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踏雪在床上躺了許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朝露看這天也黑了,正打算關(guān)門,兩道人影站在門前,人影向前邁進一步,她抬頭一看,是左明哲和隨行太監(jiān)。
“屬下參……”行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左明哲制止了。
“她在做什么?”
“回陛下,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p> “帶我上去看看她?!弊竺髡芊愿赖?。
朝露遲疑著:“陛下,這……不太合適吧。”她能看出空踏雪對陛下并沒有愛意。
“朝露,別忘了陛下才是你的主子?!彪S行太監(jiān)輕聲訓(xùn)斥道。
朝露只好轉(zhuǎn)身帶著左明哲上樓,進了空踏雪的房間,左明哲看了床上蓋得一絲不露的人一眼,微勾唇:“你先下去吧,我坐會兒。”
朝露站著不動,他轉(zhuǎn)頭道:“以前在長公主府,我與她不也常常單獨相處嗎?你擔心什么?”
“現(xiàn)在不一樣,您是陛下,她什么都沒有了?!背兜ㄕf道。
左明哲無奈道:“你放心吧,沒有她的同意,我不會把她怎么樣?!?p> 朝露深深看了他一眼,還是轉(zhuǎn)身下了樓。
左明哲輕輕走到床前,往床沿上坐下,輕柔地拉了一下被子,把空踏雪的頭露出來。
空踏雪睡得正熟,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也或許她習慣了身邊會有人。
“警惕心還是這么差。”左明哲嘀咕著,輕輕給她掖好被子,就那么瞅著她的臉發(fā)呆。
他一直以為,自己最愛的人是桑雪柔,可是與空踏雪相處了這么多年,這人竟意外地占滿了他的心。他沒有說笑,也不是隨意,他明白,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子。
可是他不明白,比美貌,桑雪柔比空踏雪美,比才華,空踏雪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才華,空踏雪到底有什么在吸引著他呢?難道,愛就是這樣?
“你瞧,朝露的心都偏向你了,可她是我的屬下,你說說,你是怎么收買她的?”左明哲沖著床上的人輕聲嘀咕。
空踏雪眼前一片空白,又是那個夢,“圣女,你為什么不早一點來救我們!你為什么還在無動于衷?”
“你怎么還能安心活著?”
夢中一聲聲的呼喊和責備,空踏雪看到了古香姨,她跑過去,想要抱住香姨,可是香姨慘白著臉,冷冷地看著她:“踏雪,你為什么不去完成我的囑托?你太讓我失望了!”
空踏雪頓住了,她哀傷地看著古香:“香姨,我沒有!我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我沒辦法完成?!?p> “只要活著,怎么會沒有辦法,你是留戀現(xiàn)在的平靜生活了吧!”古香無情地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空踏雪伸出手,想要拉住古香,可是那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左明哲眼見著空踏雪眼角滑下一滴淚珠,趕緊替她擦去。想必這姑娘又做噩夢了。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空踏雪總會在半夜哭醒,但空踏雪從不曾告訴任何人。
到底是什么樣的夢,能讓她如此傷心呢?
不一會兒,空踏雪果然哭醒過來了,左明哲吹滅了蠟燭,默默地站在床邊,聽著空踏雪哭。
空踏雪哭了很久,直到聲音減弱,床上窸窸窣窣地傳來擦眼淚的聲音。又過了很久,空踏雪均勻的呼吸再次傳來,左明哲才重新點燃蠟燭,繼續(xù)坐在床沿上。
可當他坐下的時候,一雙哭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他尷尬道:“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空踏雪坐起來,盯著他道:“你喜歡我是不是?”
左明哲有一瞬間的失神,木然點頭??仗ぱ┑溃骸澳菑慕裉炱?,你不要再喜歡我了?!?p> “為什么?”
“因為我想要古蛟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