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倩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居然這么輕易就被一個小破孩給說動了。
但動心就是動心了,她決定如果這個小少年確定要入市,她就跟著一起做。
但口頭上不能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必須得讓他更謹慎一些,于是她開口道:
“你說的這兩個行業(yè)我確實都動心了。
不過轉行的事兒不急于一時,雖然進出口這一塊業(yè)務比較慘淡,但我手里還有一些貨以及合約需要處理。
這些都搞定后資金就會比較充裕,轉行的壓力就不會那么大了。
至于說股市這個事嘛,你再去查查資料,確認一下你的判斷的可靠性,然后咱倆晚上見面再聊。
我下午也找朋友咨詢一下,問問他們的看法,然后再商量這個事兒是否能參與,怎么參與,參與到什么程度,你看怎么樣,小浪?”
“可以,這些畢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考慮不一定周全,多方聽取一下意見建議挺好的,畢竟兼聽則明嘛?!?p> “行啦,你心里不要有什么想法,姐姐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手底下有不少兄弟要跟著我一起吃飯的,我不能不穩(wěn)一些。
當然你所說的那兩個行業(yè)我都覺得挺有吸引力的,我這幾天考慮一下,爭取盡快下定決心。
畢竟之前心里雖然有一點這樣的想法,但還真沒想到這么快就到這一天了。我需要說服我自己,還有跟著我干的那幫兄弟?!?p> “沒事兒的。姐,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只是給出一點意見和建議,具體做不做,怎么做,當然得看你們自己的意愿,看你們能不能達成共識。
我只是個吃瓜群眾,說幾句閑言碎語罷了。有些事說起來簡單,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出來了,但真的要去做,這里面的事情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所以你真的不要有壓力,按自己的意愿就好了?!?p> “不要說的好像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似的,你現在的生意不是也挺賺錢的嗎,我這塊兒即使確定轉行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弄起來的,怎么也得一兩個月才能梳理清楚吧。
那時你手里應該也會有一部分積蓄了,到時你也投一部分錢進來,咱們一起做,有錢咱們一起賺。
我看你在這方面是比較有見識的,有你在我也能心安一些?!?p> “好的姐,就像你說的,這個事情不急,我們慢慢兒再聊。
那我就先回去上網搜搜消息,你也找朋友問問吧。晚上或者明后天咱們再決定是否要進這個漩渦摻和一手。
對了姐,你要是有這個心思的話,那就順便問問能不能找到靠譜一點兒的操盤手。這個事兒即使定了,咱們想參與也不可能親自去操作的,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幫咱們操盤才行?!?p> “好的,我有一個朋友是銀行的,她對這方面可能會有些了解,我會找她問一下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留給我,然后下午約個時間我去接上你,晚上咱倆一起去赴宴。”
“行,我家住在江南三磚場。
你沿著九路公交的線路開就行,到了三磚廠站下個路口左轉,快到爐灰山腳下,路右側紅大門上有個大平頂的那家就是了。
找不到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老丁的號你有吧?”
“嗯,我有。那我大概下午4點左右去接你吧?”
“行,那我先走了,晚上見。”
“你準備去哪兒?我送你一程吧,開車更方便一些。”
“不用了,我準備就在附近找個電腦室,市區(qū)這里按理說會比我家那塊兒多一些的,應該不難找?!?p> “行,那我就不管你了,有什么事兒你給我打電話,我的號你是知道的,對吧?”
“是的,漂亮的姐姐,我走啦?!?p> 丁曉浪笑嘻嘻地和王一倩揮手告別。
走出公司的大門就在街上閑逛了起來,在這兒待的時間比他預想的要長,還聊了很多事出來。
像亞洲金融危機和港城金融保衛(wèi)戰(zhàn)的事,如果不是看到報紙,他有可能真的想不起來,因為江城這個城市確實有些偏遠了,很多消息都傳不進來。
還有建議王一倩轉的兩個行業(yè),是之前他自己考慮要做的,但現在說出來也無妨,他帶著二十多年的記憶穿越回來,在改革開放的初期還是能找出很多賺錢行業(yè)的。
雖然可能有不少不適合他來做,但將來能適合小浪同學做的不說遍地都是,那也是手抓把拿、任君挑選的。
再說了,現在王一倩已經表露出想和丁曉浪合伙一起干的意愿了。即使她沒有這個意思,那把江城市場送給她又如何,他丁曉浪可以從其他的城市開始嘛。
雖然可能不太方便,會浪費一些時間,會增加一些挑戰(zhàn)性。
但人生嘛,一切都順風順水的,多沒有意思,有挑戰(zhàn)才能獲得征服的快感呢。
日后具體怎么發(fā)展,還是看相處的關系以及對方怎樣選擇吧。
畢竟哥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差錢兒這個選項了。
于哥而言,就像那個大佬所說:我對錢不感興趣,錢對我只是個數字而已。
自己對著這個梗干笑兩聲,假裝自己被逗樂了。
丁曉浪抬起頭看了一下路,居然才走到太平路,這腳程夠慢的了。
記得前世上軍校時,每年寒假回家都在這條路上的一個臺球廳里打球,而臺球廳樓下就有一個網吧,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否存在。
丁曉浪向右轉彎,準備去那個地點看一看,也不知道算是去懷舊呢,還是去“打新”。
走到百貨大樓,看著新世界電腦室?guī)讉€大字,丁曉浪知道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
進入室內,掃了一眼,充滿土味裝修的不大空間里擺了二三十臺機器,這在江城應該是首屈一指的了吧。
環(huán)境和機器如何并不重要,只要能上網查到新聞就夠了。熟練的打開網頁,輸入網址,查找他想要的新聞。
經過一番搜索,終于找到一些他需要的信息,綜合起來看,港城的形勢已經很危急了。
港城在97年之前七年里房價上漲4倍,恒指也在97年8月7日創(chuàng)下16673點高位,較90年代初3000點的水平增長了5倍有余。
泡沫已經形成,海外空頭虎視眈眈。
索羅斯等國際游資在攻破印馬泰等國市場后,攜著巨大的聲威刀鋒直指港城。
但是港幣實行有自調機制的聯系匯率制,不易直接攻破。
所以他們的策略不像攻擊泰銖時那樣直取,而是對港城匯、股、期三市場實施聯動打擊。
港幣的弱點是利率容易急升,進而導致股市大跌。
因此,索羅斯們事先賣空股市和期市,然后陰陽各類手法齊上推動港幣利率急升,促成恒生指數和期指暴跌,獲得暴利后離場。
就這樣,他們分別在97年10月、98年1月、98年6月完成了三次收割。
經受索羅斯們的三次沖擊后,港城房價近乎腰斬,恒指也被打壓到7000-8000點徘徊。
有專家分析,6500點將是銀行體系所能承受的最底線。
如果股市和樓市進一步大幅下跌,銀行在無可選擇下勢必大量拋售有關抵押資產,從而掀起股票市場和地產市場的惡性拋售潮,一些中小型銀行,甚至有可能因為呆壞賬過多而面臨倒閉的命運。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旦有銀行開始倒閉,港城銀行體系勢必遭受致命的連鎖打擊。
如果聽任索羅斯這些國際炒家,一次又一次地榨取港人的血汗錢,港城經濟實力再強也總有一天會被掏空。
于是,8月5日、6日兩日,索羅斯們拋售400多億港幣,港府金管局照單全收,將港幣匯率穩(wěn)定在1美元兌7.75港幣之上。
8月7日,港城特首向記者發(fā)表談話,表態(tài)堅定不移維持聯系匯率制度。
看到這些,丁曉浪已經可以確定,救市,就在八月。
而且,還有了意外的收獲,他知道6500點這個關鍵點。
如果那個專家說的沒錯的話,那么港府一定不會讓恒指跌破這個點位的!
除了港城的這些信息,他也找到了那句話:“萬一特區(qū)需要中央幫助,只要特區(qū)政府向中央提出要求,中央將不惜一切代價維護港城的繁榮穩(wěn)定,保護它的聯系匯率制度?!?p> 時間是1998年3月19日,地點在人大會議的記者招待會上。
此時此地,做出這種表態(tài),那一定會讓他實現的。
后來的結果也證明了,華國是言出必行的。
還有一些近期的報道,投機者們在各種場合散播人民幣將貶值的謠言,想借此來影響人們對港幣的信心,其目的是為其狙擊港元創(chuàng)造心理條件,其手段真可謂無所不用。
而華國政府也在各種場合發(fā)出聲音,承諾人民幣不貶值,力挺港城。
找到這些資料,丁曉浪就基本確定自己的記憶沒錯,港府就是這個時候開始主動插手救市的,國家也下決心要保住港城。
這就沒問題了,雖然前世他炒股基本上沒賺過,但那不是他技術太差,都怪行情不好。要是那種大牛市隨便買什么都不會虧的,那樣他怎么會被綠那么多回呢。
前世丁曉浪想象中的炒股樣子是這樣的:買一只股票,每天高拋低吸,一頓波段操作,用不了兩個月就可以數錢數到手抽筋了。
*音上可是有大神算過,只要每個月找準一只股,一年從2萬到10億,那都不是夢!
然而實際的情形是:高拋之后才發(fā)現原來一山還比一山高,人家還能再往上竄兩竄;低吸之時以為這已經是最深的坑了,沒想到居然坑底都能被砸穿。
所以,綠只是多少的事,不存在翻身的問題。
然而這次不同,他是知道結果的!
雖然過程不太清楚,但結果都知道了,中間的還能差多遠?
就算會有波折,能有多大的起伏?
大的操作肯定是一個使勁賣,一個全部買,看誰先撐不住就輸了。
這就是梭哈,比的是底氣,比的是信心,比的是決心。
國際游資兵臨城下,港府和國家是背水一戰(zhàn),不成功便成仁。
而國際炒家們雖然沆瀣一氣,卻是因為利益結合在一起,順風的時候看著挺有戰(zhàn)斗力的,真要啃上硬骨頭崩掉了門牙,隨時都可能會斷尾求生、作鳥獸散。
而且,華國不止自己在戰(zhàn)斗,亞洲各國雖然不少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但也分化了他們的資金和戰(zhàn)斗力。
所以,即使股市會有一定的波動,但肯定會維持在一定范圍的,而不像97年那樣直接從高位打到底。
丁曉浪決定了,不管王一倩做不做,他都要進去搏一搏。
既符合國家利益,又能從中賺他一筆,何樂而不為呢。
錯過這一次,他所知道的大形勢就剩下08年的經濟危機了,他可沒那么多時間去等。
雖然他的資金有限,做不了多大,但有個操作叫加杠桿啊。
不用多,加個五倍、十倍的就夠用了。
雖然他以前炒股沒有加過杠桿,但不代表他沒聽過,這么好的機會,不加杠桿還留著干什么。
進去轉一圈再出來,少說都是單車變摩托,浪的大一點可能就是鳥槍換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