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間木制房屋錯落有致在盆地四周,里面的人雖然破麻布環(huán)身,但是臉色卻都是紅潤的,每個人都充滿著干勁,各種使力的號子充滿天際,每個人都沒有空閑下來,沒有人鞭策,自發(fā)的做著事情,臉上楊揚起希望的神色。
崔琰被震撼了,這與他見過的,一臉死氣的難民非常不同:“這些都是流民?,還有這些房屋,都是你這幾日休建起來的?”
崔逸帶著他們經(jīng)過人群,看見他的人,要么行禮叫主公,要么叫崔郎君,每個人都對他十分尊敬:“回父親大人,是這兩日休建起來的,孩兒拙劣,倒是讓父親大人見笑了”。
崔琰和崔烈都沒有說話,兩人轉了一會就提出要先回去了,崔琰臨走前囑咐了一句:“不要落下學業(yè),你母親哪里我只會去與他說,好好做?!?p> 崔琰被這一往子行打擊了,孩子比父親做得成就還大,按理說他應該高興才是,不過,他的孩子才6歲,都懂得安撫流民,做一番事業(yè),而且還做得那么好,他還在喜愛擊劍,沉迷于此,和他兒子相比,他倒是顯得有些不務正業(yè)了,所以,他和崔烈都要好好思考一下人生了。
崔逸送走了崔琰,就轉身回來了,他剛剛已經(jīng)經(jīng)得崔琰的同意,以后可以在這邊留宿,看著崔琰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決計不會想到,這位歷史名人,以后的名仕大儒,會因為他的原因,提前醒悟,然后奮發(fā)向上。
歷史上,崔琰是因為被族里轉為“正卒”后,才奮發(fā)向上,專心學習,后拜大儒為師。
夏侯蘭還在仔細的挑人,崔逸找到他,將崔述交給他,叫他仔細的操練,和他的兵一起訓練,不要看他的面子照顧崔述。
夏侯蘭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對于崔逸將同樣是小孩的崔述交給他練,他還是有些腹誹的。
他雖然是小兒之身,但是他深深明白,鍛煉身體要成早,越早越好。
門口的指揮所里有給他留了房間,他叫人給他泡了花茶,自己就獨自一人留在了會議室,思緒跟著筆尖漸漸擴撒開來,水泥要做,紅磚要做,煙草要種植,要搞養(yǎng)豬場,要搞儲存食物,除了產(chǎn)業(yè)外,還要建軍隊,養(yǎng)工匠,建基礎設施,這一點人明顯不夠,這點錢也明顯不夠啊。
得招人,得找錢,朱元璋的戰(zhàn)略就很好,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明日開會議的時候在宣布吧,在招攬4000流民,如果只是把這里修建房屋,這盆地容納1萬人生活沒有問題,但是所有的規(guī)劃都要在這里,在招攬4000人應該綽綽有余,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第一次管理那么多人,會不會出問題,步子邁太大會不會扯著腿。
但是當前他也不會太在意這個事情,他可以試錯,他還有一些時間。
將論語拿出來,試著讀了一遍,把不認識的字單獨標記了出來,明天好問崔述,對于他來說,這些句意非常難懂。
論語沒有標準的教學,各家各派對論語的解說也不一樣,他需要慢慢細嚼慢咽,以此來學習這流傳了幾年前的文化精粹。
昏暗的燈芯照亮著這個木制房間,還殘留了一些新鮮的木屑味道,崔逸秉燭夜學,漸漸的爬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豎日,天剛蒙蒙亮,崔逸就被外面的喧鬧聲給吵醒了。
搖了搖頭,“年輕還真是好,他后世是無論如何都是在桌子上睡不著的,如果沒有一個舒適安逸的環(huán)境,他基本又可以熬個通宵?!?p> 看見外面又開始朝氣四射,蓬勃發(fā)展,生機盎然,他有些高興,夏侯蘭,周老等來也叫他一起去喝粥,他們當然不用排隊,自然有人給他們端來,簡易的濃粥,一些咸菜,雖然簡單,但是崔逸相信,就算是粥,他們的粥也比外面的人濃稠很多。
他沒有想要和下面的人同吃同住的想法,甚至去排隊,以此籠絡人心,這籠絡人心的機會很多,而且要真正做到想到下面的人,他們是會感受到的,而不是惺惺作態(tài)。
而且,適當?shù)呐c下面的人保持一點點距離,會讓他們感覺到神秘和敬畏的。
所以,他也沒有說什么,喝完了粥,就帶著崔述往鄔堡學堂走了。
雖然來了幾天了,但是族學的同學都還不太熟悉他,只知道這家伙非常的與眾不同,而且剛來就把崔述這小子給拐跑了,又不和他們玩耍,所以,很對人都在暗自觀察著他。
崔逸一概不理,目不斜視,對山羊老頭見禮后,就照常開始早讀韓詩,今天讀的是卷耳篇。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p> 朗朗的讀書聲從課堂里傳到外面,漸漸的大家都開始唱吟起來;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p> 崔逸不懂其意,但不妨礙他享受這樣的時光,后世背負太多東西,也被世俗所牽絆,現(xiàn)在的日子,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
可以進課堂,學習詩書,可以招募那么多人,展現(xiàn)自己的抱負,生活在一個沒有那么多規(guī)則的世界,自己身上的局限被無限打破,除了流傳下來的禮儀道德上下尊卑之重,但這對于他來說,可以忽略不記。
一切世俗規(guī)則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都會顯得不堪一擊。
早讀的時光過得很快,山羊老頭又一一的檢查指導著各自的作業(yè),他沒管崔逸,
論語的內容,有崔述帶他導讀。
崔逸一上午基本都是在重復的聽崔述讀論語,自己重復的跟著念論語,臨近下課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完完全全的順讀論語了,如果在讀幾遍,他相信他能背誦。
下課后,他就直徑往和天下大寨的方向而去,跟著他的,還有崔述,而且多了一個人,崔凡。
這家伙自從崔述不玩了,他就成了沒有對手了,他就顯得格外的寂寞,
如果一個人的環(huán)境被打破,那他勢必會從新尋找環(huán)境,這源于“安全感”,所以,他想看看,這崔述跟著新來的小子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