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在北平落腳,有人跟我們講,盛世糧行生意廣泛,遍布盛京周圍,就連北平都有他們的往來賬,這是真的么?”傅天行說道。
“北平嗎?好像很遠(yuǎn)了,在那兒有沒有生意我不知道,但是盛世糧行在本地的口碑不錯,收糧食的價格高,賣糧種的價格低,所以很多人在糧行里買糧種、賣糧食。”店小二看了眼外頭的街上,繼續(xù)說道:“咱們這條街多多少少也沾了糧行一些光,每年周邊村莊的主家來盛世糧行買賣,他們大都會在咱們這兒歇一歇腳,喝上一壺老酒,關(guān)于糧行的消息我也是從他們喝酒聊天兒時聽來的?!?p> 聽店小二這么一說,感覺好像這盛世糧行像是做慈善的,糧種價格賣得低,糧食價格收得高,可這世道誰會做慈善呢?這背后是否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周寶龍陷入了沉思。
“盛世糧行在這條街上開多久了?”周寶龍問店小二。
“這我也說不好,好些年了吧?!钡晷《屑?xì)回想了一下,然后說道:“時間應(yīng)該挺長的了,因為之前我聽別人講,一直以來盛世糧行延續(xù)著一個規(guī)矩,只做賣糧種、收糧食的生意?!?p> “不賣糧食嗎?”周寶龍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的線索。
“是啊,說來也怪,哪有糧行不賣糧食的,可偏偏它就不賣??凸?,你們是想買糧食嗎?”
“我們也是販運糧食的商戶,來盛京是為了看看行情,沒想到竟遇上這種怪事兒?!敝軐汖堈f道。
“客官,如果你們想買糧食,盛京那些老字號都不錯,我們家的糧食就是在京和買的,京和,你們知道吧,那是大糧商,在北平都有分會呢!”店小二建議道。
“好,明天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這時外頭又進(jìn)來了三兩個人,店小二趕忙小跑過去招呼他們。
在店小二走后,傅天行小聲地問周寶龍:“你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了?”
周寶龍壓低聲音,說道:“有古怪,開門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而且你見過有貓不吃腥的嗎?盛世糧行十有八九還真有問題,我們應(yīng)該來對地方了?!?p> 傅天行點了點頭,“沒錯,它糧行糧食不拿出來賣,難道囤著等開倉賑濟難民?”
“哎,保不準(zhǔn)還真被你猜著了,它就是個大善人!”周寶龍打趣道。
對著周寶龍翻了個白眼,傅天行鄙夷地說道:“你當(dāng)偵緝隊都是傻子呀,那么多糧食都去哪兒了呢?”
“打住啊,現(xiàn)在不是查糧食的事兒,咱們是來查盛世糧行和玉器店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些筆往來賬肯定是用來買玉器,現(xiàn)在的問題是咱們這位大善人買這么多玉器干什么?”察覺到傅天行的思路好像又走偏了,周寶龍趕緊制止,并說出了自己的思路。
“我猜應(yīng)該是為了收藏吧,如果不是為了收藏,玉器這玩意兒能有什么用處?”傅天行說道。
“或許你說得對,收藏本身沒什么不對,可偏偏在這一家玉器店琳達(dá)被劫持,你覺得這事兒和糧行的老板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周寶龍問道。
“或許有吧,按理來講,玉器店的老板和糧行的老板兩人應(yīng)該認(rèn)識,不然怎么會買那么些玉器,但你要說劫案和糧行的老板有瓜葛,我覺得這理由有點兒牽強。”傅天行分析道。
“沒錯,就是這個理兒,現(xiàn)在咱們只能合理地猜測劫案和糧行老板可能有關(guān)系,但咱們能十分確定這事兒和玉器店的老板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找不到玉器店老板,只能找到和玉器店老板認(rèn)識的糧行老板,你猜怎么著?”
周寶龍一通分析差點兒沒把傅天行繞暈過去,拍了拍腦門子,仔細(xì)地想了想,傅天行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得通過糧行老板來找玉器店老板,對吧?”
“而且,我是說如果,如果糧行老板堅持說自己不認(rèn)識,或者是不知道玉器店老板的下落,你說這里頭是不是有古怪?”
“嗯,沒錯,一連做了這么久的買賣,怎么可能一點兒不知道呢?肯定說不過去?!备堤煨悬c了點頭。
“該我說的我都說完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周寶龍一擺手,接下來的事情他就是個旁觀者,具體怎么做那是傅天行該思考的事情。
到了這步田地,周寶龍和傅天行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親近了不少,但周寶龍還是始終秉持自己“智囊”的身份,絕不越俎代庖,替傅天行做決定。
此外,路上傅天行三番兩次的換乘車輛,還把人群分為兩批。不需要傅天行明說,周寶龍也能猜到,傅天行的行動三番兩次受阻,對方總是比他快一步,極有可能是因為偵緝隊里出現(xiàn)了叛徒。
這時候分出時間和精力來肅清叛徒,顯然是不明智的,一周的期限就好像是懸在頭頂上的達(dá)摩克里斯之劍,時刻都會落下來。
這次傅天行和周寶龍來到盛京的行蹤,又是否掌握在對方的手中,這個看不見的敵人究竟躲在哪里呢?
略作思考,傅天行說道:“我想我們倆先進(jìn)糧行,打探情況,情況不對的話,就通知盛京的駐軍,包圍糧行,抓住糧行的老板,總有辦法從他那里得到和玉器店老板有關(guān)的消息?!?p> 沉吟片刻,周寶龍緩緩說道:“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在你之前的行動中總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找到玉器店的老板是這樣,看住玉器店的老板是這樣,玉器店老板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也是這樣,所以說在你過去的行動中存在著一個致命的誤區(qū)。”
“什么誤區(qū)?”傅天行皺著眉頭問道。
“你太相信軍隊了,無論是你手底下的偵緝隊,還是這里的駐軍?!?p> 聽了周寶龍的話,傅天行沉默了許久。
“那還能相信誰?就你我兩個人可遠(yuǎn)遠(yuǎn)不夠。”
周寶龍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你錯了,現(xiàn)在是智慧和勇氣的考驗,單純得堆人數(shù)幾乎沒用,你在北平有那么多人可用,在礦山你不也安排了人嗎?可結(jié)果呢,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都是徒勞無功?,F(xiàn)在你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盡快地找到糧行老板,從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而且知曉這件事情、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