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海平升走出總長辦公室的時候,一輛小型浮空艦停在了晉北區(qū)某棟居民樓的樓頂,海芋的尸體以及那把匕首被一起抬上了艦艇。
兩小時后,警察總署附屬醫(yī)院的尸檢科主任,捧著一疊剛整理好的資料走出了尸檢室,對走廊上的海平升說道:“海秘書,刀柄上的指紋已經(jīng)確定了,是個叫做承南的小家伙,來自三道口。”
“承南?這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海平升兩道劍眉微微皺起。
“呵呵?!敝魅魏鋈桓`笑了一聲,見四下無人湊到海平升耳邊低聲道:“前兩天我聽軍部的朋友說,拉德將軍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孩子,據(jù)說是他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個孩子的名字好像就叫承南?!?p> 這個消息讓海平升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他哼了一聲,沒說話。
主任繼續(xù)道:“海秘書,有件事挺古怪的,我懷疑害死海芋小姐的并不是承南那個小家伙,而是另有其人。”
“這話怎么說?”海平升狐疑道。
主任指著資料最上面一張清晰的手部照片,解釋道:“您看這里,這是個撞擊傷,經(jīng)過我們的仔細(xì)檢查,能夠確定海芋小姐在死亡前,手部就已經(jīng)受傷,而且傷口和匕首的刀柄相吻合?!?p> “我們鑒證室的工作人員在現(xiàn)場一共提取到了四組腳印,除了海芋小姐,匕首的主人,以及一名死亡的野勾子,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應(yīng)該是最后才出現(xiàn)的,而且他臨走前刻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跡,可惜沒有抹干凈。”
“你是說海芋小姐可能是被他殺的?承南只是個替罪羊?”
“有這個可能?!敝魅卫^續(xù)道:“而且這把匕首刺入心臟的方向也很古怪,刀刃并不是向下或者向上,而是朝向左上側(cè),這是個極不舒服的姿勢。如果是承南,他這么做的意義何在?而且他應(yīng)該知道,同為參加考核的成員,自相殘殺會帶來什么后果。退一萬步講,就算海芋小姐真的是他殺的,那他為什么要留下那把匕首?這個破綻太大了?!?p> 海平升沉默著點了點頭,他掏出通訊器把主任的話一字不落的發(fā)送了出去,很快通訊器里傳來了一條訊息,看著上面顯示的內(nèi)容,海平升表情微微一變。
“連主任,我記得曾經(jīng)聽海管家提起過,說當(dāng)年是老爺子親自把你從尸坑里挖出來的,那時候你好像還不滿十歲?”收回通訊器,海平升一臉平靜的望著主任說道。
“是,要不是有老爺子,我這條命早就沒了?!边B主任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想起當(dāng)年的往事,仍舊十分動容,“老爺子是我的再造父母,沒有他我哪有今天,這份恩情,我到現(xiàn)在都沒忘?!?p> “那就好?!焙F缴σ饕鞯呐牧伺倪B主任的肩膀,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老爺子的意思是,海芋小姐無論是誰殺的,兇手都只能是那個叫承南的小家伙。這件事你去辦,放心只要你辦好了,海家一定會給你留個位置。”
這個置換條件,對于一名醫(yī)院科室主任來說,是何等的驚喜。
離開這個到處都是輻射源的沒落星球,大概是每一位斯諾星公民的夢想,但是戰(zhàn)艦的容量和礦油畢竟是有限的,除了那群掌權(quán)者,能夠登上戰(zhàn)艦去到能源星的人寥寥無幾。
連主任知道,憑自己的身份,別說登艦,恐怕連遠遠看上一眼戰(zhàn)艦的模樣都不夠格。
眼下一個天大的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要是不抓住,那他就真是個傻子了。
“海秘書,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p> 連主任興奮的搓了搓手,把海平升恭恭敬敬送出了醫(yī)院。
當(dāng)海家的藍色鳶尾花旗幟來到第九艦隊第二機甲部指揮室的時候,承南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酒桶建筑面前。
身后是兩名同樣來自機甲營的少年,對面則站了十余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野勾子。他們有的拎著刀,有的背著弓,還有的把鐵錘舞得虎虎生風(fēng)。
這十幾人已經(jīng)追了承南將近一個小時,雙方的隊伍也從開始的三人追一人,變成現(xiàn)在的一群人追三個人,直到他們被困在這片小廣場。
“怎么辦?”一名少年小聲的詢問著承南。
“只能想辦法沖出去?!背心习櫭颊f道:“還好他們手里沒有槍?!?p> “可是他們有弓,我們再快也跑不過弓箭的速度?!?p> “放心一旦近身打起來,弓就發(fā)揮不了作用,接下來我數(shù)三個數(shù),我們一起往人堆里沖,只要把他們沖散了,我們就有機會逃走?!?p> “好,那你數(shù)吧。”兩名少年點了點頭。
承南一咬牙,瞅準(zhǔn)一個方向,低聲喊道:“三,二,一,走?!?p> 頓時三個人呼啦啦的全部沖了上去和十幾名野勾子混戰(zhàn)在一起。
一時間,刀槍的碰撞聲,拳頭與肉的搏擊聲,還有痛苦的叫喊聲摻雜在了一起,整個小廣場瞬間熱鬧了起來。
承南把路上撿來的兩根細(xì)鋼管拎在手里,對著正前方一位年輕野勾子的下盤揮去,另一只手則拍向旁邊另一位野勾子的肩膀。
兩人同時往側(cè)方讓開,就地一滾,穩(wěn)穩(wěn)的站在承南左右兩側(cè),形成了夾擊的姿勢。
兩人中間,一名套著鋼制手套的壯漢低吼了一聲,舉著沙包大的拳頭沖向承南。
承南連忙后退了幾步,還沒站穩(wěn)身后又傳來一陣風(fēng)聲,一名獨眼的少年野勾子已經(jīng)揮動著武器砸了下來。
倉促間,承南只來得及扭身避開背后的攻擊,前面那個鐵拳卻正好砸中了他的肩膀。
咔嚓一聲,肩骨碎裂的聲音響起,劇痛瞬間占據(jù)了承南的大腦,他捂著肩膀倒在地上,隨即被獨眼少年一腳踩在了胸口。
“哼,有本事你再逃啊?!?p> 少年惡狠狠的用手里的刀背拍打起承南的臉頰,“一群政府的蛀蟲,就憑你們這群廢物也想搶走我們的紅肩章?等下輩子吧?!?p> 說著手腕輕輕一抬,刀刃迅速割開了承南的皮膚,鮮血沿著臉頰流了下來。
另外兩名少年同樣沒來得及逃走,在野勾子的推搡下,踉蹌著倒在承南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