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到將軍府后。
慕子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回想了下晚上發(fā)生的一切。
蕭宇燁深邃的眼眸浮現(xiàn)在眼前。
與他對視時,仿佛似曾相識,與某個場景的男子不謀而合,可是,明明不是他呀。
一定不是他。
那個人才沒有蕭宇燁那么無恥,耍流氓。
驟然又想到霧蓮湖上,好吧,都一樣耍流氓。
正在子夏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破窗而入。
“嗷~”圓滾滾的身影跌落在地上,低低嘶吼。
慕子夏翻身,點起桌上的蠟燭。秉著燭臺靠近角落里的那圓圓的一團。
還沒看清,圓滾滾的身影迅速向她撲了個滿懷。
這沖勁讓慕子夏向后仰了仰,單手摟著它。
這時,懷里的圓團子仰起頭,深藍色琉璃一樣的眼睛,水汪汪的盯著她。
大腦袋上有個如眼睛一樣顏色的藍色犄角,脖上紅綢帶琉璃珠,長長的尾巴似前世見過的布偶貓尾巴一樣,只有四肢灰黑色,其余都是雪白的,只不過現(xiàn)在白色的身子有些臟罷了。
等等…
這只小獸…
風(fēng)鈴花,海棠少年,小獸,那個夢!
這只小獸和夢里那只一模一樣!怎么會這樣?放下燭臺,慕子夏把小獸來回翻了翻,查看它的每一處,這是什么品種,她沒見過,不過,真的好可愛呀。
小獸發(fā)現(xiàn)她在觀察它,迅速用小爪爪按住關(guān)鍵部位。
不行不行,好羞羞,倫家是男孩紙。
被看光了會被某人醋精暴打的!
似乎發(fā)現(xiàn)它害羞,慕子夏也就沒有再細看,只是把它抱在懷里又逗了逗它。小獸十分享受她的懷抱,慕子夏摸它,它也很舒服的瞇著眼睛配合她翻滾。
“你有點臟了,我給你洗澡好不好?!泵鎸@么可愛的萌物,慕子夏也忍不住把聲音放甜了。
小獸開心得點點頭,噢~噢~夏姐姐要給它洗澡了!
“是么?洗干凈了我再把你丟進泥潭里?!被觎`里響起一個可怕低沉的男聲。
小獸瞬間不撲騰了,也不興奮了。有個醋壇子一樣的護妻狂魔當(dāng)主人,它真的好可憐。
倫家只是太久沒看到夏姐姐了嘛。
“怎么了,生病了嗎?”懷里突然安靜的小獸讓子夏一陣緊張,害怕它哪里不舒服。
小獸的腦袋在子夏懷里蹭了蹭,不管,反正現(xiàn)在在子夏姐姐懷里,它就是開心的,想怎么就怎么。
從耳室里弄好了熱水,慕子夏把小獸放進了一個小木盆里,耐耐心心的給它洗澡。
小獸特別乖,也不甩水,享受著子夏給它的服務(wù)。
這下可把子夏魂靈里好久不出現(xiàn)的銀臨獸給激怒了。
好你個諦聽,竟然讓我主人給你服務(wù)。
銀臨獸自己從魂靈里跑了出來,沖進木盆里和諦聽扭打了起來。
“一萬年不見,你還是那么討人厭?!敝B聽對著小寒嗷嗷。
“霸著我主子,誰討厭,找你主子去!”小寒也對著諦聽嘶叫。
兩只小獸在木盆里打的水花四濺,子夏抬袖擦了一把臉,怒道。
“都給我停手!”
兩小只停下來,看著有些狼狽的慕子夏,大驚不好。
趕忙低著頭,賣萌撒嬌裝可憐。
奈何,慕子夏不吃這一套,素手一指門口。
“你們倆給我到門口去晾干,不許進屋不許打架,再打架都給我滾得遠遠的?!?p> 兩只小獸可憐巴巴的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彼此“哼”的立馬轉(zhuǎn)過頭,用屁股朝著對方。
屋頂上,一身雪衣寬袖大袍的男子迎風(fēng)而立,秋夜的涼風(fēng)吹動他的三千墨發(fā),風(fēng)華絕代的容顏此時沉著臉,看著下方濕漉漉的諦聽。
小諦聽似有所感,仰頭,琉璃大眼迎上男子的目光,有些怕怕。
一瞬,小獸出現(xiàn)在男子腳邊,低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小朋友。
男子蹲下,抬手將它抱入懷中,修長的手撫過它的毛發(fā),身上的水汽立馬不見了。
周身毛發(fā)瞬間變得蓬松柔軟。
“你這么蠢,就不該讓你來。”優(yōu)雅的男聲,溫柔的打擊著諦聽小小的內(nèi)心。
還不是怪那個銀臨獸,諦聽腹誹。
男子袍袖飛揚躍下屋頂,優(yōu)雅如仙的身影無聲的落在院落里。
小寒看著這個踏著月輝出現(xiàn)在眼前的男子并不驚訝,曲前腳彎腰低了低頭,像是行了一禮。
“好久不見,星月之神,祁聿大人?!?p> 祁聿進屋時,慕子夏已經(jīng)睡著了。
她卸下了白日里的男裝,換了舒適的綢緞睡袍,少女深栗色的長發(fā)肆意散在腦后,有點異域風(fēng)情味道,白嫩纖長的手枕在臉側(cè),睡姿乖巧可愛。
祁聿坐到床邊,指尖輕輕拈走她粘在臉頰的碎發(fā),撥到了她的耳后。許是才沐浴過,披散的頭發(fā)還濕潤著,沒有干透。
修長的手指帶著瑩白色的靈力,祁聿俯下身溫柔的劃過慕子夏如瀑布般的長發(fā),氤氳的水汽很快被蒸發(fā)掉。
發(fā)間少了水汽的粘膩不適,慕子夏舒服的動了動身,本身就睡在靠近床邊的身子,越發(fā)的往外翻。
手一搭,環(huán)住了祁聿的腰,睡得嬌憨的小臉更是埋進了祁聿的腰間縫隙里。
祁聿動作一頓,嘴角掛著無奈的苦笑,這下他是一絲絲都不敢動了,只能靠在床柱陪著她。
夢里的慕子夏身處在一個種滿了櫻花樹的園子里,微風(fēng)搖晃枝頭,帶走一片一片粉紅的花瓣,空氣中彌漫著櫻花的香氣,清甜又干凈。
園子中央有一座樓宇,她仰起頭,望著這座大氣簡約的建筑,總覺得這座樓宇中有她想見的人,也有想見她的人。
慕子夏轉(zhuǎn)身,瞥見了什么突然頓住了腳。
櫻花深處一抹月白色修長身影緩步走來,步履款款,絕代優(yōu)雅,飛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紅黑金線條的狐貍面具附在臉上,看不清眉眼。古樸的發(fā)簪綰著墨發(fā),青絲白袍相得映彰,如玉的下頜,紅潤的唇瓣,實屬美男子的標(biāo)配。
那個人出現(xiàn)在了她的夢里…
寢屋里,祁聿星眸里噙著無盡的溫柔,寵溺無奈的垂眸凝視著不安分的慕子夏。
已經(jīng)睡著了的姑娘,一邊睡覺還一邊拱鼻子往他身上湊,像在嗅什么味道。
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家伙,睡個覺都不老實,你這是在考驗我嗎?
柔情才上眉梢。
一聲雋鷹啼唳打破了這難得的溫存。森寒的冰冷之色覆蓋了祁聿溫柔的眼眸。
*
夢里,慕子夏正有些含羞又興奮的準(zhǔn)備摘下面前男子的面具…
然而在纖長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面具時,天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漫天的櫻花不見了。
樓宇不見了。
他,也不見了…
慕子夏唰地睜開眼。
清晨的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將屋子照得通亮,空氣殘存的味道涌入她的鼻息間,那是一股特殊的清雅淡甜。
櫻花…
她的枕頭上,發(fā)絲間,都是一股清淡的櫻花味道,若不是因為她喜歡,對這個味道很敏感,否則根本聞不出來。
不是做夢嗎?慕子夏閉上眼,冥想了一會兒,自從來到北陵,她總是莫名其妙的做夢,遇到奇怪的人和事。
準(zhǔn)確的來講,是春夢,帥哥,美男。
唉,掌心捂臉,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花癡了。
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撩開垂在身側(cè)的發(fā)絲準(zhǔn)備起床,掀開薄被,映入眼簾的是萌萌的兩小只。不打架的它們蜷在一起,互相依靠。
噢!昨晚她自己先睡著了,倒是把在門外罰站的兩小只給忘了。
將小寒送回了魂靈空間,慕子夏避開熟睡的諦聽起身。
不消片刻,諦聽已經(jīng)睡醒,半睜開朦朧的眼,看見即將出門的少年背影,小身子輕輕一躍,匍匐在少年清瘦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