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難問題?
江舫想了想,還真有。
“張姑娘,你既是道基妖靈又在望春樓呆了數(shù)月,對城中鬼邪之事一定不會陌生。我目前在衙門當差,這些天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案子?!睂o頭女尸案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詢問張仁花可有相關(guān)線索。
預想中,有兩種可能,
要么知道要么不知道,
沒想到張仁花給出了第三個答案,她先定定看著江舫,看了一會兒后緩緩搖頭:“江公子,實在抱歉,這件事我?guī)筒簧厦??!?p> 不正常!這個反應很不正常!若是不知道,完全可以說自己不知!幫不上忙,說明她知道兇手是誰!
“張姑娘!”江舫這些天被無頭女尸案弄得焦頭爛額,四處摸查找不到可用線索,此刻恨不得拿鉗子撬開對方的嘴:“你前面說我們有緣,現(xiàn)在又不愿意幫我,你這樣出爾反爾真的讓我很失望!”不等張仁花回話,傷心繼續(xù)道:“虧我之前還給你念詩,你現(xiàn)在就這樣對我!”
假裝氣惱,轉(zhuǎn)身大步出門,
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數(shù),
果然!
在走到第五步,剛到門口時,身后傳來張仁花含笑聲音:“江公子,我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不想公子因此受到傷害。如果公子執(zhí)意要問,仁花只能說,那是一個不是人的女人?!?p> 江舫大喜,回身向張仁花道謝,又趁機詢問其他細節(jié),無奈張仁花始終不愿透漏。又聊了許久,交流一些修煉心得和城中趣事,彼此都有相見恨晚之意,等時間已晚,遂起身告辭。
......
月明星稀,行人寥寥,
回李府的路上,江舫一直在思考得來線索。一個不是人的女人,既然不是人,那肯定是鬼怪、妖精、孽煞之一;是女人而不是女鬼,說明在外界看來,兇手此時應該是一個“大活人”。
難道是鬼怪附身?或者像張仁花那樣的妖精化形?
聯(lián)想到張仁花欲說還休,江舫覺得后一種可能更大,無頭女尸案的兇手應該是一個化成人形的妖精。
走著想著,忽然意識到不對!
剛才拐彎的時候,眼角余光注意到遠處黑暗里影影倬倬似乎有人,為何遲遲聽不到腳步聲?正疑惑著,前面某角落忽然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得,得,得”,稍一分辨,應該是因為太過恐懼導致上下牙關(guān)不受控制地磕碰。
江舫心知有異,屏氣凝神、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仗著眼力過人,在前方幾十米外的墻角下發(fā)現(xiàn)一對青年男女,細一看,那青年身穿得體黑衫,竟是不久前剛剛見過的王公子。再一看,女人濃妝艷抹裝扮時髦,江舫大膽推論,王公子輸給自己后,又羞又怒,一腔怒火急需發(fā)泄便去桃花院尋歡,不知為何這么晚了還在這里游蕩。更奇怪的是,他們似乎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東西,以至嚇得瑟瑟發(fā)抖!
“王公子?”江舫蹲下身子:“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王公子瞳孔無神,驚嚇過度自然認不出江舫。倒是那女人“見多識廣”,還能口吃著說幾句話:“鬼,鬼,有鬼!”
鬼?!
江舫立刻生出警覺,
背靠墻壁,視線自下而上觀察,
剛才被王公子吸引注意,沒留意四周有什么不對,這時聚精會神,終于看到斜上方的夜空中,有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人影有皮骨無血肉,像一個斷線風箏,飄飄蕩蕩,是一個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孤魂。
“鬼!鬼!那有鬼!”女人又發(fā)出竭嘶底里的尖叫!
順著她手指方向,一旁的小道里果然飄出一具黑青男子,這男子應該新死不久,魂魄還保留著死前模樣,腦袋被劈成兩截,少了一顆眼睛半個鼻子半張嘴。
“鬼!”女人放棄王公子,雙手死死抓住江舫胳膊:“救我!”
“稍安勿躁?!苯车吐暷盍艘痪?,目光緊盯正前方黑暗,過了大概十多秒,又一具沒有雙腳的冤魂扶著墻“走”了出來,正是之前沒聽到腳步聲的影影倬倬。算了算,天上一具地上兩具,小小的街道拐角竟同時冒出三只“雜兵”!
前些天辛苦修煉,好不容易達到練氣中階,
正愁沒地方發(fā)揮,現(xiàn)在機會來了!
“鬼!鬼!”女人還在嘶吼,只顧著看鬼,沒發(fā)現(xiàn)身邊發(fā)生了比鬼怪更恐怖的事情——那個相貌清秀的公子哥,手上燃起了騰騰火焰!
看著越來越近的鬼魂,江舫臉色平靜如常,心里卻多少有些激動,
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正面應敵,也是引雷技成后第一次用以實戰(zhàn),意義非同小可。修道如修心,修道又不止修心,從一個初登道途的練氣弟子到舉手摘星辰的與天同壽,中間需要經(jīng)歷無數(shù)血雨腥風,必要時必須以殺證道。
“鬼!鬼啊!”妖艷女人還在亂叫,從面部表情可以判斷,她已經(jīng)嚇得懵圈了。這也難怪,此間雖然是仙魔世界,但陰陽有別,孤魂野鬼大多只在城外游蕩,居住在城內(nèi)的普通人一輩子也難有親眼目睹鬼怪逞兇的運氣。
“鬼?鬼??!”
女人的叫聲驚醒了昏迷不醒的王公子,他臉色慘白,撒開女人就想往外跑,結(jié)果剛站起來就看到正前方那個缺了半個腦袋的游魂,嚇得一屁股跌回原位。水聲和尿騷味一齊出現(xiàn),這位不久前還耀武揚威的公子哥直接尿了褲襠。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蓖豕涌毂罎⒘?,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喃喃:“我有錢又有才,城里好多姑娘都對我有意思,我還沒有和她們上床,我不能死。我老爹前不久納了個小妾,又水嫩又風騷,等老爹死了我要把家產(chǎn)和她一齊拿到,然后有大把時間可以瀟灑,總之我不可以死在這里,不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