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勝

　　船體側(cè)身上的那一整排漆黑重炮，一座座對準(zhǔn)著廢廠，卻像沒收到船長下達(dá)的新指令似的，第一時間，全無反應(yīng)。

　　它們安靜了整整三秒——轟！“萬”炮齊發(fā)！粗長炮口前，灰煙如焰浪，整齊地噴出、吐長，再飄滅。

　　第一輪打完，第二輪立即裝填，再開炮……炮管越轟越紅。

　　因此，遠(yuǎn)看下去，廢廠本就像是一座搭好了但十分簡陋的積木。炮彈則是將其摧垮的、孩童無意射來的球！它正對黑船的那面墻，磚頭、碎石、玻璃塊……直接向內(nèi)橫飛！天下地上，數(shù)以百計的繭，也在于屋內(nèi)橫掃、噴吐的火舌中，破碎、爆開、或者燃燒殆盡……！

　　孟辰海的思路十分簡單粗暴。

　　深淵復(fù)仇號火力充足，那么轟就完事；這要還有漏網(wǎng)之魚，復(fù)仇號精度也夠，打就完事。

　　音盒旋鈕開始回彈，順時針轉(zhuǎn)過來了幾圈，就逆時針轉(zhuǎn)過去幾圈。

　　一直以來，無形之物往往更加可怕。比如或許切實存在的鬼魂，比如快得沒看清看不見的殺招，再比如…由章之籟音盒旋鈕，接連傳出的歌聲……！

　　歌聲輕而柔緩，沒法用好聽或難聽形容，但就是詭異，直擊心靈。而限制它的不是墻體，隔音墻都不能，只有“范圍”。

　　只-要你沒能及時離開以章之籟為中心的，這片無形的音域、領(lǐng)域，你無論離他極近，還是很遠(yuǎn)，這道音盒發(fā)出的歌聲，總能以始終不變的聲貝，強(qiáng)迫你去聆聽；

　　“章之籟，代號：歌者”

　　同時，讓你被迫入睡——！

　　打頭飛蛾聽了，很快，翅膀都扇不動了，滑墜到章之籟腳邊。

　　整間木屋里的飛蛾聽了，也都在同一時間，陷入沉睡！

　　它們原先還于空中，組成了持續(xù)推進(jìn)的殺陣。

　　現(xiàn)在，只能睡地上，堆得層層高，待人宰割。

　　奇異的一幕，就這樣發(fā)生。井里、豬籠里、通往木屋的路上……整座山村，現(xiàn)都隨處可見熟睡不醒的飛蛾！

　　章之籟也終于能用到武器箱了，漆黑長箱，重重地拍地上。

　　本身很硬，內(nèi)藏武器，還具備著先進(jìn)智能。章之籟剛把它放下，其頂面就自動分裂了，裂成四塊，空出了一小片十字形的區(qū)域。

　　一件冷兵器長柄從中自下而上地、平滑地伸出。

　　章之籟握住、拔出，武器箱為他推送的，居然是一把黑色的戰(zhàn)斧。

　　環(huán)視一眼，滿地因睡著、而不可能還手的飛蛾。

　　章之籟拿斧柄拍了拍手心。他只可能做一件事。

　　把這里！這座山村里的飛蛾、以及尚未孵化的繭！全都?xì)€精光！

　　“殺豬咯~”他壞笑說，本就是為此而來。

　　爛尾樓里，一只飛蛾剛破繭，無意識的行動過程中，趴到了窗上。

　　透過老窗，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那座高聳的玻璃建筑時，它突然領(lǐng)悟、感受到了什么。那是特行大廈…而它要殺的敵人，都居住、工作于其中。

　　但它并不知道的是，大廈頂上，童乎，“已經(jīng)”做好了把它，它們，一次性全部殺光的準(zhǔn)備。

　　沙盤里的沙子，已經(jīng)構(gòu)筑出了一棟一模一樣的爛尾樓，不過比例極小，就兩根手指那樣粗長。

　　“我愛死這個扎小人般的能力了?！苯馕鐾瓿桑鯖]有必要再維持望遠(yuǎn)鏡的手勢，去瞄準(zhǔn)目標(biāo)，笑得格外蕩漾。

　　她端正了右手，手背朝上，再舉起左手，拍下。

　　沙筑的爛尾樓被拍扁了。

　　“童乎代號：魔術(shù)師”

　　而爛尾樓本尊，也和“小兄弟”一樣；伴隨一道轟然下轟的沖擊波，它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拍成了一片——扁平的廢墟??！

　　“‘一劍’？”戴帽子的黑衣人沒搞懂董小姐為何要念這句。

　　“因為那把劍很強(qiáng)啊…但要付出代價?！贝髂R的黑衣人望了望董如泥的背影，說，“揮幾劍，便支付幾劍的代價……所以她才需要提前說?！?p>　　“沒懂?！?p>　　“你看完就一定懂了?！蹦R男沒再解釋。

　　隕石即將沖撞海灘，面對它，董如泥單手將黑劍高舉。

　　“董如泥代號：劍圣”

　　她揮劍！一道通天的銀白刀光，也從天上！劈到了隕石！再劈到海平線劈上！

　　黑帽男看得瞠目結(jié)舌。這一劍…把天幕都豎著劈開了。

　　這一幕要放《圣X》里，董如泥就是劈開紅海的摩西。

　　天上——

　　隕石若能照計劃撞進(jìn)海灘，沙子會被擴(kuò)散式地全部掀起，地上也會爆出一個大坑，但它卻不會碎。不僅如此，它還會完成作為一枚繭的使命，孕育出山一樣大的怪物。

　　可它已經(jīng)碎了。

　　連同孕育著的飛蛾一起，粉碎。

　　碎石散落，掉進(jìn)海里，激起好幾束沖天漣漪。

　　董如泥一點不擔(dān)心海水被污染，黑劍收取了代價，做事素來到位，也會做絕。

　　她更需要擔(dān)心的，其實是自己。黑劍還由右手握著，但劍柄的那道漆黑，差點就從脖子，一路涌上她的腦袋。

　　還好她只索取了一劍，那層黑色黏稠物，現(xiàn)也開始“退潮”。從她的脖子，退回肩膀，退回手腕，最后，退回到劍里。

　　這也導(dǎo)致她明明母胎單身，卻像奔放了一整晚，汗如雨下。穿著高跟鞋的腳，都站不太穩(wěn)了，必須彎下腰，并大口呼吸，劇烈起伏的胸脯，才能放緩。

　　任務(wù)——完成。只要她沒索取太多，黑劍就只會讓她痛苦、難受，無法霸占她的身體。

　　耳機(jī)那頭，孟辰海的詢問，也剛好傳來：“收到請回答，‘劍圣’，收到請回答。你那邊的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了？”

　　……

　　…

　　街上聚集了很多驚慌但又好奇的路人，因為趴地上的……疑似尸體的齊定勝。

　　他豈止不省人事，簡直就像從此一睡不醒。

　　一名學(xué)過醫(yī)的路人，路見不平，好心援助。

　　他伸出手指，沒感受到齊定勝的呼吸；

　　蹲下俯身，齊定勝的心臟……也已停跳。

　　學(xué)醫(yī)時，老師就教過他，救人，要竭盡全力。

　　于是，他先是對著齊定勝的胸口，一上一下地猛按。

　　甚至還醫(yī)者仁心的，不惜犧牲自己，為后者做人工呼吸。

　　可齊定勝好像真已經(jīng)死透了。

　　心臟復(fù)蘇，沒用；

　　路人往他嘴里吹氣吹到臉都紅了，嘴都干了，也沒用。

　　……這只能打電話叫人把他抬走了啊…

　　他搖頭起身，嘆聲連連。

　　聽說最近還蠻流行……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