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宸將小乞丐帶入府后,就全權(quán)打包給了四喜,不管也不問。
好像府中沒有這個人一樣。
小乞丐也沒有去找蕭如宸,兩人似乎在比誰更耐心。
“進(jìn)來吧?!笔捜珏泛鋈粚χ諝庹f道。
“小星星的功夫又有所長進(jìn)了?!贝髿g唇角帶笑,自院中陰影處出來,閃身便進(jìn)了書房。
“我離京這幾日有何事發(fā)生?”蕭如宸坐在案幾后瀏覽著暗部送來的消息。
“的確是發(fā)生了那么幾件事。華亭縣令王文書供認(rèn)戶部尚書為幕后之人,但由于戶部尚書暴斃,此案查到此處,便無以為繼。皇上下旨抄了尚書府,收沒全部家產(chǎn)?!?p> 大歡將華亭縣貪墨案在蕭如宸離京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說與她。
“只抄了家?”蕭如宸眉頭一皺,
“那王家人呢?”
“因為在抄沒家產(chǎn)時出了點狀況,是以,王家人現(xiàn)在還沒有定論?!?p> “什么狀況?”
“王家抄家所得的資財與華亭縣駐軍副統(tǒng)領(lǐng)孫謙提供的賬目相去甚遠(yuǎn)。因為抄家一事是四皇子蕭慎督辦,此事讓皇上在百官面前丟盡了臉面?;噬蠟榇舜笈铣瘯r當(dāng)堂訓(xùn)斥了蕭慎。是以,王家族人還未有定論?!?p> “相去甚遠(yuǎn)?”蕭如宸放下手中的信件,
“王廣南從華亭所得甚多,比之華亭縣幾位官員所得之和還要加上個零。且他所得總數(shù)比之賬目上的金額只多不少。怕不是將財產(chǎn)藏起來了罷!”
“大概吧!不過就算他藏了起來,但只要沒找到,便定不了王家人的罪。王文書一死,便是死無對證。更何況王廣南已死,這事兒怕是有變?!贝髿g面色淡淡的喝著茶,
“而且聽說,王家長子王寶坤正在托人從中斡旋,企圖以證據(jù)不足抹消王廣南貪墨一事。朝堂之上有些人動搖了,便為王家說情,污蔑小星星你故作偽證,居心叵測?!?p> 蕭如宸聞言冷笑,“王寶坤一個紈绔哪里有那個腦子托人斡旋,他莫不是去了齊相府?”
“小星星就是聰明!”大歡笑瞇瞇道,“他還真去了齊相府!而且還不只一次!不過右丞相沒見他?!?p> 蕭如宸輕嗤,“是沒明著見他罷!”
“嘿!又被你說著了!”大歡笑吟吟道,
“你說這京都那么多家青樓、酒館,他們?nèi)ツ膬汉染撇恍?!這好巧不巧的居然約在了銷魂殿里,就算我不想知道也知道了?!?p> “而且齊紹雄為了安王寶坤的心,還是派親信去的!他讓王寶坤將財產(chǎn)藏好,不要叫人發(fā)現(xiàn)。又讓他聯(lián)合朝中平日里反對你的一脈紛紛上書,力證王尚書是清白的。這王尚書若清白了,小星星你便不清白了?!?p> 大歡本名叫莫少歡,原是中州大戶人家的孩子。后來因奸人陷害,家道中落,父兄慘死,他也被人賣到了奴隸市場。
再后來,他遇到了蕭如宸,才有了今天。
二喜、三歡和四喜的出身與他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大歡在平時負(fù)責(zé)蕭如宸手中產(chǎn)業(yè)的打理以及消息的傳遞。
而銷魂殿就是大歡打理中的一家青樓,也是他的消息渠道來源??梢哉f京都官員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蕭如宸輕笑出聲,在眾人眼中,她幾時曾清白過?她只不過不在意罷了。
蕭如宸加輕呷了口果茶,方道,
“齊紹雄肯為王寶坤出招,必定是有所圖謀。這王寶坤倒是膽子比他家老子還大,敢與虎謀皮?!?p> 大歡點頭附和,
“誰說不是呢!天若要其亡,必先使其瘋狂。可憐那王寶坤卻不知其目的,怕是要將家產(chǎn)奉上,還要替人數(shù)錢呢!”
“可惜齊紹雄的打算終究會落空。王廣南雖然親近右丞,卻也不是全無防備的。不然他也不會將資財藏起來了。怕是王寶坤自己也不知曉他父親將財寶藏在了哪里罷?!笔捜珏份p笑著,繼續(xù)瀏覽著手中的信件。
“是這樣沒錯!所以,一聽說你回來,那些個呲牙咧嘴的小東西們一個個的又都不安分了,明日早朝,小星星怕是又要有一番唇槍舌戰(zhàn)了。”大歡從盤子中捏了一塊茶點,塞進(jìn)口中。
“可父皇要我在家中好生歇息哦!”
“歇息?”大歡將口中的糕點咽下,
“如今怕是第一個叫你回去當(dāng)職的,就是蕭聞佐了!你還是多好好想想,那王廣南會將財產(chǎn)藏在了哪里吧!”
蕭如宸笑笑,“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情么?”
“還有就是,聽說你一回來就撿了個小乞丐?”大歡眉眼間盡是八卦之色。
“嗯,四喜帶著呢!這孩子有問題?”
蕭如宸沒有否認(rèn)。她本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畢竟在府門口,那么多人都看見了。
“問題可大了去了!江南的繡春坊分號傳來消息說,鎮(zhèn)南王世子的姐姐容瑾的幼子在江南走失了,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正是華亭縣一帶?!?p> “且聽說鎮(zhèn)南王府世子為人隨心所欲,性格桀驁不馴,卻只對容瑾一家親近,對那外甥更是視作親生的一般看待。你猜,你撿回來的是驚喜還是麻煩!”
大歡頗有些興災(zāi)樂禍的樣子。
他很少看到蕭如宸露出屬于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情緒。一想到蕭如宸即將頭疼的樣子,他便覺得她不再是一個木頭人。
蕭如宸捏了捏眉心,這還真是一個令人頭大的事情。
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緒。那容王世子為人如何,與她并無干系。自己撿到了他的外甥,說起來也算是他的恩人,就算他為人再如何桀驁不馴,至少也會看在親外甥的份上,敬讓三分。
況且他們之間并不認(rèn)識,更遑論瓜葛,他沒道理為難自己才對。
然而蕭如宸卻不知,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當(dāng)后來被那人纏上時,也只得感慨:自己終究是太年輕了。
“還有么?”
“這些還不夠么?”大歡撇了撇嘴,隨后消失在書房之中。
蕭如宸搖搖頭,接著處理各處送來的信件。
就像大歡說的,這是一個多事之秋。
齊紹雄既然想借王寶坤之手給她添堵,她沒道理不接招。
巴掌不打到自己的臉上,人永遠(yuǎn)不知道有多疼!
且看她如何讓那些沒事便找事的人閉上嘴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