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天才剛剛亮,五月份的天氣還有點涼,孫修楷就已經(jīng)洗漱完畢,還幫父母熬了一鍋粥放在電飯煲里,大聲喊:“爸,媽,我走了啊!電飯煲里有粥,記得吃??!”
房間里的孫遠志嚇了一跳,打開房門想看一下,卻發(fā)現(xiàn)孫修楷已經(jīng)走了,又去廚房看了一下,果真有一鍋粥,驚的他喊醒了徐桂珍,說:“這小子是不是撞邪了?這么早去學(xué)校,還給我們熬了粥?”
“什么?”
徐桂珍的反應(yīng)和他一樣,立馬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孫修楷的房間,也一樣去看了一眼粥,回來之后對孫遠志說:“你才撞邪了,大早上的說什么胡話?我就說我兒子早晚有一天會轉(zhuǎn)性,這不開始變好了嗎?”
孫修楷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起的夠早了,想著自己應(yīng)該是全班第一個到學(xué)校的,心里還有些竊喜。
可是當(dāng)他站在學(xué)校大門前發(fā)現(xiàn)所有高三班級的燈都亮著的時候,徹底被嚇到了,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趕,一邊趕一邊在心里罵:這些狗日的不睡覺啊?來的比老子還早?
他還沒趕到高三年級的那一層樓,就已經(jīng)聽到了大聲背書的聲音了。
他不但不是第一個到學(xué)校的,也不是第二或者第三,而是全校所有高中生最后一個到的。
在全班人詫異的目光之中,孫修楷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推了一下張保全,說:“你們幾點來的?”
“楷哥,你這是怎么了?你以前都是七點半才到的啊...”
孫修楷撇撇嘴,說:“你趕緊告訴我,你們幾點來的?”
“五點啊...”張保全輕輕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很正常,因為你從來沒管過這些...對了,我那個英語筆記,你帶過來了嗎?我還等著背呢?!?p> 孫修楷鄙夷的笑了一聲,把那本厚厚的筆記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笑道:“你還沒背會啊?哥一個晚上全都背下來了?!?p> 張保全輕輕一笑表示已經(jīng)了解了,但是心里壓根就不信,接過筆記本翻看了一下之后確認沒有缺張少頁的情況才放了心。
聶安瑤這會兒也轉(zhuǎn)過頭,鄙夷的看著孫修楷,說:“你可就別吹牛逼了,別耽誤人家保全學(xué)習(xí)!”
“有你什么事?”孫修楷可不像別的男生那樣對聶安瑤客氣,甚至還有些挑釁,“趕緊把頭轉(zhuǎn)過去,不要打擾我學(xué)習(xí)!”
“你再這樣跟我說一句試試?”聶安瑤雙眼一冷,滿是威脅之意。
孫修楷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李沐澤坐在講臺上,以為孫修楷又欺負聶安瑤了,說:“孫修楷,你又欺負聶安瑤了嗎?你自己不學(xué)就算了,別耽誤別人行不行?”
孫修楷愣了一下,沒有回應(yīng)半個字,而后小聲問張保全:“保全,那小子誰?。俊?p> 張保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隨后很詫異的看著孫修楷,說:“楷哥,你真的假的?你不認識他?上個星期你還和他吵架了呢,你都忘了?”
“我和他吵架?”孫修楷募地一愣,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當(dāng)年還出過這種事,心說老子當(dāng)時吵架的多了去了,誰會記得這種破事?
“為啥?。俊睂O修楷頓了一下,又編了一個理由解釋,說:“這兩天我偷了一點我爸的酒喝了幾口,像是喝到假酒了,有些事就給忘了,你給我講講唄。”
“因為聶安瑤啊。”張保全趴在桌子上,用著極低的聲音說著話,還用手指著孫修楷正前方的女生,“你那天拽了她的辮子,把她給拽疼了?!?p> “那聶安瑤和他也沒半毛錢關(guān)系啊,是他女朋友嗎?”
“這倒不是。”張保全壓低了聲音,“這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明眼人都知道他也喜歡聶安瑤,他就是看你不順眼,然后那天是你不小心碰到他了,他就和你吵起來了?!?p> “操!就因為老子碰他一下?那我揍他沒?”
“這倒沒有,被同學(xué)給拉開了,你想揍他來著沒揍成!”
“靠!”孫修楷罵了一句,“竟然還有這事?老子竟然沒揍他狗日的?他叫什么名?”
“李沐澤??!楷哥,你不會吧,你真的全都忘了嗎?”
話說到這里,也許是兩個人說閑話的聲音太大了,亦或是李沐澤故意找茬,便站起來指著張保全,說:“張保全,你不考大學(xué)了?。空f什么閑話,趕緊背書!再說話我就讓你出去站著去,學(xué)習(xí)學(xué)成那個樣子還有臉說話,不知所謂!就你那個樣子,也就只配和孫修楷一起玩,趕緊背書!”
“對不起班長,我這就好好復(fù)習(xí),不好意思啊!”張保全嚇的立馬低下了頭,假裝背起了書,卻小聲的對孫修楷說:“這小子仗著自己學(xué)習(xí)好,老師喜歡他,又看我老實,他媽的天天欺負我!等高考完之后,我肯定要找我哥揍他一頓。”
這件事孫修楷倒是有印象,自從高二分了班以后,張保全好像天天都在打掃衛(wèi)生。關(guān)于這段記憶雖然已經(jīng)模糊了一些,并不記得這其中的原委,被張保全這么一說他才想起來了。
于是他也站了起來,指著李沐澤罵道:“你他媽跟誰說話呢?是你爹我找保全說的話,你有種沖我來,看保全老實就欺負人是不?”
“孫修楷,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找班主任去?你天天不讀書不學(xué)習(xí)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影響別人?”
“我影響你個錘子!你他媽坐第一排能聽到老子說話?我看你他媽是沒事找事,有種現(xiàn)在跟我出去,就他媽去國旗下面干一下,你敢不敢?”
聶安瑤看了一眼兩人,嘆了一口氣,說:“都算了吧,快要高考了。李沐澤,你趕緊復(fù)習(xí)不要搭理孫修楷了,他人就這樣?!?p> 孫修楷之所以敢說這種話是因為現(xiàn)在快高考了,就算真的打架,只要影響不是太壞,不牽扯到校外的人,最多批評兩句就沒事了。
他敢,不代表李沐澤也敢。
一聽這話,李沐澤便有些慫了,但是當(dāng)他聽到聶安瑤的話之后,便有了借口,說:“我這次聽聶安瑤的,不然你就等著!”
“你別他媽管什么聶安瑤!”孫修楷不顧張保全的拉拽,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指著李沐澤,一點都不給班長面子,“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給保全道歉,而且從現(xiàn)在開始,班里所有的衛(wèi)生你來搞,只要我發(fā)現(xiàn)保全掃一次地,我就揍你一次!保全多老實一小孩,你他媽這么欺負他?”
“我什么時候欺負張保全了?孫修楷,你把話說清楚!”李沐澤也來了火,又指著張保全,“張保全,我這兩年欺負你了嗎?是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留下來打掃衛(wèi)生的?”
張保全面子很薄,被全班同學(xué)這么一看,臉就立馬紅到了脖子根,伸出手拽了一下孫修楷的衣服,大聲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又說:“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楷哥,你快別說了...”
說完之后他又小聲說:“楷哥,你快別說了,班主任特別喜歡他。而且他今年有希望成為全省高考狀元,校長都喜歡他...對咱兩沒好處,搞不好還要背個處分什么的...”
孫修楷聽明白了,這是張保全害怕自己連累他,想要發(fā)火,但是看到張保全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覺得可憐,便對李沐澤說:“老子這次放過你,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揍你!趕緊背你的書別看老子,他媽的!”
“都干什么呢?一大早的吵什么?”這會兒班主任李老師怒氣沖沖的過來了,一個中年女人,戴著一副眼鏡,滿臉的褶子,想必是為了高三班操碎了心。
一看見班主任,李沐澤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兩人雖是同姓,但是卻沒有半點親戚關(guān)系,說:“李老師,孫修楷一大早過來不但不讀書,還一直騷擾張保全,而且大聲喧嘩影響其他人。我說他幾句,他還說要揍我。”
“孫修楷?!”
李老師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了孫修楷,冷笑了一聲,說:“呦,稀客??!孫修楷,張保全,你兩給我出來!其他人繼續(xù)復(fù)習(xí),不許說話,都什么節(jié)骨眼了,一點不自覺!班長你看著,誰敢不好好復(fù)習(xí)讓他去我辦公室!”
“好的老師!”李沐澤一邊還不忘得意的沖孫修楷挑了一下眉,又瞪了一眼張保全示意讓他不要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