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盯著陳玄的肌膚,看了半天之后,陳其美的臉色從不信、驚愕,轉(zhuǎn)為擔憂、興奮,而后大笑著感嘆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啊,這世間,還真有刀槍不入的神功,我陳其美,在青幫混了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
厲害,不說在上海灘,就是在整個種花家,你都是這個!”
陳其美沖著陳玄高高挑起了大拇指,真心地稱贊,一邊的陳立夫陳果夫兄弟早就麻木了,只知道崇拜地點頭。
邊上的女子更是美目連閃,只恨自己早早就跟了陳其美,現(xiàn)在,那是想都沒有資格了。
越是青樓女子,其實對于這從一而終,看得越是重要。
“過獎了,不過是一身苦練的功夫而已?!标愋t虛了一句,就看陳其美的臉色轉(zhuǎn)陰,來了一句:
“不過,兄弟,你殺死了五個菊花兵,還有一個菊花軍官,這可不是小事,一旦他們被發(fā)現(xiàn),整個上海灘,都要地震!”
“那依大哥之見,該當如何?”陳玄倒是看出來,這陳其美受了自己幾句好話,雖然對自己有些忌憚,倒也真沒什么壞心眼。
“嗯,若是你繼續(xù)留在上海灘,就算以我在青幫的勢力,只怕都難以回護。
不過,我記得昨日汪兆銘剛剛途經(jīng)此地,說要北上去刺殺那韃子的攝政王,讓他們不敢再囂張?!标惼涿浪尖庵?,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如,陳玄兄弟也北上,一方面助他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讓菊花家的人找不到出氣的地方。
再者,陳玄兄弟你連菊花人的洋槍都不怕,就更不會怕韃子們的破槍了!在京城,魚龍混雜,安全性比起在上海灘,可要高很多!”
“這主意的確不錯,可是,要是我走了,菊花家的人會不會對精武門和霍師傅下手?”陳玄還真的有些擔憂。
“放心!”陳其美大手一揮:“在上海灘這地面,想要對霍師傅下黑手,沒有我青幫陳其美同意,誰都別想做到!”
這話一出,陳其美的臉色就是一變,剛剛還說怕菊花人對陳玄動手,以此來誘導陳玄離開,現(xiàn)在又說不怕菊花人對霍元甲動手,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急忙拿眼去覷陳玄,就怕他點出來,戳破牛皮,自己面皮上須不好看。
“如此,我這就聽其美大哥的,動身北上,不過,怎么跟那汪兆銘接頭?”陳玄假裝沒有聽出破綻,直接就相信了。
不是相信這吹牛的陳其美,而是相信有楚霜波在,危險也會變成機遇。
陳玄可不會小看自己這位班長,這位可是獨自獲得了滅國成就的猛人啊!
就算背后有智囊團助陣,能夠達成滅國成就,那也是她的本事!
陳其美聽了,一笑,擺擺手:“放心,我這就給你安排好!”
轉(zhuǎn)頭看向陳氏兄弟:“立夫,你去買火車票,果夫,你去發(fā)電報,告知京城同盟會的同志,陳玄兄弟北上一事,請他們到火車站接應?!?p> “好我們這就去辦!”陳氏兄弟領(lǐng)命而去。
“另外,慧娘,你去安排一下酒席,再照著陳玄兄弟的身材,買一套白色西裝過來——
陳玄兄弟要坐火車,就不能再穿這一身黃包車車夫的衣服了,一下子就被人認出來?!?p> “陳玄兄弟,你跟我到后院來,洗個澡,把這身衣服都換掉,也是洗一洗這一身血腥氣?!?p> “好!”陳玄現(xiàn)在才真的對陳其美刮目相看,考慮事情頭頭是道,細致入微,而且熱情到位,這樣的人,的確是人才!
等到陳玄洗過身體,穿上一身合體的西裝,頓時讓陳其美和慧娘眼前一亮:
“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現(xiàn)在的陳玄兄弟,真正是英雄氣外露,難以直視??!”陳其美大笑起來:
“來先吃飯,就當是我們給你送行,稍稍等一會兒,陳氏兄弟就回來了?!?p> 外間的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四個冷盤,六個熱菜,還有一瓶紹興女兒紅,慧娘親手將酒杯斟滿,然后盈盈起立:
“這一杯,就讓慧娘親手敬大兄弟,祝你一路順風,名揚四海!”說完一飲而盡。
“好,謝過嫂子!”陳玄起立,也是一飲而盡,將酒杯一翻,看得慧娘美目連閃,這說明,陳玄沒有看不起自己!
“哈哈哈,這一路上,兄弟要多多留意,菊花的探子可能不會跟在你后邊,但是,韃子的鷹爪,有時候更為狗腿,不要在路上著了道?!标惼涿酪驳沽艘槐疲愋淳茣r開口提點:
“只此一杯,不必多飲,免得貪杯誤事?!?p> “好,謝謝大哥提點,小弟先干為敬!”陳玄再次一飲而盡,讓陳其美也是相當?shù)臐M意,心中,都有些不想讓陳玄走了。
這樣聽話的兄弟,又能打,放在身邊,何等的威風!
但是眼角一瞟,就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三顆子彈頭,頓時心意再次堅定下來,自己就算比王倫要強上幾分,可這陳玄,只怕比那晁蓋一伙人還要強上幾倍!
這樣的豪杰,自己是壓不住的,與其到時候出事,不如一開始就送走,還落個人情。
想到這里,陳其美熄了拉攏陳玄入同盟會的心思,從懷中伸手,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直接扔給陳玄:
“這是哥哥給你路上花銷的,在家百日好,出門千般難,兄弟不要客氣?!?p> “好!我陳玄謝過大哥了!”陳玄才不會客氣呢,本來心里想著,在上海就加入同盟會,現(xiàn)在看來,陳其美,是沒有這個肚量,那么就算了,自己也不是要求著加入同盟會!
回頭像個法子,幫助陳其美早日干上這江浙都督,就算是回報他今日這一飯之恩了!
三人喝酒吃菜,漸漸喝到好處時,陳立夫與陳果夫也回來了。
陳立夫遞給陳玄一張火車票:“這是今天傍晚的火車票,幸不辱命。另外,果夫與京城也聯(lián)系過了,你到了京城,自然有人來接車?!?p> “這里精武門的事情,盡管交給我們,放心去吧!”陳其美補了一句:“夜長夢多,早點出發(fā),早點安心,我們青幫里邊,也有靠向菊花家那一邊的,很快就會查到我這里,我就是再怎么找借口,也拖不了多久的?!?p> “好,那我現(xiàn)在就走!”陳玄收好錢袋與車票,上了黃包車,轉(zhuǎn)身與四人揮手作別。
本來么,陳玄與他們幾個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什么大哥兄弟的,那只是一種交際用語而已,真要傻不愣登地當真了,那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再說,他們又不是自己的爹娘,能夠幫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夠意思了,陳玄也不會做出過多要求。
不過,坐上了這個時代的老火車,感受著巨大的噪音與震動,陳玄是想要睡覺都不可能:
這時也沒有臥鋪這種東西,車廂里邊人又多,非但聲音嘈雜,各種氣味更是難以忍受,只好打開聊天群轉(zhuǎn)移注意力: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半佛,你真是太厲害了,藤田剛還有那五個菊花兵,都是你殺的吧?!”方曉第一個呱呱呱地回話了,話音里邊滿是興奮。
“沒錯!”陳玄也不謙虛:“幸好我之前將十三太保橫練,化了十個知識點,灌頂?shù)竭@具身體上,不然差點就要回歸了!”
“什么?剛才菊花的領(lǐng)事館,跑來我們這里放了一通狠話,我們都沒想到你身上,還以為是革命黨干的呢,沒想到真是你干的?!”楚霜波也是愣了一下。
“對了,問一下,你殺掉那個藤田剛,有沒有獲得斬將成就?”楚霜波又開口問道。
“嗯,我看看,”陳玄一愣,打開面板一看,還真有一個,這藤田剛,在影片之中算得上是大Boss了,沒想到,身份才不過一個低級軍官,也能算是一個將,不錯不錯。
“算!”陳玄回答道。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霍元甲也算是將?!”方曉突然激靈了一下。
“應該也是,”楚霜波有些遲疑,想了想,回答道:“殺霍元甲的話,他現(xiàn)在重傷加中毒,都不是我們造成的,只怕獎勵極低!
據(jù)我所知,在這黃金級世界中,最重要的不是獲得獎勵,而是想辦法尋找自己的本心,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核心,才有機會踏入武師階層!”
“不然,就算是本體的屬性點達到了一百點,也別想突破武士,進階武師!”
“不錯,霍元甲霍師傅,是種花家難得的宗師級人物,而且性情開放,從他創(chuàng)辦的精武體育會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種敝帚自珍的舊式武道家——
我們完全可以從他這里獲得對于精神境界的感悟,這比起自己摸索,可要輕松得多。”陳玄想了想,提點兩人,尤其是方曉:
“我之前與芥川龍一一戰(zhàn),就體會到了還我河山直搗黃龍的那種暢快感覺,心與力合,神與技合的感覺,非常不一般!”
“什么?!陳玄你已經(jīng)體會到了,不行,我等霍師傅醒了就去請教!”楚霜波一聽,就明白過來了,陳玄這是已經(jīng)突破了那一層隔膜,只需要后邊不改初衷,就必然能夠進軍武師!
頓時,心里那是一個羨慕?。‘斎灰灿幸唤z絲的喜悅感,就不知道是為什么了。
“陳玄,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開啟了進階的門檻?”方曉其實也知道一些,頓時那叫一個羨慕,嘆息起來:“我可怎么辦?。窟@個身份,可不好再去向霍師傅請教了?!?p> “方曉,你怎么懵了?”陳玄笑了起來:“你現(xiàn)在可是田中首相的次子啊,我聽說,那個黑龍會的總教頭,船越文夫,已經(jīng)前來上海了,你完全可以找他請教——
我相信,以你的身份,再加上誠懇的態(tài)度,必然是能夠得到他的精心指點的!”
“這倒也是。”方曉聽了,倒也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