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易鳳閣?
宗秀倒是想,可他不敢。
這年頭煙花勾欄迎客的姑娘,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誰知道安全不安全,真惹上什么病還不要命。
宗秀連道不用,顏傾城笑的前俯后仰。
其實歌姬和普通的娼妓還是有區(qū)別的。
雖然她們工作的‘最后一步’性質完全一樣,然而前戲方面大為不同。
歌姬陪的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文人雅士,做事之前多是先彈琴奕棋、飲酒作詩。
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歌姬都是一夜大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高級貨。
所以長相、氣質、學識絕對沒問題。
宗秀急忙拱了拱手:“如此就有勞顏大家了,那咱下月十五見。”
等宗秀回到家,夜色已晚,他忙了一天,累的要死,和易傾情聊了幾句便進屋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宗秀困勁還沒過來,就聽外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
易傾情快步進屋,歡喜道:“公子,是譙國公帶著陛下的圣旨來了,說是要封賞你呢?!?p> “柴紹?”
宗秀瞬間困意全無,他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見柴紹。
易傾情服侍著宗秀穿好衣服,笑嘻嘻的說道:“能讓譙國公親自宣旨,封賞定然不小。嘻嘻,恭喜公子又加官進爵?!?p> “……”宗秀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說道:“我寧可不要這個封賞!”
“為何不要?加官進爵不好嘛?”
易傾情好奇的問道。
宗秀搖了搖頭,他感覺易傾情的腦袋瓜子還是太簡單了,也不解釋,接二連三的嘆著氣往門口走。
院門口,柴紹領著百十個金吾衛(wèi),陣勢極為浩大,那些金吾衛(wèi)或挑或抬,帶著滿滿當當?shù)臇|西。
見宗秀出來,柴紹手中圣旨一抖,大聲吆喝道:“宗秀接旨!”
“臣在?!?p> 宗秀假模假樣的拱了拱手,眉眼不善的盯著柴紹,就像是在防賊。
“你……”
柴紹臉色微變,很快恢復正常,索性合上圣旨往宗秀懷里一遞。
“行,陛下的旨意我給你帶來了,回頭你自己慢慢看?!?p> 柴紹又指著身后的金吾衛(wèi)道:“這些都是陛下的封賞,放哪?”
宗秀一看幾十口箱子,他也不知道裝的啥,自己小院肯定放不下,訕笑道:“能麻煩他們抬到下游的姜家村嗎?”
柴紹對隨行的金吾衛(wèi)吩咐一聲,隨后神神秘秘的拉著宗秀往院子里走。
“宗大人,借一步說話?!?p> “……”
得,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易傾情見柴紹進院,打了桶水到廚房燒水。
樹下的石桌上,柴紹先將宗秀按在凳上坐好,自個又坐在宗秀對面,笑道:“我先恭賀宗大人加官進爵?!?p> 宗秀隨手將圣旨丟在桌子上:“行了,客氣話就別說了。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而來,說吧,你們準備給我留幾成利潤?”
柴紹瞳孔微縮:“宗大人都知道了?”
“嘖嘖,譙國公親自宣旨,排場夠大的。論關系,盧工與我更親;論地位,英公比你更高,陛下不安排他們來宣旨,偏偏安排了你,你可別和我說不是為了報紙的生意!”
不等柴紹辯解,宗秀又道:“也罷。你們柴家生意遍布全國,我若想將報刊推廣天下,少不了借用你們的路子。不過生意嘛,是談的,只要能談妥,那就有的做。”
柴紹倒也爽快:“報刊利潤豐厚,這么大一筆錢,國庫也需要。昨個你在金殿之上,逼著陛下許下十五年的經(jīng)營權,著實有點過了。本官前來,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與你磋商日后經(jīng)營的相關事宜?!?p> 宗秀陰陽怪氣的問道:“那陛下想要幾成利潤?”
柴紹搖了搖頭:“陛下要的不光是利潤!”
“咋,還想把許給我的十五年經(jīng)營權再收回去?”
宗秀不樂意了。
不是說好的君無戲言嗎?咋又出爾反爾了。
柴紹微微搖頭:“吾皇義薄云天,一諾千金,言必信,行必果,何曾有過食言。陛下無意收回承諾,所以才讓我出面,以柴家的名義和你合作!”
“合作?怎么個合作法?”
“經(jīng)營權還是你的,我們只要四分之一的主導權!”
宗秀很快反應過來:“你們想要時下新聞板塊?”
柴紹也不否認:“不錯!除了時下新聞印制什么內(nèi)容由我們決定外,詩詞、故事、廣告板塊印什么,依舊由你決定。而且每一期報紙印好后,長安城由你自行售賣,其他城市都要交給我們柴家?!?p> “時下新聞啊……”
宗秀低聲念叨著,隨手敲著石桌,他明白老李為啥想要這個板塊。
輿論唄!
想必李世民已經(jīng)看到報紙的重要性,而且他又親自許諾,未來十五年大唐只有宗秀一家報紙,所以想掌控輿論,就要掌控長安周報。
輿論對宗秀沒任何用處,他現(xiàn)在又不想造老李的反,與其為了一點輿論主導權和老李撕破臉,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柴紹也不出聲,默默的看著宗秀思考。
過了一會,宗秀抬頭道:“條件我可以接受,我就想問問利潤怎么分?”
“哈哈,你不是一份報紙賣三文嗎?我就按每份三文錢給你!至于那些報紙運出長安后賣多少,你就不用管了?!?p> 宗秀呵呵一笑:“那我也有個條件,只要我印出來的報紙,不管你賣到哪里,單價不得超過五文錢!”
做生意要細水長流,宗秀怕柴紹做二道販子的事,從他這三文錢進貨,然后到外面漫天要價,毀了《長安周報》的名聲。
柴紹微微猶豫,很快說道:“沒問題,我也不缺這點錢?!?p> 他是個很精明的商人,眼光更長遠。
論錢,他富可敵國,十輩子都花不完。
論地位,他貴為國公,不可能在進一步。
所以柴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帝王的信任!
唯有帝王的信任,才是讓柴家長盛不衰的保障。
兩人又聊了幾句,把后續(xù)合作的細節(jié)敲定,并當場立下字據(jù),雙方簽字畫押,合作算是成了。
柴紹見合作談妥,急著回宮向李世民復命,也不耽擱,轉身出門帶著金吾衛(wèi)回宮。
“丫頭,來看看陛下這次又賞了我什么官?!?p> 宗秀見柴紹走了,便招呼著易傾情過來一塊看圣旨。
圣旨打開后,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宗秀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蒼白,氣的直跳腳。
“該死的李淳風,你存心給我使絆子是吧!靠,別讓我再看到你,以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