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先生喜歡釣魚,我們喜歡搗亂。
周末跟橙先生去城郊的小河邊釣魚,那時幾乎是我們每個星期最期待的事。
從選擇釣位、準備魚餌再到拋竿下鉤,橙先生總是不緊不慢,盡量每一個細節(jié)都做得很縝密,全程一絲不茍。
而我們,純粹就是來玩的,或者說是來搗亂的。
米粒和朵朵,一會兒撿拾河邊的石子,將它們?nèi)舆M河里,看它們漾出一圈圈美麗的波紋;一會兒,在草叢里嬉鬧,叫嚷著追趕蝴蝶或蜻蜓,把河邊的雜草壓倒了一大片,然后看著它們扭動著身子緩緩地站起來……
只有我,比朵朵、米粒大兩歲,所以被允許得到一根細小的轉(zhuǎn)用魚竿,按照橙先生教給我的步驟,像模像樣地坐在他的腳邊,“認真”地釣起魚來——即便是這樣,我也是“搗亂”級別的。
“橙先生,快看,我的浮標(biāo)是不是動了?”
“橙先生,我的浮標(biāo)沉下去了,要不要提起來?”
“橙先生,魚餌被吃掉了,一丁不剩。”
“橙先生,橙先生,我的手指被魚鉤扎到了!”
……
帶上我們這些“拖油瓶”,橙先生忙壞了:我沒個消停,不停地跟他說話,他得不斷地扭頭看過來,應(yīng)付我的各種各樣的問題;朵朵那邊,他得時不時地關(guān)照到,一會兒喊“別太靠近河邊,不要摔倒了”,一會兒喊“你們在草叢里小心點,不要扎到刺了”。
橙先生的心思全在我們身上。一整個上午,直到太陽明晃晃、火辣辣地從空中直射下來,他開始收拾行當(dāng)準備回家,也沒能釣著幾條魚。但他從沒責(zé)怪過我們,哪怕就一個字。
“這些魚都太小了,你們幫我們放回到河里去吧。”收拾妥當(dāng)后,橙先生總是會這樣說。朵朵和米粒興奮極了,搖晃著小手去塑料桶里抓魚,然后一條條地丟進了河里,像他們?nèi)邮觾耗菢印?p> “你們輕點,輕點!不要把他們摔死了!”橙先生滿臉不安地說。
“沒事兒,誰讓他們貪吃了?長點兒記性”我打趣道。
橙先生看著直皺眉,用手頂了頂他的黑框眼鏡,一幅無計可施、可憐兮兮的樣子。
“橙先生,都把魚放生了,那你還來釣魚干嘛?”我不解地問他。
“哈哈哈——”他笑開了,隨即說:“我不是來釣魚的,是來釣快樂的?!?p> 他真的快樂嗎?我不知道,至少他當(dāng)了一早上的“保姆”倒是真的。我心里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招呼著朵朵、米?;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