,看來是小看了魔尊卿塵,他竟比藍楚夜還清醒冷靜,一點都不好糊弄,看他欺騙他不是好方法,蛇精陸婉柔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不管怎么說,當年他們二人的確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當年的確是慕容戚戚搶了我的男人,今天我會用同樣的辦法守護我的相公,卿塵,你別說你是正人君子,你喜歡慕容戚戚,就應(yīng)該去爭取,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p> 卿塵眸中有波濤洶涌。
“你想怎么爭取?”
蛇精嫵媚一笑,又貼了上去,低低柔柔的說了一番話。
卿塵聽完清冷一笑,一言未發(fā),走回了宴席。
他靜靜的看著敬酒的二人,蛇精說的半真半假,可是真的那部分他還是分辨的出的。
他回想著三百年前的往事。
那是江南最繁華的高陵城,在一個風和日麗,暖陽熙熙的午后,一個身穿白衣雅致如蘭絲綢商人卿塵,坐在紅塵客棧三樓房間中的窗前喝茶。
透過雕花窗柩映入眼簾的是花團錦簇中的花藤吊椅中臥眠的一抹紅色身影,似乎有魔力一般,那抹紅色身影緊緊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視線落在雕欄下的紅玉牌匾,上面赫然鑲嵌著紅塵閣三個燙金大字。
紅色身影便是紅塵閣的花魁慕容戚戚,慕容戚戚習慣在午后的陽臺花園中泡一杯竹尖茶,小憩片刻。
茶香裊裊,吊椅輕晃,美人淺淺而眠,卿塵一直癡癡的看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思考,只覺得她很美很美,美到讓人忘記了呼吸。
直到慕容戚戚轉(zhuǎn)醒,清冷倨傲的眸色迅速覆蓋了初醒的慵懶迷離之色,幽深如潭的眸子透過花團錦簇居高臨下的掃視著長街的車水馬龍,風爐上的古銅色茶壺綿綿不絕的升騰著水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