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亮如白晝的光柱一路撥開熱狗大區(qū)的夜幕,正面看好似一對永不熄滅的狂牛怒目,那是美洲野牛肌肉車頗具特色的矩陣激光大燈。
這頭桀驁的野牛一路疾馳,最后卻十分乖巧的停在了某座意大利風(fēng)格的大型建筑前,本該暴戾的引擎音響聲卻連一絲一毫也沒有透出來。
袖長的束柱,合鑲著玻璃的長窗,將莊重和沉穩(wěn)的感覺保鮮,中間高出來的尖塔又營造出輕盈的感覺。精通建筑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座玫瑰色的豪宅,是在模仿赫赫有名的舊阿根廷總統(tǒng)府—玫瑰宮。
但意大利風(fēng)格的建筑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以美式文化為主的蒙大拿街區(qū)呢?很顯然,這棟建筑是在熱狗大區(qū)建成之后才推倒重修的。
“老大在書房等您?!?p> 前來泊車的小龍人向車上走下的高大男人低聲說道。
皮衣皮褲的高大男人身高超2米,還梳了個高高隆起的雞冠頭,好似一排高棘立在頭頂,這也是他阿托卡被稱為高棘龍的原因。
他甚至沒將貼身護(hù)衛(wèi)帶進(jìn)大門,直接跟著一位五大三粗的管家走進(jìn)了這座“玫瑰宮”的巨型書房。
剔透的水晶吊燈連排而置,微亮的黃色木地板與天花板的金色花紋遙相呼應(yīng)。
長窗的精致銀邊玻璃極厚,甚至將屋外花園的燈光扭曲成一片斑斕。
Locherber竹簽香薰散發(fā)著純粹馥郁的紅醇香氣。
阿托卡不懂什么狗屁藝術(shù),但他能感覺到,這間書房里很有“氛圍”。
什么是氛圍?就是能讓一個最兇惡的屠夫謙和得像一位紳士,讓邪火上涌的色鬼乖乖把槍塞回褲襠,這就叫氛圍。
這不,我們的紳士正坐在豪華的靠背椅上候客呢,只不過這位戰(zhàn)車級的紳士不僅沒了頭發(fā),肥胖得身材也有些過于夸張,高大的阿托卡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變成高瘦的阿托卡。
囂傲的阿托卡微微鞠躬,尊敬的稱道:
“老大,我來了?!?p> 面前的肥壯光頭正是阿托卡與香川杉吉的直系老大、九位脊骨大佬之一、威名赫赫的蒙大拿屠夫、戰(zhàn)車級改造者、魁紂龍—金·巴卡爾。
“提前了10分鐘,你向來比香川那小子準(zhǔn)時。”渾厚的低音像一臺正在預(yù)熱的老式渦輪引擎。
“應(yīng)該的,老大?!卑⑼锌ǖ淖藨B(tài)愈發(fā)敬畏。
“行啦,別每次都裝乖乖仔,你是什么人我不了解嗎?”巴卡爾掀開雪松木雪茄盒,拎出一只昂貴的核潛艇牌雪茄:“交代你的事進(jìn)度如何?”雙手熟練的剪掉茄帽。
即使是環(huán)徑高達(dá)52的ROBUSTO型核潛艇,在巴卡爾的指間也不過是根可憐的棒棒糖。
阿托卡這才直起腰來,沉聲說道:
“都安排妥當(dāng)了,人馬和裝備隨時待命。另外……”
“說?!?p> 一身白睡袍的巴卡爾靠在鑲金靠背椅里,一吞一吐間神色平靜。
“上周下面人搞了一臺‘眼魔’無人機(jī),我自作主張把他們安排到了藍(lán)耳朵胡安那,就在今天早上,無人機(jī)傳來了一些特別的消息?!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只光屏遞了上去。
狂躁幫的組織結(jié)構(gòu)沒有其他軍閥這么規(guī)范,最高幫主之下就是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角頭”首領(lǐng),藍(lán)耳朵胡安就是其中一位,有傳言稱他與恐龍幫的某些高層關(guān)系不錯。
光屏里的內(nèi)容不算很短,但巴卡爾從頭看到尾,連一口煙都沒吐。
“那個藍(lán)耳朵,還有弗蘭克,長島組都囂張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竟然還有心情搞這些鼠目寸光的小買賣?!卑涂枌⒐馄了亟o阿托卡。
“我說那幾個老不死的怎么死活不同意我的提議,堅持要在狂躁幫和長島組的爭端間作壁上觀,看來是狂躁幫里有些人壓根就不想贏,真是自作聰明。”
巴卡爾的心情遠(yuǎn)沒有語氣表現(xiàn)出的那么平靜。
站在原地的阿托卡用手掌微微比劃了一個手勢:
“老大,要不我們……”
巴卡爾看了他一眼,竟對這個大膽的想法沒有絲毫駁斥的意思,他吐出一口煙霧,出聲說道:
“這消息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他金·巴卡爾已經(jīng)在暗中準(zhǔn)備了如此之久,這樣的天賜良機(jī)要是再錯過,那可真是無可救藥。
阿托卡察覺到了首肯的意味,略帶興奮的說道:
“知道消息內(nèi)容的沒有了,不過無人機(jī)是我手下的駭客控制的,之前對長島組的監(jiān)控一直是他負(fù)責(zé)?!?p> “你準(zhǔn)備好怎么處理他了嗎?”穩(wěn)坐椅上的巴卡爾面色如常。
阿托卡臉色驟變,低垂的腦袋更矮了幾分。
“這,老大,那小子跟了我3年,不會泄密的?!倍嗄甑牡昧κ窒拢€是不太舍得。
“布里奇斯·阿托卡,你要想清楚。”巴卡爾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件事如果泄露了,我們敬愛的雷克斯族長會有什么反應(yīng)?他或許不會明著動我,可你呢?”
巴卡爾吐出一口煙:“你難道以為‘銀暴龍’會對胖子巴卡爾手下的尖牙心慈手軟?”似笑非笑的表情彌漫在煙霧之后。
幾縷冷汗從阿托卡的額頭流下:“大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那就去做吧,一定要干凈利索?!卑涂柌辉倏窗⑼锌?,“為了我們的事業(yè)。”
“為了我們的事業(yè)!”阿托卡抬起頭來,一切掙扎和猶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手下退出書房后,巴卡爾思索片刻,大手觸了觸華麗的扶手,一道全息投影由房頂?shù)乃У鯚艄P直投下。
“香川,準(zhǔn)備好你的全部人馬,機(jī)會擺在面前,你可要抓緊。”雪茄在缸邊輕卷,成條的煙灰整齊落下。
“我親愛的弗蘭克侄子,有些生意不是不能做,只是要用生命作為代價。”
巴卡爾又連著交代了幾人后,甩下剩余的雪茄頭,朝等候在外面的管家大聲說道:
“蛇頭送來的那幾個女人呢?快送到臥室,我說全部?!?p> “過了這幾天,可就沒什么時間再睡床上了?!卑涂柗誓樕系男θ菰诮裢淼谝淮芜@般真切。
早已埋下的欲火已經(jīng)不住的撩起火舌,在真正的戰(zhàn)爭到來之前,他需要先發(fā)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