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歌在薊無夜的落霞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睜開眼便看到豪華金絲楠木制作的床塌,蓋在身上的被子還有薊無夜清新冷冽的味道。放眼望去,屋內(nèi)一水的黃花梨木擺設,珍奇古玩,名家字畫,奢華而內(nèi)斂,典雅又幽靜,果真是壕無人性??!
“醒了?”薊無夜側躺在屏風外書桌旁的軟榻上,手中拿著書信輕聲向屏風內(nèi)的穆錦歌問道。
穆錦歌歪著頭死死盯著屏風,似乎想要透過屏風看清薊無夜,她嘴角上揚,輕聲細語:“嗯,你的傷沒事吧?”
“我被那無量用了十成功力往胸口上拍了一掌,你覺得會沒事嗎?本王都快痛死了!”薊無夜支撐著雙手揚著嘴角邪魅笑著。
“我才不信呢,你堂堂威震八方的定王怎會那么嬌弱?”
眨眼的功夫,薊無夜便看到穆錦歌的腦袋從屏風后探出來。他躺在軟榻上,寵溺溫柔看著她:“本王是人,又不是神,可不是那不痛不死之身。而且為了讓你好好休息,本王這受了重傷的殘破身子卻只能屈居在這軟榻上,說說你要怎么報答本王?”
此時穆錦歌已拖拖拉拉來到薊無夜的軟榻邊,向他翻了個白眼,然后癟著嘴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我都還沒怪你救駕來遲,你倒還揶揄起我來!”
薊無語嫌棄地看了一眼穆錦歌遞過來的杯子,把頭轉向另一邊,頗有些撒嬌:“不要喝水,本王要喝酒!”
“你受了那么重的傷喝什么酒!”穆錦歌斜楞了他一眼。
薊無語無奈,訕訕接過杯子乖乖把水喝了。
穆錦歌接過杯子:“怎么,不告訴我你消失這一個月干嘛去了?”
“呵,還沒嫁給本王,倒開始管起本王來了!”薊無夜笑道。
穆錦歌被薊無夜揶揄得面紅耳赤,就連耳尖也跟著紅了起來。
薊無夜看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一把將她拉上軟榻一陣耳鬢斯磨。許久后,兩人才停下來,隔著衣服都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聲音。
薊無夜捋了捋穆錦歌額前的碎發(fā),緩緩開口:“這段時間打聽到了一些貌似外祖的消息,所以我得親自去沅陵看看?!?p> 嘆了口氣,他繼續(xù)說道:“自從十歲以后我若情緒激動便會雙眼泛紅,性情大變,風清揚說這是遺傳的病,薊家沒有與我相似癥狀的人,所以我想這病應該是來自母親這邊。
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我便一直派人搜查與外祖父相關的信息??赡赣H也并未見過外祖父,據(jù)說是因為外祖的父親無故消失,為了尋找父親,外祖父在與外祖母成親不久之后便出走,所以關于外祖父的信息我知道的也是寥寥無幾。”
“所以你母親也不知道外祖的事情?”
“外祖父離開以后,外祖母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孕。外祖母曾告訴母親,外祖父的眼睛是紫眸,且會遺傳于家族男性!”
穆錦歌點點頭,撫摸著薊無夜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薊無夜,吳王是因為你是紫眸才不喜你們母子的嗎?”
感覺到擁著自己的身子一顫,穆錦歌轉過臉心疼看著他:“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也不知那吳王對薊無夜做過些什么,竟讓他這么多年也無法釋懷。
薊無夜攬著穆錦歌的身子,深情繾綣望著她:“既然你都快嫁給本王了,告訴你也無妨。
外祖母過世以后,母親陰差陽錯去了霧隱門學藝,之后救下受了重傷的吳王,與他一見鐘情便隨著他離開了霧隱門。
五歲以后本王的雙眸才開始呈現(xiàn)出淡紫色的模樣。吳王非常相信那些鬼神風水之說,當時還認識了一名卜師,那卜師把自己女兒獻給吳王為姬妾。他女兒名為沐華兒,長相妖嬈,攻于心計,入府后不知她是如何蠱惑吳王,只知自那以后,吳王便不再來母親這兒,甚至說本王是孽種怪胎。
母親性子倔強,本想帶著我回霧隱門,可那新進門的沐華兒有了身孕,她不甘心屬于本王的東西被別的女人搶走,便忍氣吞聲留了下來。
可誰知有一次我過生辰之時,一時不慎竟被那毒婦算計,她讓人在我們的食物里下了軟筋散,最后吳王趕到時看到的是母親與別的男子赤裸身子躺在床榻上。他勃然大怒,挑斷了母親的手筋和腳筋,調(diào)走了所有伺候的傭人,把我們關在偏遠的院子里自生自滅?!?p> 聽著薊無夜講他那不堪的過往,穆錦歌一陣心疼。她靠在薊無夜胸膛里,緊緊摟住他的腰。
“小東西這是心疼我?”薊無夜撫摸著穆錦歌的青絲道。
久久才聽見懷中的人兒發(fā)出一聲嗚咽的“嗯”。
“都過去了,對于本王來說,這些事好像過去了一百年!”
“真的過去了你不會提到他們還如此憤恨,應該是云淡風輕才對!
薊無夜,以后我做你的家人,我會保護你的!”穆錦歌仰起頭用一雙清澈明凈的眸子望著他。
薊無夜看著她仰著的小臉,雙眼迸發(fā)出流光溢彩的光,那光芒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臟。那一番情愫像驚濤駭浪將他的靈魂與神識全部卷起沖向天堂。
他想,這一世,愿為她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