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為了你呀?!绷謳熃阃蝗豢戳粟w煜一眼。
“????”趙煜的茶水喝到一半,突然就囫圇起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子玲盯了趙煜一會兒,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你激動個什么?!?p> “那就好?!壁w煜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師姐你對我有意思來著。”
“呸,”林子玲紅著臉,不過手上動作倒是沒停,敲了一下趙煜的腦袋,“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小渣男。”
趙煜摸了摸頭。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林子玲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有些飄忽,眼神也不知道望向哪里,“謝謝你,讓我能有幸,演了這出如此優(yōu)秀的音樂劇?!?p> “師姐,你沒發(fā)燒吧。”趙煜瞪著自己家的師姐,“謝個啥?”
“我不能演音樂劇了,”林子玲抓起茶杯,一飲而盡,眼神里卻潛藏著些許憂慮,“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p> “???”趙煜手一抖,茶杯差點(diǎn)掉到地上,“師姐,你得什么病了?嚴(yán)重不嚴(yán)重?要不要錢?我這里還有一點(diǎn)……”
“……滾啊?!绷謳熃愫币姷乇艘痪浯挚?,“你就這么急著讓你師姐英年早逝?”
“說實(shí)話啊師姐,你現(xiàn)在這么火,為什么不接著演下去?”
“我畢業(yè)了?!?p> “是啊,你畢業(yè)了,不就有更多時間去演音樂劇了?”
“沒有那個機(jī)會的,”林子玲落寞道,“我要回老家,回去當(dāng)音樂老師?!?p> “怎么會這樣?”趙煜感覺非常驚訝,“演音樂劇不好嗎?”
“演音樂劇很好,”林子玲輕聲說道,“但是,我家里的人并不希望我露面……他們希望我安安穩(wěn)穩(wěn)找一個一干就是一輩子的工作,然后找個好男人,相夫教子,安穩(wěn)過完這輩子……你明白的吧?”
趙煜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站在父母的角度,這么做無可厚非。
只不過他們對子女的善意,有時候會讓子女們的夢想化為泡影而已。
這個消息,實(shí)在有點(diǎn)突然。
他本來還想,以后從系統(tǒng)里得到音樂劇的話,就帶著師姐再演一波……
拋開各種實(shí)力因素,美女也能讓大腦感到愉快。
可惜,那么快就要分道揚(yáng)鑣了。
“謝謝你啊,”林子玲紅著臉,喝著茶就像要喝醉一樣,突然間就摟住了趙煜的胳膊,“要是我再年輕一點(diǎn),哪怕跟你同齡也好,遇見你的話,我也不會這樣……可惜,我25了。”
“師姐,你喝醉了。”趙煜無奈道。
“喝醉個屁。我喝的是茶。”林子玲只是在趙煜的身上靠了一下,便瞬間起開。
“長島冰茶?”
“……跟你說話真費(fèi)勁?!绷肿恿岷苁菬o語地看著趙煜,“點(diǎn)菜吧,羊肉串,牛肉串……對了,羊腰子要不要?”
“不要?!壁w煜想了想,似乎連這玩意兒都沒見過,于是連忙拒絕。
“生蠔呢?”
“也不要,我對貝類生物有些過敏?!?p> “好吧,那就這些了,上快點(diǎn)……”林子玲有些意興闌珊地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
……
“師姐,你家在哪?”趙煜沉默了一會兒,“等我畢業(yè),我去你家看你?!?p> “怎么,畢業(yè)之后想泡我?”林子玲幽幽道,“那時候我可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沒機(jī)會的?!?p> “不是啊,”趙煜無語道,“我想去看你,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而已,師姐,你不要亂想啊。”
“朋友的身份么……”林師姐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突然神神叨叨起來,“那好像也可以……”
“哎,別說了,吃完了再說?!笨吹缴蟻淼臒?,趙煜眼睛亮了一下,肚子也非常適時地響了起來。
林子玲:“……”
飽餐一頓。
林子玲看著趙煜,嘆了口氣:“我家在汕東,有時間你就來吧?!?p> “好?!?p> 林子玲又眨了眨眼,很是少女地說道:“我吃太飽了,陪我走走吧。”
“好。”趙煜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
看了看表,居然已經(jīng)十二點(diǎn)了。
……
河邊。
秋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響,橋洞下的路燈孤零零地亮著。
地面上鋪滿了金黃色的葉子。不遠(yuǎn)處,不知道是哪片缺德的風(fēng),將共享單車吹得東倒西斜,連路牌都一起倒了下來。
偶有一輛車路過勾起的漣漪,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都幽靜得有些可怕。
“冷?!?p> 林子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緊緊地挨著趙煜。
趙煜下意識地想躲開,不過看世界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好像稍稍地被揪了一下,不愿意再動彈。
“你什么時候走?”
“下下個星期吧,第二場演完,收拾完?!?p> 林師姐嗦了嗦鼻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趙煜默默地看著她。
相處幾個月,兩個人作為各自的主角,志趣相同,已是摯友。
沒想到,快樂的時光依然短暫。
林子玲看著趙煜的樣子,笑了笑:“怎么了,舍不得我?”
趙煜點(diǎn)點(diǎn)頭:“是?!?p> “哈,少來跟我玩煽情的這一套,”林子玲突然呲起牙,揮著小拳頭錘了趙煜一下,“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渣男,見我走了,就露出了狐貍尾巴了是吧,你師姐我這么漂亮,我看你就是想渣我?!?p> “對對對,”趙煜笑著看著林子玲,“你說得都對?!?p> “果然啊,看來我眼光毒辣,沒有看錯你,看拳!”
……
“不行,太冷了,我們回宿舍吧。”
河邊,林子玲微微喘著氣。
“宿舍還開門?”
“我們研究生宿舍,自然是開的,至于師弟你嘛……自己解決咯。”林子玲似乎是拋開了心事,整個人都變得開朗了許多,笑嘻嘻道,“我們研究生,可是單人間哦?!?p> 趙煜嘆了口氣:“好吧?!?p> 沿著這條鋪著金黃的大路,趙煜最后還是把林子玲送到了樓下。
“我走了啊,師姐,明天見?!?p> “明天見?!?p> 林子玲悄悄地帶上了門,趙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回走去。
不知為何,綜合自己的一些事情,林子玲又想起了《蝶》里面的某個唱段。
“我曾經(jīng)夢過的
但只是想想而已
像是遙不可及的奇跡
在這個夜里我聽到一句
多不可思議他要帶我去……”
看著秋風(fēng)泛起的波瀾,再看了看趙煜離去的背影,林子玲嘴唇動了動。
但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喉嚨卻好似被濃痰黏住一般,發(fā)不出聲音來。
那些像是遙不可及,她自己只能想一想的夢。
不久之后,她就再也夢不到了。
也不會有人帶她去了。
蘇卡諾夫斯基
選自音樂劇《蝶》的《消息》。 話說,林靜老師演繹的這段,真的是太絕了,看得我這個猛男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