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本該沒規(guī)矩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大周兵力不足,幾經(jīng)鏖戰(zhàn),宣府最終崩潰失守,鐵騎揉陣而入,奮長刀以砍,尸體堆積成山,鮮血染紅夕陽,大地一片胭脂色。
宣府總兵指揮著殘余部隊,奮力拼殺,拖住鐵勒大軍的馬蹄。
一簇精衛(wèi)保護著皇上凌昱,往南奔逃,不想路遇伏兵,一陣弩箭如雨將這隊人馬射的七零八落,凌昱顧不得紛紛倒下的士兵,一味奔逃,后面敵兵窮追不舍。
眼看居庸關(guān)的大門在望,身后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在天邊最后一抹余暉里,劃出一道長弧,猝然插進凌昱的身體,透胸而過,凌昱幾乎沒有感到疼痛便陷入了黑暗。
天色蒼茫,死一般沉寂。
乾清宮里,皇上感到自己的胸口憋悶疼痛,在炸裂之際,咬牙奮力掙扎,一下便睜開了眼睛,越睜越大——一雙男人的大手正按在自己的赤裸的胸口。
皇上頭皮激靈靈一緊,抬腳將男人踹下了龍床,“放肆!”聲音里的龍威,讓屋里的人烏泱泱跪了一地。
“恭喜皇上!”
皇上怒不可遏,自己被男人褻瀆有什么好恭喜的,眼前的人都不要命了嗎?
“皇上,你終于醒了,嚇?biāo)莱兼恕!甭曇魦傻蔚蔚能浥矗瑤е戏教赜械捻嵨丁?p> 自己宮里有這樣一號人?皇上凌昱皺起眉頭,看到自己的龍床邊已經(jīng)坐下一位美貌女子,陌生的。
不等皇上出言訓(xùn)斥,眼前這位女子,竟然大刺刺地撲進自己的懷抱,小手環(huán)在自己的腰間,滑膩膩的臉頰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眼淚鼻涕都擦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惡的是自己竟然還沒有穿上衣服。
皇上自來有些個怪癖,忍不得身上有丁點兒的污垢,眼下被這一男一女輪番地褻瀆,他立時又覺得自己的氣兒不夠喘息的了,大口呼吸著,壓下胸口的那股子憋悶。
兩人同樣可惡,女人自然比男人優(yōu)待些,皇上僅抬手將其架離開自己的懷抱,臉上的怒色斂了,只是面無表情的龍顏更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
“王寶!朕要沐浴!”說著皇上抬腳下了龍床。
“皇上,您還要沐?。俊蹦吧艘荒樀捏@訝,擔(dān)心。
“皇上三思,龍體要緊。”朝臣跪地磕頭,聲音永遠整齊劃一。
“皇上,饒了奴才吧。”王寶,御前太監(jiān)總管,此時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拿了寢衣給、伺候皇上穿上,來不及整理松松攏了領(lǐng)口,復(fù)又跪在了地上。
烏泱泱一屋子的人跪地請求,阻了皇上的路,只為了不讓皇上沐浴,這是都瘋了嗎?
皇上坐在龍床上,這才審視地上的人,除了那個陌生的女人,其他都是熟人,幾位閣老,宮妃,適才褻瀆朕躬的竟然是太醫(yī)院院正李遜平,身后還有幾位御醫(yī)……
朕要死了嗎,這是?
哦,皇上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中箭了,閉上眼睛之前親眼看到箭鏃透出了胸口,皇上突然又收腿坐回了龍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平滑、堅實的胸口出神。
“皇上,臣以為此時不宜再沐浴,最近皇上為戰(zhàn)事精力過損,以至于沐浴的時候昏厥,幸發(fā)現(xiàn)及時,否則……”院正李大人已經(jīng)五十歲高齡,雖受了一腳,仍是秉持著御醫(yī)的職責(zé),出言勸慰著皇上。
“否則,朕命休矣。”
“臣惶恐!”李遜平稽首磕頭。
皇上仍然弄不明白,自己為何命還在?只是眼下這事透著古怪,皇上不動聲色,默然審視著屋子里的人。
陌生的女人,一副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委屈噠噠的,你哭了朕一胸口的鼻涕,朕還未訓(xùn)斥與你,你委屈何?嗬,還坐在朕的龍床沿兒上,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竟然大膽如斯,甚是沒規(guī)矩。
只是眼下,他心中記掛著戰(zhàn)事,且顧不上處置她,看著一屋子的朝臣和御醫(yī)還跪著,叫了起。
看到賈閣老在側(cè),“賈閣老,戰(zhàn)事如何了?”
嗯?賈閣老?登基后大選后宮之時,自己把皇后的寶座給了他的嫡孫女賈氏,換來賈閣老的提前致仕,韋榮琰升任首輔,只是韋榮琰在這場征戰(zhàn)中也已經(jīng)死了。
想到韋榮琰,皇上心口一陣疼痛,眼神晦暗。
滿屋子的人聽見皇上問戰(zhàn)事,如出一轍的驚奇,一臉看傻子的模樣,眼見皇上的臉色陰沉,群臣心便抖了抖,換上了一臉的小心翼翼,屋中的氣氛更為壓抑。
皇上又冷冷地審視了一眼賈閣老和眼前的女人一眼,看到大家的反應(yīng),他知道自己的問話有出入,眼巴前兒的疑惑如同滾動的雪球,越聚越多。
皇上在人前一貫是個深沉的性子,眼下將疑惑存在心里,只肅然盯視著賈閣老,所謂一動不如一靜。
賈閣老被盯得后背發(fā)涼,便只能出列回奏,其他人都同情地看著他,顯然此時皇上的心情不爽,閣老大人自求多福吧。
要說這賈閣老,自從夏閣老告老之后,便升任了內(nèi)閣首輔,本來皇上屬意韋榮琰,但賈泰生多年宦海經(jīng)營,門生黨羽眾多,為朝局穩(wěn)定,韋榮琰只得顧全大局任了次輔。
“回皇上,戰(zhàn)事,戰(zhàn)事不是結(jié)束了嗎?今兒才剛剛午門獻了俘,皇上連月來勞心勞力,今日一切圓滿,回宮沐浴更衣,不想?yún)s昏厥過去,讓臣等憂心如焚?!?p> 獻俘?
皇上心中猝然掀起萬丈波瀾,呼吸險些失了平穩(wěn),沒有宣府失守?沒有全軍覆?沒有自己慘死沙場?事情真是越來越奇怪,皇上越來越覺得自己陷入一個迷陣之中,一頭霧水。
皇上小心地拿捏好自己的心緒,不讓自己失態(tài),淡淡地重復(fù)了一句“獻俘”,似問似慨嘆,眼神也有些杳杳的。
“是啊,皇上,這么重要的事情,您都能夠給忘記了不成?您這一覺睡得有些沉了,把微臣的功勞都要給睡沒了?!?p> 寢宮的門口進來一個身長玉立的男子,圓領(lǐng)緋袍竟然被他穿出了一點不羈的味道。
“韋榮琰!”皇上終于繃不住,不由瞪大了雙眼,聲音大得出奇。
“臣在?!表f榮琰上前來,跪地磕頭,叩見皇上,復(fù)又抬頭說,“皇上,臣的耳朵很好用,不用這么大聲。”
“你,你為何在此?”
皇上其實想問,你不是死了嗎?只是皇上說話向來留有余地,這樣在言辭上才不會受制于人,從而立于不敗之地,此時即便震驚若此,但還是沒有失了理智。
“回皇上,臣接到皇上暈厥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從府中趕來,一路憂急如焚,看到皇上無大礙,臣心甫安。”
這話的意思皇上明白,自己若真大行,一來,韋榮琰自然是真心難過;二來,大周才剛剛有起色,到時候勢必又是一番動蕩不安,皇長子年幼繼位,無力朝政,輔政大臣、外戚、宗親甚至太監(jiān),都有可能是亂政因素。
“韋閣老有心了,朕大安?!?p> 皇上審視了一圈屋中眾人,又看看自己的胸口,心中一團亂麻沒個頭,只是眼下并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便說乏累了,想歇一歇。
于是,院正又請了脈,覺得無大礙,眾人才退出了寢殿,只有龍床上的女人還沒有動,皇上眼神有些凌厲。
恰御前太監(jiān)將煎好的藥呈了上來,陌生女人忙走上前接過藥碗,甚是自然,連王寶都在那里站干岸,仿佛這個女人本來就該這樣沒規(guī)矩。
莫莫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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