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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小院。
空曠的場地上終于停上了兩輛小車,一輛黑,一輛白。
三層的小洋樓內(nèi),客廳中,程一樹提著剛泡好的茶匆匆走入。
茶幾上瓜子點心和水果擺放整齊,周圍的長椅上五個人排排坐著。
三男兩女。
三位男士各有其特征,一者高高瘦瘦,膚色白凈,臉上還戴著金絲眼鏡,搭配上一身白衫衫加黑褲子,給人一種文文雅雅的感覺。
他旁邊坐著的女士一身紅衣獵獵如火,發(fā)型有些張揚,身型嬌小,相貌屬于小家碧玉型,可搭配上身上衣物和發(fā)型,莫名給人一種黑社會大姐大的感覺。
這是魏斌和他的未婚妻賈婷婷。
另外一位男士,與前邊的魏斌形成反差,身寬體胖,穿著略顯寬松的T恤,臉型圓潤,笑瞇瞇的張著一張嘴,像極了廟里供人參拜的彌勒。
他身旁也伴著一位女士,體型與他相比稍有些遜色,但也算是微胖界的一員,兩人身上穿著的T恤明顯是同樣制式的情侶套裝,挨的也近,不像旁邊的魏斌與賈婷婷,一人占據(jù)椅子一角,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這兩位,男方屬于是程一樹的中學同學,姓許,名財神,許財神,家里做的是珠寶玉石的生意,他身旁的是他的妻子,程一樹不熟,不過來時也介紹過了,姓孫,名桂萍,孫桂萍,一個聽上起頗有些年代感的名字。
剩下一位男士,不高不矮,不算胖也不算瘦,衣著簡便,相貌看起來平常極了,屬于放到人海里一下會淹沒的那種,坐在單獨一張長椅上,眼觀鼻鼻觀心,目不轉(zhuǎn)晴,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這位同樣是程一樹的中學同學,姓王,王明意,喜歡舞槍弄棒,現(xiàn)在在縣城里開拳館,做生意。
在場除了孫桂萍,其他五人中學都是在同一所學校上的,玩得都比較好一點,雖然后面除了魏斌和賈婷婷外,其他人程一樹也沒怎么有聯(lián)系了。
反正這幫家伙今天能上門程一樹還是挺意外的。
“都吃東西啊,干坐著干什么?”
將手中茶壺放到茶幾上,一屁股坐到王明意邊上,兩個孤家寡人湊到一起,程一樹開口,打破了客廳內(nèi)沉寂的氣氛。
“這不是在等你這個主人家過來嘛?!蔽罕蠛呛切Φ?,接過話茬。
“你少來?!?p> 嘴里笑罵了一聲,程一樹環(huán)顧四周:
“怎么著?六七年沒聚了,一會兒出去喝兩杯?”
“別!”魏斌抬手直接拒絕:“飯能吃,酒還是算了,開著車不方便?!?p> “那算了?!?p> 程一樹臉上有些遺憾,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許財神:“話說財神,什么時候結的婚?也不通知通知兄弟們,這可就不地道了,你說對吧,嫂子。”
孫桂萍笑了笑,沒有說話。扯了扯身上衣物,許財神面上有些無語:“我倒想叫,可不知道是哪位大少爺啊,一兩個月的聯(lián)系都聯(lián)系不上,人都見不著,怎么請???”
“確實?!?p> 聞言,一旁的魏斌也開始抱怨:“你個狗東西,發(fā)條消息大半個月的不回信,打電話也不接,要不是前段時間你主動聯(lián)系,爺還以為你人沒了?!?p> “啊這……”
嘴里習慣性的發(fā)岀疑惑的聲音,程一樹撓了撓頭,面上有些迷惑:
“有這回事嗎?”
“嘶~”
嘴里倒吸了一口冷氣,魏斌撫住額頭,一副快要被氣死的樣子:“你這家伙,都不看群消息的嗎?”
“幾個月沒上號,消息攢得有點多,懶得翻了?!?p>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程一樹面上有些尷尬,大約知道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了,應當是往前倒推兩三個月前的時間段。
那段時間他頭痛的癥狀達到巔峰,加上工作繁忙,以及一些其它的原因,整個人都快抑郁了,一天天的把自己封在家里和辦公室里,一天天的不見人,也許久不與人聯(lián)系,與世隔絕了許久,到后來回到村里才好了不少,但正如他所說,消息太多,他自己又是個憊懶的性子,實在是懶得翻了,說實話,要不是這幫家伙今天上門,他可能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發(fā)現(xiàn)自家“好兄弟”結婚了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這事算是兄弟的錯了,今天以茶代酒,我自罰一杯?!?p> 懶字說得是理直氣壯,認起錯來程一樹也是一點不含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噸噸噸的就灌了下去。
“什么自罰一杯,我看你是自己口渴了想喝水?!弊炖镓毩艘痪?,許財神身子往后一躺,摟著自家老婆,有種瞬間放開了的感覺:“反正你不參加婚禮,這仇咱記下了,你說怎么辦吧,這一杯茶可解不了我心頭之恨?!?p> 最后一個“恨”字咬得極重。
“那沒事,大不了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別來啊,一換一,多公平?!?p> 放下茶杯,程一樹一臉無所謂的說著,看模樣,頗有些滾刀肉的氣勢。
“嘿!你這家伙!”許財神有些氣極而笑了,一拍大腿,笑罵道:“這么多年沒見,你這嘴上不饒人的功力倒是沒減半分,遲早哪天被人逮住,打個半死不活?!?p> “等那天到了再說吧?!背桃粯湟荒槦o所謂的樣子,轉(zhuǎn)頭又跟一旁的王明意聊上了。
“喂,老王,最近你那生意怎么樣,畢業(yè)那么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還真去開了拳館……”
“還行?!?p> 王明意很含蓄的點了點頭,惜字如金。
“那么多年沒見還這種性格,也不知道你那生意怎么做那么大的…”
一邊的魏斌插上了話,首先批判了王明意兩句,轉(zhuǎn)頭又對程一樹說:
“老木頭,可別小看這家伙,他現(xiàn)在的生意可是已經(jīng)做成了連鎖,白鳥武館的名號早傳遍整個沙城和附近幾個市縣?!?p> 聽到自己有些熟悉的綽號,程一樹眼中有些懷念,但很快又轉(zhuǎn)為疑惑:“白鳥武館?”
“這家伙現(xiàn)在拳館的名字?!币慌缘脑S財神也加進了聊天當中,咧了咧嘴,看向程一樹:“怎么樣,也覺得這名字不大行吧。”
“emmm……”
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這一句話了,程一樹沉吟片刻,打了個圓場:“名字什么的不重要,有本事了在哪都能闖得開?!闭f罷,不著痕跡的掃了身旁人頭頂一眼,程一樹臉上神色更加篤定了。
“確實。”
魏斌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了王明意:“這家伙本事確實大,前段時間去他拳館參觀,親眼看見他把十來個渾身肌肉的猛男給統(tǒng)統(tǒng)揍翻在地,那氣勢,嘖嘖,要不是旁邊沒攝像頭,我都懷疑是在演戲?!?p> “哦,還有這一出?”
程一樹有些好奇,旁邊的許財神、孫桂萍和賈婷婷三人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真人真事,絕無半點虛假?!蔽罕笈闹馗鞅WC,瞥見了賈婷婷望向自己的目光,一下來了興致,大口一張,將那一日的經(jīng)歷就一股腦的說了岀來:“我跟你們說,那一天……”
聽著好友們興致勃勃的開始談論關于自己的事情,王明意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
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個內(nèi)斂含蓄到極點的人。
不顯山,不露水。
而客廳內(nèi),有了一個共同的話題可以交流,氣氛開始變得融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