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舅舅來訪,為了皇位
就在迶翎這邊喝了不知道第多少杯茶水之后,那邊元阮阮才和完顏珺手拉手,相攜出現(xiàn)。
若是依照元阮阮來說,本不欲這般高調的。畢竟現(xiàn)在的局勢并不安穩(wěn),雖說他說什么生死與共。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哪怕她敗了,也希望完顏珺能夠好好的。
而且,在完顏家的勢力下,想來,也不會動搖到他的。
但是這樣的想法,卻遭受到了完顏珺的否決,他說著,“我既然已說了,護佑你此生安康,讓你肆意灑脫的活著,便不會在任何事情上讓你畏首畏尾。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所以,也沒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如果可以,我恨不能昭告天下都知道,我們這輩子,又在一起了。”
當然,也能阻擋那些覬覦阮阮的人。比如那個陰晴不定的陸清臨,還有遠在西夏的沒藏吉興。
不過這個小算盤,他沒有說。男人的心胸,有時候也不一定非要那般開闊。
被完顏珺感動到的元阮阮,便也只能任由他拉著自己出來了。
等到了花廳,看著闊別重逢的舅舅,元阮阮心中高興極了,響亮的喊了一聲“舅舅”,便連忙跑了過去。那紅撲撲的臉蛋,亮晶晶的眼神,無不顯露著她的喜悅。
而對于她的熱情,那邊的迶翎,神色變幻了幾分,隨后都化為了恭敬,微微行禮,隨后喊道,“少主。”
這一句少主,似一盆冷水,從元阮阮的頭頂澆下,頓時熄滅了她所有的熱情。便是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來得及換下。
似乎是看不到元阮阮的失落,那邊的迶翎繼續(xù)說著,“靈鷲谷那邊收到了消息,于是族長特命我來,輔佐少主,繼承大統(tǒng)?!?p> 元阮阮有些興致缺缺,隨后到了一個位置坐下,耷拉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邊完顏珺上前了幾步,問道,“不知道靈鷲谷那邊,除了派來了一個大祭司之外,可還有旁的助力?”
言語間,有些挑釁,算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鳴不平。
不過,這所謂的挑釁,還是被迶翎給無視了,他正色道,“自然是有的,如今這所謂的公平選擇,其實,這中間也有不少水分可以摻假。如今穆家已經在少主的手中,這銀錢方面的打點,自然,是無需擔憂。至于百姓間的聲望,有元帝和那個愚蠢的世子,想來,也并不難辦。至于靈鷲谷能夠出出面的,自然是朝中大臣的話語權了。這樣,天時地利人和都占盡了,少主的位置,才能穩(wěn)固無憂?!?p> 聞言,完顏珺眼神一緊,死死的盯住了迶翎。
朝中大臣的話語權,這樣的承諾,便是完顏家,也未必敢有如此篤定。要知道,朝中派系林立,利益關系錯綜復雜。一個不好,便容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尤其是在爭奪皇位的緊要關頭,若不是能夠觸及到自身利益的,一些大家,都是明哲保身的。要不然,也不能在朝代的更迭中,一代一代的安享富貴。
而現(xiàn)在,對方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說出來,如此自信,想來也是經營多年了。
那邊的沉浸在失落中的元阮阮還沒有緩和自己的情緒,這邊兩個優(yōu)秀的男子,便開始交鋒上了。
“元帝那邊,若是在下的情報無誤,似乎,也是有靈鷲谷的人在吧。靈鷲谷這是何意,想要穩(wěn)固些,二選一?”完顏珺追問著。
他說的,是莫桑。
要知道,在莫桑的作用下,也是拉攏了許多朝臣。便是關于那封遺詔的對應政策,也是莫桑給想的。畢竟,雖然事情已成定局,但是若那時元帝全盤否決的話,勢必會引起朝中老臣的不滿,屆時,元霖也定然會起兵謀反。
師出有名,那自然日后會成大患。更何況,這樣的行為,也為人所不齒。到時候,內憂外患,這日子,想必也過的太平不了。
所以,莫桑的計策,也是以退為進了。堵住了天下人的嘴,也給自己留了余地。只是,這人算不如天算。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沒想到那位小世子這么狠,以性命所牽制,這才使得元帝不得不正面相抗。
要不然,光是元帝手中的龍衛(wèi),就能殺的元霖世子死了不下十次了。
提起莫桑,迶翎輕勾唇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來。隨后說著,“此人的學識,倒是有些本事。只是,卻有最大的軟肋,那便是你的母親,嘉兒。若是能夠把你母親握在手中,那莫桑,便不足為懼了?!?p> 提及穆菀嘉,沉思中的元阮阮才回過神來。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后,有些難以置信的反問著,“舅舅,你又要劫持我母后!”
對上那雙質問的眸子,迶翎難得的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回答道,“成大事,自然是要有人犧牲的。我們鳳族圖謀百年,便是等著今日這一刻。為此,別說是你母親了,便是連我,甚至于族長,都可以犧牲。再者,我們不過是想要挾制住莫桑罷了,又不會傷害到你母親。說到底,她也是我的妹妹,我如何會舍得真的傷害到她呢?!?p> 這番解釋,元阮阮有些懷疑。畢竟當初那昏暗的洞窟,如今想來,還是歷歷在目的。不過舅舅有句話倒是沒錯,只不過是挾制住莫桑,在她手中,自然是不會讓母后受到分毫傷害的。
思慮片刻,便點頭同意了,“好,那便依照舅舅所說吧。只是,母后那邊,萬不可怠慢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妥,就不要怪我向靈鷲谷要個說法了?!?p> 雖然是被威脅著,但是迶翎看上去,卻并無不高興的模樣,反而笑意越發(fā)溫柔了許多。
“好,我保證?!彼兄Z著。
制定了計劃,元阮阮便在午膳前,來到了朝夕宮。
許久未踏足,這里簡直就是變了模樣。
旁的不說,曾經那威嚴富麗的大門,此刻便就這樣破破爛爛的垮在了一旁。若不是紅木厚實,怕是來陣風,都能吹的左搖右擺了吧。
進去之后,就更見荒涼。
往日慶帝在世的時候,即便是穆菀嘉并不居住于此,也是保存完好。當下最時興的衣服首飾,溢滿了衣櫥和首飾盒。若說慶國的國庫空虛,想來也有不少,都盡數(shù)流入了朝夕宮。
那奢靡的景象,當真是讓人瞠目。
不過,如今看來,原本華貴的擺設,此刻都早已經只剩下落滿灰塵的隔間??帐幨幍姆旁谀抢?,提醒著往日里的豪華。
到了屋內,此刻,膳房剛端來午膳。
元阮阮走進去,制止了宮人的請安聲,隨后悄聲上前,打量了一眼,眼淚便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的母后,如今,眼前的膳食,別說是一國太后了,怕是連那些不受寵的妃子,也比這個要好的多。
清湯寡水的模樣,連肉沫都沒有一點。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倒也罷了,可是,她是太后啊。怎么會,被這樣對待著。
許是她的抽泣聲有些大了,打擾了正在用膳的穆菀嘉,她停下筷子,回過頭,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哭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此情此景,她也顧不上用膳了,連忙起身,來到女兒跟前,一臉心疼的問著,“阮阮,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完顏珺那個小子,你說出來,母后一定替你做主?!?p> 這幅著急的模樣,恨不能立時去將軍府找完顏珺麻煩。
對比之下,自己已經許久未踏足朝夕宮來看望母后了。若不是要利用母后,怕是都想不起來。
想到這里,元阮阮哭的更兇了。本是小聲的抽泣著,被穆菀嘉擔心的詢問著,更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聲勢,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而看到自己女兒這樣,穆菀嘉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此刻,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把人攬入懷中,不斷的拍著后背,試圖安撫著臨近崩潰的女兒。
許是母親的安撫起了作用,在哭了半晌之后,終于,元阮阮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原本大聲的哭嚎,到最后,也只剩下了小聲的抽泣了。到最后,只剩下了那雙通紅的眼睛,在昭示著剛才的狼狽了。
“母后,對不起,女兒來遲了,讓您在這里受委屈了?!敝棺∏榫w,元阮阮抬起頭說的第一句話。
這話,讓穆菀嘉臉上的笑容,都停頓了幾分。隨后,她才說著,“傻孩子啊,你能來便好了,母親又怎么會怪你呢??茨?,哭的這般狼狽,哪里有幾分長公主的氣質了,簡直就是一個小哭包了。日后可不許這樣了,不然,到時候若是嫁不出去了,可別怪母后沒有告訴你?!?p> 雖然這話聽著是在責怪,但是卻包含了種種關心。
“嗯,知道了。”元阮阮很是認真的點頭。
“傻丫頭?!北辉钊畹膭幼鞫盒?,穆菀嘉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的戳在了元阮阮的腦門上,嬌嗔的說著。隨后,才把人拉到了桌邊。
而這個時候,極有眼力勁的宮女,也早已經撤下了原本的膳食,又重新?lián)Q了一桌上來。而這次,就明顯的被剛才要好上許多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對于穆菀嘉如今的身份來說,也是差之甚遠。
元阮阮也不說什么,只是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模樣來,還不等母親說話,便率先拿起筷子,一道一道的開始品嘗起來。一邊吃著還一臉高興的看著母后點評,那樣子,還真的是像個孩子一般。
而一旁的穆菀嘉也不吃,只是眼含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時不時的拿起帕子,給她擦拭著嘴角的油漬,輕柔的說句“慢點,別噎著,也沒有人和你搶。”
一桌本不多精美的膳食,在如此母慈子孝的氛圍下,倒是也吃了個干凈。而到最后,基本上,也都是進了元阮阮的肚子。而穆菀嘉,更多的則是在一旁照顧著,像是一個普通的母親那般。
終于,在最后一口咽下之后,元阮阮滿意的摸了摸自己有些凸起的肚子,毫無儀態(tài)的打了一個飽嗝。
幸虧,此刻屋中只有她們母女二人,若是傳出去,指不定又要貽笑大方了。
短暫的溫情過后,正事也是逃不掉的。元阮阮試探的開口詢問著,“母后,不若,你搬出宮來,和女兒居中在公主府如何?”
不料,剛說完,穆菀嘉便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便搖頭拒絕了,“不了,母后在這里,很好?!?p> 這下,本就掩飾的情緒,便有些藏不住了,元阮阮有些急切的說著,“母后如今的境遇,如何能夠稱得上是好。若不是女兒親眼所見,怕是真的要信了。難不成,母后是舍不得那先生?”
這明顯的質問,使得穆菀嘉臉色一變,隨后便厲聲呵斥道,“放肆,阮阮,這話,是你該說的嗎?”
絲毫不畏懼母后的威懾,元阮阮繼續(xù)發(fā)問著,“那是為何?母后,如今皇弟對你,再無半分尊敬之意??粗m,便可知道。若不是為了那位先生,何須在執(zhí)拗的守在這里,受人置喙?!?p> 這次,穆菀嘉不說話了。
為什么,實際上,這個問題,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吧。
但是,住在這里,哪怕日子清貧些,環(huán)境簡陋些,卻也能有稍許的心安。
或者,是因為只有這里,才是獨獨屬于她的一方天地吧。雖然是慶帝所建,但是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容身之所吧。
公主府也好,南詔王府也好,甚至于,她所出身的靈鷲谷也好,都不過是自己匆匆停留罷了。
不過這話,她卻沒有辦法和阮阮明說。
因為就連她自己,到現(xiàn)在也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元阮阮卻不放棄,繼續(xù)說著,“母后,若是為了那先生,倒也好辦,日后,把他一起接來陪伴母后,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無論如何,女兒也不能看著母后繼續(xù)在這里受苦了。為人子女的心,還望母后能夠體諒。”
“阮阮,你這次來,便是要這樣逼迫母后的嗎?”穆菀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