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玉她們回來的時候,孟念還在睡,她被趙婷玉給搖醒了,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哪兒哪兒都不痛快,那種惡心的感覺更加的難受了,頭腦昏昏沉沉的,孟念下意識的感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她喊了一句:“婷玉?!?p> 趙婷玉連忙應聲,聽到她微弱的嗓音,有些著急了,連忙招呼了沈佩過來:“你也摸摸看,我怎么感覺是發(fā)燒了啊。”
沈佩再三的摸了摸:“好像是?!?p> 孟念感覺四肢無力,動也不想動,趙婷玉拖了半天拖不動她,連忙摸出手機就撥出了電話,“師哥,師哥,你快來,快來幫幫我。”
孟念不知道她這個電話是打給誰的,等任雨澤出現(xiàn)在宿舍的時候,才知道這丫頭第一時間求助的人竟然是他,心里暗暗的安慰了一把。
任雨澤將她背出了宿舍,想來這已經(jīng)是任雨澤第二次出入女生宿舍了,大概已經(jīng)跟宿管阿姨打好交情了吧,孟念覺得挺好玩的,但礙于四肢無力連呼吸都是累贅的無助感,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她是被任雨澤一路背到鄭向陽那邊的,路上有不少人看見了,幸好,從女生宿舍樓背出一個生病的女生往校醫(yī)室奔的,她也不是頭一個了,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只是苦了任雨澤,連續(xù)兩次當了背夫,前陣子背了個醉酒不省人事的趙婷玉,今兒背了個生病快不省人事的她,孟念不免暗戳戳的同情了他一把。
短短幾天之內(nèi),她又再次見到了鄭向陽,見到他的時候,孟念的腦袋已經(jīng)跟灌了鉛一樣,抬都抬不起來了,眼睛更是睜不開,昏昏沉沉的就這么又睡過去了。
耳邊就聽到趙婷玉像是哭了,但聽不真實,陷入了沉睡當中。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只看到天已經(jīng)黑了,還是幾天前的環(huán)境,還是白白的那張床,還有同樣一張熟悉的臉。
是司月白那張面如冠玉的臉蛋。
孟念總不能是失憶了,她明明記得送她來的時候是任雨澤和趙婷玉,這一眨眼,怎么還換了撥人。
她扯扯嗓子,又干又澀,舔了舔嘴唇,司月白立即送上一杯溫白開,并扶著她喝了下去,整個過程對她是輕拿輕放,生怕摔碎了一樣。
孟念感覺有些不真實,扯著嗓子問了句:“司月白?”
司月白輕輕的嗯了一聲。
孟念又覺得剛剛稱呼不妥,又重復了一遍:“月白師兄?”
司月白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孟念閉上眼,突然覺得最近跟司月白的關系是不是走得有點兒近了,三番五次的遇到,三番五次的發(fā)生這樣那樣的事情,本來就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啊,這才多久,就變得好像熟悉了一樣。
她的右手臂吊著鹽水,孟念盯著滴滴答答的鹽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鄭向陽過來的時候,倆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氣氛沉默得要死。
鄭向陽摸了摸她的額頭:“燒是退了點兒,今天晚上不回宿舍了,就在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到隔壁叫我?!?p> 隔壁是鄭向陽的休息間,算是一個臥室,他基本每天都會睡在這里,防止學校的同學有個半夜急診啥的,孟念想,現(xiàn)在這種年紀輕輕就這么負責任的醫(yī)生真的不多了。
孟念看了司月白一眼,問:“師兄,你還回去嗎?”
她不知道為什么不是讓師兄直接回去,而是問了這么一句,后來幾天想想,其實當時,她是很想有個人留在身邊的,陪著她,照顧她,哪怕一句話都不跟她說,也是好的。
司月白這次沒有嗯,他說:“我留下來陪你?!?p> 我留下來陪你。
這句話,對當時因為失戀,傷身又傷神的孟念來說,是多么大的誘惑力,她差點為這句話狠狠的抱住司月白。
孟念不知道為什么想哭,就是覺得很難受,她躺著,看著窗外月明星稀的樣子,很好看,卻沒有心情看,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著想著的時候,就感到了濕漉漉的東西從眼角滑了下來,慢慢的,掉在了枕頭上。
司月白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淚,“不要再哭了,剛剛睡著的時候就流了不少眼淚了,這眼睛還要嗎?”
孟念咬著唇,轉過頭來看著司月白:“我哭過了?”
司月白又嗯了一聲。
孟念問道:“我為什么哭?”
司月白看著她:“你沒告訴我?!庇值溃骸澳悻F(xiàn)在要告訴我嗎?”語氣真是溫柔。
孟念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身體太難受了吧?!?p> 司月白接著嗯。
孟念又道:“鄭醫(yī)生是不是也看見我哭了?”
司月白繼續(xù)嗯。
孟念道:“你多說點話吧,你老這么嗯,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跟你說話了?!?p> 司月白把嗯改為了好,說道:“你剛剛一直在喊媽媽?!?p> 孟念一聽,心臟扯了一下疼:“我......可能是想我媽了。”
司月白:“女孩子離家遠了,想媽媽很正常的,我有時候,也會想他們。”
孟念又落淚了:“我媽走了快三年了,你還有媽媽叫,我沒有了?!?p> 司月白頓時被噎住了,修長的手指撫走她臉上的淚痕,輕聲道:“那就不想了,想吃什么?”
也許是人在虛弱的時候,都會想方設法的尋找一個可以依賴的肩膀,然后靠在這個肩膀上,放軟了身姿,哭一哭,鬧一鬧,說一說心里的話,以平衡內(nèi)心的缺失吧。
孟念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這樣一個狀況,只是把司月白當成這樣的肩膀,明知道有點不太好,但轉念一想,就當個哥哥一樣,單純的想靠一靠。
她看看外面的月色,扯出一個壞笑:“是不是我現(xiàn)在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司月白很認真的回答道:“不是?!?p> 孟念道:“可我肚子很餓,很想吃泡面?!?p> 司月白以為自己沒聽清,追問了一句:“想吃什么?”
“泡面?!泵夏羁隙ǖ幕卮穑滤恍?,還點頭表示。
司月白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孟念一咬唇:“我家那老頭子,管天管地管拉屎放屁,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我覺得我營養(yǎng)嚴重不良了。”
司月白道:“方便面沒有營養(yǎng)?!?p> 孟念不說話了,開始生悶氣,明知道這氣生得多余,但就是忍不住生了,沒多久,就聽到司月白嘆了口氣,道:“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