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暗星盛,正好午夜子時,村中大部分人家都已經(jīng)入睡。這時張玄走出房門,前往海邊礁石吸收天地靈氣,月華星輝。
天地之間有靈氣,除了聚靈之地,其余地方皆如潮水般有起有落,子午二時靈氣濃度為最高,還可吸收日精月華。不過也是有要求的,日精不是誰都能吸收的,太陽至陽極熱,太陰至陰極冷。好在月有陰晴圓缺,只要不是滿月,月華溫度不是太低,張玄還能接受,不會被凍僵。
要想吸收完整的日精月華,張玄推測在結(jié)丹期是不可能了,因為哪怕是半月之華,都能讓自己渾身發(fā)抖。
做完功課,遠(yuǎn)眺海面,道道鱗光在海面上浮現(xiàn),那是海中精靈在吸收月華,此種景象也是在結(jié)丹之后,形成法力張玄才能發(fā)現(xiàn)的,所幸離岸邊甚遠(yuǎn),也就不再管了。
可沒想到今天心血來潮,預(yù)感有事發(fā)生,故來此修行。
海面之中,三道鱗光一閃而過,再一細(xì)看,原是三只怪物,面目猙獰,人身魚尾,手持利器,正朝岸邊小村落游來。
站在礁石之上,看著即將游過來的三條魚妖,張玄心念一動,三塊西瓜大小的礁石瞬間飛出,朝著三妖飛去。
海中,三條魚妖正在快速移動,突然礁石入水,一分不差正好從魚妖額頭前面掉落,卻不傷及半點性命。三妖都被嚇了一跳,要是再往前半步,自己非得頭破血流不可。
兩條魚妖對視一眼,忽的往后游走,此處離著岸邊還有上百米,能同時投擲三塊大石到自己面前還不傷害自己,顯然人家要放自己一馬,再不走就是不知好歹了。修行不易,沒必要為了點好處就去找人類晦氣,到時只怕把百年苦修具為虛幻。
不過此時一條魚妖就不管了,摸了摸臉上疤痕,看著兩條逃跑的同類,猛地拍打了一下海水,掀起一點浪濤,繼續(xù)朝著岸邊移動。
魚妖速度很快,百米距離不一會就到了,還沒等他起身,一道陰影配合月光照在了身上,抬頭一看,一個身穿百家衣的青年男子正看著自己,手中還有一串散發(fā)靈氣的寶珠。這下知道遇到硬點子了。
“都給你機(jī)會了,怎么還想吃人,不知道這片區(qū)域是我照的嗎?”說著,張玄手一揮,將魚妖固定在空中,仔細(xì)打量著這只魚妖。發(fā)現(xiàn)還是遇到過的,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
不過既然知道對方是誰,也就沒有留手必要,直接消滅,善良的還可以考慮放一馬,畢竟?jié)O民還要生活在這。但對付惡的就沒必要了,偷嬰兒更是死罪,一道玄光飛過,被固定的魚妖腦袋瞬間破碎,掉在地上。
看著地上的魚妖慢慢變化,最后化為五尺多長的鯧魚,張玄看了一眼,魚身瞬間飛了起來,不斷旋轉(zhuǎn),最后飛出幾百米掉入海中,剩下的大海里的朋友會解決。
果然,魚身一入海,血腥味擴(kuò)散,先前那兩條逃跑的魚妖剛好游了過來,見到魚身,不由害怕起來,看來是有高人在此坐鎮(zhèn),以后還是不來了,抓著魚身,兩妖分食之后快速逃離。
感受到心血來潮狀態(tài)不在,張玄知道此事已經(jīng)完結(jié)了。
時間也到了,一紀(jì)十二年,今天正是那最后一天,自己需斬斷塵緣,方能心安,看向村落,深鞠一躬,好歹生活了二十四年,村中鄉(xiāng)親也幫了自己十二年,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免除屠村之禍也算報恩了,只要今后村民不濫捕濫殺,氣運自然延綿善存。
看著海邊,突現(xiàn)一片福德紫光,張玄瞬間知道老祖當(dāng)時心意了。天有五德,功德常伴隨圣德,故在修行者眼中功德金光閃閃,天花亂墜。但實際金光是圣德,主氣運,白色天花才是功德,主殺運,殺人不沾染因果,故功德最是難求。
老祖當(dāng)時讓自己選擇一紀(jì)功德,目的就是使天地有感,此善已經(jīng)讓于天地,記于大道,天地?zé)o私,大道有情,自有補(bǔ)償。
這眼前的福德紫光便是補(bǔ)償,以后制鹽之法每產(chǎn)生一份功德,自己雖然收不到,但卻能收獲一小份福德。福德為末運,可預(yù)知旦夕禍福,對修仙來說比殺生不沾因果好多了。且一紀(jì)功德也不算少,配合龐大圣德金光,四朵慶云在張玄身后出現(xiàn)。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制鹽之法雖功德無量,但也有煞氣伴生,讓出去之后,煞氣就不沾己身。
接受完福德紫光,身邊紫氣纏繞,已經(jīng)快接近黎明,坐著等待師傅到來。
黎明時分,朝陽升起,村中不少趕海漁民醒來,準(zhǔn)備出海,這時天邊突然漂來一朵七彩祥云,空中下起了小雨,一道彩虹從云上緩緩飛出,其后帶走一道人影。
有人得道成仙了,漁民狂朝彩云奔去,一人成道,雞犬升天,這例子在漁民見聞中可多了,可惜終究是慢了。等趕到之時,祥云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云上,葛守玄看著這個新收上來的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蒼天啊,終于有個仙家嫡傳弟子了。
張玄也看著面前的兩人,年紀(jì)最大的是一個穿著古樸黑色道袍的老者,頭上有白玉蓮花冠,發(fā)須皆白,不過面色卻像嬰兒,一雙眼睛,好似隱藏漫天星辰。旁邊則是一個中年道人,背著一個劍匣,隨便綰了個發(fā)髻,胡亂插了根發(fā)簪,滿臉絡(luò)腮胡,一身粗麻長袍,看起來也是一個性格豪爽之輩。
“小葫蘆可以過來拜師了,還待在那干什么”中年男子見張玄看著自己兩人,臉含笑意喊道。
“哦,是,弟子拜見師傅。”看中年喊自己,自然知道自己能拜師了,忙對著老者行拜師之禮。
直到一個時辰后,張玄仍然保持行禮姿態(tài),不見半分怒意。老者這才滿意地對著旁邊的中年說道:“嗯,不錯,氣運甚好,根骨奇佳,修行尚可,是個苗子。清正你覺得如何?”
“師父說的有理,應(yīng)該可入門墻?!边吷现心暌彩琴澰S。
“那既然如此,就收下吧。道守清靈,飛云真志,崇天法地,小葫蘆,南離師兄賜你名玄,那我就賜你道號,清玄,做老道嫡傳如何?!?p> “謝師父,弟子叩禮。”
“師弟快起,師父不喜歡凡世俗禮,率性自然最好。我是你大師兄,燕正,也可叫我清正”邊上的燕正扶起張玄,開口說道。
“多謝大師兄”見是自己大師兄,張玄忙行個禮,雖說不喜歡凡人之禮,但有禮總比無禮好。
“清正,帶清玄去休息下,馬上就要到陽城,接了人,就要去羅浮了。”
“是”“師弟,跟我來。”
跟著大師兄,張玄很快就來到一片由云霧構(gòu)成的房屋附近,不過邊上還有幾座院子,讓張玄看得有點古怪,尤其是還有一座和尚廟,里面還出來了個小和尚。
“師兄,這怎么還有佛家弟子?!?p> “啊,這個麻,人家是西晉公主,要在人間混,師父也沒辦法?!彼坪跏谴耸掠悬c為難,大師兄也只能一句話帶過。然后快速轉(zhuǎn)移話題,帶著張玄進(jìn)入云屋后,交代了點事就離開了。
看著屋里由云構(gòu)成的家具,張玄不得不感慨仙家手段,同時也為自己這位師父感到難堪。畢竟收個徒弟,都是你情我愿,像這種硬塞進(jìn)來的最麻煩,尤其還是不同道的。收了不傳仙家正法吧,愧對師徒之名,傳了吧,又不好說。難怪收自己為徒那么順利,矬子堆里拔將軍,只跪了一個時辰,要是傳出去,估計以后洞天外得跪滿了人。
這時一陣嘈雜聲音襲來,被云屋所隔,不過聲音還是透過門窗跑了進(jìn)來,張玄沒法,只能將門窗緊閉,聲音頓時消失。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加速了,畢竟速度太快,有點聲音很正常。坐在云床之上,閑來無事,就開始祭煉流珠。
剛祭煉完一顆珠子,就感受到聲音停了。這才一刻鐘不到,難道就到目的地了,打開房門,走出屋外看了看,也沒人通知下云啊,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沒什么后,又返回云屋中修行。
直到十二顆珠子快祭煉三遍后,耳邊傳來大師兄聲音,張玄知道到目的地了,立即起身整理衣服,出門朝外邊走去。
到了外面,張玄就被震驚了。
前方有山脈,占地不知多少萬里,各種奇峰爭先出現(xiàn),有萬丈高山,也有湖泊明珠。云彩也只能纏繞山腰,眾多山峰之上千米處有一座百里寬闊,千丈懸空仙山,獨立虛空,奪人眼目。
“戚,鄉(xiāng)巴佬,沒見過吧,也對,像你這種人,怎么可能見過這種仙家妙境?!?p> 張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白衣女孩正站在旁邊說自己,一時間好心情都壞了,不在理她,念力加持之下,向著師尊方向離地滑過去。
而小女孩見此一幕,飛行,至少金丹境界才能做到,她剛才說了個修行者,開始有點害怕。畢竟來到個不知名地方,沒有自家侍衛(wèi)在,又還沒拜師,凡人一個,哪敢多說。見人走遠(yuǎn),忙跟上去。
來到指定位置,已經(jīng)站好了五人,除了大師兄燕正,張玄一個不認(rèn)識,不過看其衣服相貌肯定非富即貴。
見張玄來到,看其一身補(bǔ)丁,有一個甚至往后了半步,畢竟身份有別。當(dāng)然了還有另外一層心思,畢竟來此是為了拜師吃金丹,混個神仙果位,到時自己就是神仙了,何必在意一個破窮酸。
隨便瞄了一眼,張玄也沒說什么,乖乖來到師兄邊上站好。
這時一位身穿紅色勁服,頭戴紅玉簪的靚麗女子過來,自報姓名,夏清雅,道號清雅。
張玄猜測這應(yīng)該也是同門,且神念感知對方修為明顯比自己高,故口稱師姐,自報名號,張玄,道號清玄。
邊上三人見此,沒法也只能自報家門。
首先是一個穿著龍紋錦衣,腰挎金鞭,威嚴(yán)之中略帶稚氣的青年男子名叫姬晨;黑色袍服,似內(nèi)穿玄甲的持劍十一二歲少年叫嬴暮秋;至于那個退后半步的三十男子叫田稚,是所有人里穿著最講究的一個,白衣輕裳,絲絳暖玉;袖口極大,有金絲華麗紋飾;頭上冠也有二尺,留著美髯長須。
歇了一會,白衣小女孩才趕到,見大家都在等自己,報上司馬飛燕后忙站好。
果然人一到齊,一股吸力傳來,眾人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