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團(tuán)滅(小高能)
那白色的巨人手腳還能張開翹起,其余部分則完全動彈不得。
十字巨劍對準(zhǔn)了它的天靈蓋。
它仿佛意識到了自己必死無疑,想要留下點什么,張開嘴的瞬間——
巨劍裁下!將它從頭往下地打穿、擊碎!
它死時就像天暗山塌。
血鏈放“人”。
碎石滾落。
死無全尸。
一擊制殺——!
“好厲害呢~!”法官拍拍小手,笑得真誠慶幸。
“可惜。”
可她轉(zhuǎn)眼又變了臉,嘴角微勾還剩笑,眼里卻只剩下灰白色感的冷漠無情。
“揮刀算一招,算上處決,一共兩招。”她接著指出原因。
“你又‘失敗’了喔?”
絕望再次爆炸、擴(kuò)散,將齊定勝已是殘垣斷壁的內(nèi)心,削得更平。
求情、求饒、驚慌、驚醒……他臉上走投無路的神情還沒來得及褪去,內(nèi)心壓抑的情緒都沒機(jī)會宣泄——
法官高高在上,眼無憐憫,笑無善意,“啪”地打下了響指。
齊定勝腳下的地面就如一面沒有邊際的玻璃板。
透過玻璃他本能俯瞰到下方濃煙熏天橘紅閃動的失控城市。
但這片供以俯視的畫面當(dāng)即切轉(zhuǎn)。
畫面拉近,并由好多份形同碎片的動態(tài)畫面拼成整體。接合處就像是玻璃的裂痕。
闖入視野的大畫面里,每片小畫面的“主角”都不同,但都是齊定勝的“隊友們”。
孟辰海、董如泥、章之籟、童乎……他們已經(jīng)做完任務(wù)啦,還沒匯合罷了。有的想回屋修腳,有的則想快點與熊偶們相會。
“殺害雙親,害死同伴……”法官就如同宏大舞臺上的念誦臺詞之人,那么得聲情并茂感同身受,代入感情的言語才得以刺進(jìn)人心。
孟辰海目睹了墜機(jī),并不知定勝的雙親已身亡其中,現(xiàn)場失火的下一秒,便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救援當(dāng)中。
死人的尸骸在橘紅中化為骨架,而活人也逃不掉燒為灰燼的下場,像著了火的喪尸一樣沒頭沒腦地亂跑著。有的摔倒了,再也沒爬起;有的則撲倒了無辜,火勢連了起來。
孟辰海沖進(jìn)去救人,黑船也從地下蕩漾著浮出,兩者同步進(jìn)入到了火場。
“水槍…用高壓水槍……!別再失控了!”他指的是黑船自作主張地一咬,咬爆了機(jī)身一事。
黑船執(zhí)行命令,船體上,窗口一一打開,水槍下一秒便會伸出來,撲滅火勢控制局勢。
可它伸出的還是火炮。
炮口齊刷刷地下降,對準(zhǔn)了背對著自己的主人。
孟辰海聽出了這熟悉的聲音,瞬間意識到了什么。
他怔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轟——!”火場當(dāng)中,炮火沖天,就連附近高樓的外墻,都被照亮。
黑船絕不會背叛孟辰海,就像空姐絕不會打碎客艙窗口。
可兩件零概率的事偏偏都發(fā)生了,因為冬琉那受恩于地獄、分享給法庭的能力。
孟辰海死了。
齊定勝一拳打在了地上,面目扭曲到像哭也像笑。呼吸隨內(nèi)心抽痛而急促,鼻腔里一股熱流來回竄動,像豬鳴更像暴怒。
可這場“船上叛亂”還只是開始。
董如泥在逛商場,還不知道外面的事。她背著包,握著肩帶,像一名美人版本的東洋小學(xué)生。
終于,一臺抓娃娃機(jī)成功勾起了她的注意力,一柜子歪歪扭扭的精致小熊,她有這方面的癖好,當(dāng)然不會錯過。
而她在機(jī)器前從裙子里翻硬幣的時候,一整層樓的路人們,也都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或轉(zhuǎn)頭或轉(zhuǎn)身,無不默默投來了陰沉詭異的視線。
董如泥玩得入神,輸時鼓嘴,硬幣一枚枚地投進(jìn),全然沒有注意到四周的異變。
爪子移動、搖晃,她就快沒現(xiàn)錢了,只想趕緊抓一個玩偶抱回家。
誰想機(jī)器忽然像是斷了電,玻璃柜里忽然熄了燈,熊偶都變成了黑影。
她下意識地?fù)u搖握桿,拍拍玻璃——
面前機(jī)器突然爆炸!她一臉懵逼地滑了出去,頭快撞到護(hù)欄時才停下躺好。衣服被燒爛大片,臉上開始流血,肉里還殘留了玻璃碎片。
耳鳴、目眩,傷口發(fā)麻,痛覺蔓開……
董如泥想爬起來,卻只能讓手指微微動彈。
她的視野也開始模糊,眼前原本只有天花板,但現(xiàn)在,路人們,不論男女,一個二個都站到了她的身邊,默默俯視著她,以食人魔一般的陰暗眼神。
董如泥嘴唇顫動。
“ji……”她想說“劍”。
可為首的路人已然抬起她的右臂,搶先咬了下去。
第一時間,血點濺灑在地。
片刻過后,蔓開的血,蓋過了血點…
“她還是我們隊里…年紀(jì)第二小的……”齊定勝親眼目睹了全部,扶著地面,手指抽搐。他的雙眼與其說是瞪大了,準(zhǔn)確說是變得呆滯。心態(tài)動搖,情緒崩裂,仿佛離真正的失智發(fā)瘋,僅一步之遙。
“還沒完呢?!狈ü偈譂M意,抱起了雙臂,笑著提醒。
章之籟原本想邀其它分隊的同事晚上開黑否,聽見了爆炸聲看見了染天的火光,嬉皮笑臉一下收起,想趕去救人。
同事的眼色也變了,變得充滿殺意。
“快快快!”章之籟跑在前頭催促。
“轟——!”
同事整個頭部都變成了一桿重狙,一槍便把章之籟的骷髏頭轟碎打爛。
他全身上下只剩骨頭,而腦袋正是要害。
他才跑一半,還沒起速,頭沒了,摔倒了,骨頭滾出滑開,散了一地。
“他才十六歲……!”齊定勝失心瘋般的怒斥,牙咬緊,眼瞪直,唾液飛濺。
“你沒看完喔?!狈ü贊M臉的無所謂,伸出手指,提示。
齊定勝回頭,低下頭去。
別死…別再死人了……!他虔誠的祈求著。
童乎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一樣,仰頭望天一眼,然后有點不解地低下了頭。
她離總部尚遠(yuǎn),尚不知飛機(jī)墜毀市區(qū)一事。
她所在的地區(qū)甚至還在下雨,拖著齊及腿肚的風(fēng)衣,打一把黑傘,獨(dú)行于燈光繽紛的街頭。
一雨衣路人同她擦肩而過時,不小心撞到了,狼狽摔倒。
“啊,抱歉。”這像碰瓷,童乎卻主動致歉,蹲下身子,想扶起人。
“嗤——”
匕首刺入了她的心口。小巧,且便于藏在袖口。
她愕然,茫然,疑惑地低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血從刀身兩側(cè)汩汩流下。
不過身為特行員,即使受到這樣的“致命”傷,她還真的未必只剩下死路一條。
“嗤。”
又一相似的聲音響起。
她不由得往前挺了一下,再眼角虛弱地回過頭…
又來一人。
又來一刀。
“嗤,嗤,嗤,嗤,嗤……”
人們聚了過來,不少連傘都丟掉了,越來越多。
雨下個不停。
雨水沖刷著街面。
陷入瘋狂的人們在它身上踩出的水紋越來越多。
蒼白的手原本還想掙扎,現(xiàn)也像枯萎的花一樣垂下。
雨水自己也變得越來越紅。
壺記
離完結(jié)還遠(yuǎn)著呢 劇情中的一環(huán)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