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個虎形大漢將二人團團圍住,沒等來人說話,她們已經(jīng)被麻繩捆住。伴伴欲掙脫,卻被衛(wèi)霜厭搶先一步攔下,她當然知道對付這幾位大哥,對于伴伴來說當然是綽綽有余的,但她就想去那雁回峰走上一遭,這是星象的指引。
“幾位大哥不用如此麻煩,直接帶路就好?!?p> “喲,小公子是有目的而來的?”
“實不相瞞,烽火當家,英姿灼灼,仰慕已久,情愫難抒?!泵造F在此刻已慢慢驅(qū)散,縱然衛(wèi)霜厭還有些發(fā)昏,但也能假裝一下那些公子哥常做的文雅姿態(tài)。
“看不出來呀,小公子竟是如此勇猛之人,我老墨佩服,佩服!”一大漢頭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力氣之大,衛(wèi)霜厭差點當場跪了。
“那勞煩大哥帶路吧。”
山頂涼氣清潤,適宜夏日居住。一行人笑笑咧咧的進了一夫門,進了正堂,有人早已等候已久了。
“當家,人已經(jīng)請回來了,你瞅瞅,這小模樣長得賊俊吶~”管墨一把攬過衛(wèi)霜厭的肩,衛(wèi)霜厭也超級配合的回之一笑,二人一路不知說了什么干了什么,現(xiàn)在儼然兄弟一般無二。
可不知為什么,周邊的空氣驟冷,順著寒冷尋去,才知坐上的人盯著他們很久了。本就是一張清麗的面容,細看之下,眼眸中卻是化不開的慍色,薄薄的眼皮底強壓著盛怒。
管墨頓時被嚇了個激靈,慫顫顫的松開纖肩上的爪子,后又笑嘿嘿的迎上前去:“當...家,當家,您是有所不知,這小公子對您那早就是芳心暗許,啊~不對,應該是一片癡心才對?!边@管墨嘰嘰歪歪,添油加醋說了大堆,衛(wèi)霜厭在一旁都有些不自在了。
“哦?是嗎?小公子當真如此中意我?”
衛(wèi)霜厭能感受到來自這個柳大當家的赤裸裸的逼視,這柳大當家不愧是掌控男色的高手,這說出的話都能讓人起雞皮疙瘩。
咦惹~伴伴在一邊不禁默默地抱住自己打了個顫。
“額...這個...不瞞柳大當家,本公子確實仰慕當家風姿很久了,但柳當家為人颯爽,一代大家,也的確不是我眾等閑之輩不敢覬覦的?!毙l(wèi)霜厭也有模有樣回了一大堆,但這個回答貌似并沒有讓座上那人滿意。
“聽小公子這語氣還是心慕于我的,那既如此,我便給小公子這個機會?!绷錾_呎f著,邊緩緩下了階梯向衛(wèi)霜厭走來。
雖然這柳扶桑只高上些許,但衛(wèi)霜厭總感覺有種無形的壓迫,這種感覺放在這個女人身上,既熟悉又陌生。
衛(wèi)霜厭只好連連倒退:“當家這話是什么意思?”
柳扶桑拽住她的衣袖,往前一拉,不讓她再退了。
“字面上的意思,擇日我們且拜堂罷?!?p> “你要迎娶小厭?啊,不對,你要嫁給小厭?”伴伴終于不再談定跳了出來,提了些音量,一語驚醒眾人。
“不是吧大當家,就這么草率把自己交代出去了?”管墨也是第一時間跳出來。
柳扶桑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多嘴?!?p> 衛(wèi)霜厭更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自己的榆木腦袋,頓時感到無地自容了。
“當家的說笑了,堂堂英豪怎能嫁于我一介布衣呢?!?p> “有何不可,小公子生得如此俊俏靈動,我好生歡喜呢?!?p> “不不不,柳當家你實在誤會了,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她湊近柳扶桑的耳朵旁,輕聲說:“我其實是女的?!?p> 柳扶桑挑挑眉,表示不太相信。衛(wèi)霜厭又提了音量說:“我真的是女的,伴伴作證?!?p> 周圍的人紛紛炸開了鍋,瞧著柳扶桑還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她,她怕她說的沒有說服力。
于是她抓住拽著她袖子的手,反客為主,然后帶著那只手慢慢的往上挪,直到碰到她的頸脖,往里戳了戳。
“噥,你看吧,這其實是個誤會,咱倆是不能成親的?!?p> 衛(wèi)霜厭頂著一派純良無害的杏眼,自顧自的說著,全不見此時柳扶桑的耳垂已染上點點紅暈。柳扶桑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掙開衛(wèi)霜厭的手,然后不自然側(cè)過身子,用冷眸阻隔那些打探的目光。
伴伴舒了一口氣,默默的站在旁邊看戲,旁邊的幾個大漢已經(jīng)炸開鍋來了,歪歪唧唧的,聲如洪鐘。
“我去,這姑娘!?”
“這小公子,啊,不對,小姑娘,玩我們呢?。俊?p> 最后管墨說:“姑娘居然好女色???”
衛(wèi)霜厭都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給繞亂了:“幾位大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哈,來此是有重要的事找柳當家,并非有意隱瞞,實在是貴峰山路崎嶇,百轉(zhuǎn)千回,且又設有重重機關,為能安全登頂,我二人才出此下策,對不住對不住各位?!毙l(wèi)霜厭抱拳以示誠意,然后又移到柳扶桑跟前。
發(fā)現(xiàn)柳扶桑還定定的立著,眼神還有些恍惚。衛(wèi)霜厭只手在她眼前掃了掃,柳扶桑略顯生硬地清了兩下嗓子。
“小姑娘真是淘氣,罷了,既是來客,那便設宴吧。”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想問當家的幾個問題?!?p> “有什么問題吃飽了再問吧?!?p> 柳扶桑并不理會她想離開的心情,直接扭頭就離開,給看戲一眾留下個清冷的背影。
“小厭,我怎么感覺這個柳扶桑怪怪的?”伴伴不知何時站到衛(wèi)霜厭的一側(cè),輕聲說。
“嗯,我也說不上來,大概是我想多了?!?p> 管墨方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得到當家的囑咐,他也不敢怠慢,請衛(wèi)霜厭二人到偏房休息片刻后,他好去準備今晚的酒菜。
“衛(wèi)姑娘請吧?!惫苣首髡?jīng)擺出“請”的姿勢。
“多謝管大哥?!毙l(wèi)霜厭回禮。
“厭厭?可對?還不知姑娘的名字呢?!敝骺腿胂?,周遭全然不見其余的人,剩下衛(wèi)霜厭、伴伴與柳扶桑三人圍坐,桌上琳瑯滿目的美味佳肴,柳扶桑只下了幾次筷子,便一直酌飲著小酒。三人安靜的不像話,衛(wèi)霜厭也多扒拉著飯,少有下筷的。
聽見她如此喚自己,衛(wèi)霜厭不禁心中一顫:
“額。喚我霜厭便好?!?p> “嗯~本當家還是覺得厭厭更可愛些?!卑咽种械谋K轉(zhuǎn)了幾圈后,仰頭一飲而盡,她似沒有聽出姑娘話里的不自在,全顧著自己怎么舒心怎么叫了。
“嗯。當家隨意就好?!闭f完后,她就低下頭扁扁嘴,心想這柳當家也真是強勢了些吧。
伴伴就在旁邊看著他倆一來一回的,也不說話。
“兩位姑娘覺著飯菜不可口便罷,我叫人再燒幾碟好菜過來,但這酒可是二十年的綠豆蔻,僅此兩壇?!?p> 衛(wèi)霜厭接過柳扶桑遞來的杯盞,細嗅之下,確實有一股雅致的香味。
“來。”柳扶桑已經(jīng)舉杯相邀了。伴伴欲擋下,壓著衛(wèi)霜厭想要舉杯的手搖搖頭。
“怎么,莫不是怕本當家下毒?”柳扶桑輕佻娥眉,看著衛(wèi)霜厭,眼眸中星星點點都是半半玩笑式的迷醉。
衛(wèi)霜厭也不好再扭捏,撇開伴伴的手,給她夾了幾塊她喜歡的肉夾茄子,對她嘟嘟嘴。伴伴無奈也只能由的她了,默默不做聲啃著自己的飯。
“當家的說笑了?!毙l(wèi)霜厭對她笑笑,然后將杯中酒直往喉嚨里灌,禁不住酒猛被嗆出了聲。
不知何時柳扶桑已挪到衛(wèi)霜厭的身側(cè)的,見她如此飲酒,滿眼笑盈盈的輕拍她的后背:“慢些慢些,這酒上了年份,足烈。”
衛(wèi)霜厭尷尬的嘿嘿笑笑,隨之推開她的手繼續(xù)給自己盛了一杯。
“無事無事,這酒好香還清甜,我喜歡。”說完,又要給自己灌上一杯了。
柳扶桑趕緊壓下她抬起的杯盞,然后向另一邊一揮。
“酒雖好,切莫要急飲?!?p> “好。來,柳當家,我們干杯!”
柳扶桑同她碰了杯:“待會醉了可不好。”
衛(wèi)霜厭喝了滿滿兩杯之后,人已經(jīng)開始傻乎了,性子也放開了許多。
“胡說,我才不會醉呢。我都還記得要問你的問題呢。”
“哦?厭厭要問我什么問題?”
不知為何,衛(wèi)霜厭總覺得這句“厭厭”特別的沉醉,特別的纏綿,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特別的自然,可是之前給她這種的感覺的只有那一個人。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莫歸負的人?”衛(wèi)霜厭繼續(xù)給自己續(xù)杯,這次柳扶桑卻不攔著了。
“莫歸負?誰?”
“一個摯友,當家不知便罷。”衛(wèi)霜厭心想著星象引的應當沒有錯,如何解開星象的指示是個問題,一邊又小酌小酌著酒。而在柳扶桑眼里,此刻的衛(wèi)霜厭雙頰已經(jīng)有了暈紅,像天上的晚霞在她的臉上散開,低頭像小雞啄米似的酌著酒,迷糊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