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絲如蟬翼的輕紗隨風(fēng)飄舞處,周遭美女爭先恐后地露出酥白如藕的冰膚玉肌,隨袖口繡花處輕輕掩口一笑,在男子微醺的面龐上盈盈一甩,便是秋波碧連天的嬌羞之意。
男子只是笑而不語,目光看似放蕩不羈卻于眼瞼處抹出深沉之意。
他的目光,饒有興趣地落在了秦蘇的身上。
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沉冷得異于常人。
淺紫色簾幕重重疊遮,湖面的微風(fēng)搖曳之處,連出一片淡紫色的輕紗云霧,忽明忽暗的縫隙間,若隱若現(xiàn)出對面的男子晶瑩剔透的身影。
透過輕紗珠簾秦蘇看到,他烏發(fā)半遮如玉的面龐,以單手拈花執(zhí)杯的姿態(tài)淺酌而飲,目光散漫卻深邃,淺紫色帷幕在他面前輕晃過一道流光折射,恰好鎖定在他的眉風(fēng)之處,一抹清亮驚艷流光溢溢。
他一身玄色江南織造錦絲綢在身,烏發(fā)從耳旁輕垂而下,撩撥地落于他敞開的胸膛之間,將他近乎完美的曲線勾勒得如此攝人心魄。
不僅魅,還近乎于,妖。
銅燈明滅,光影,沉浮。
他右手旁有一縷極為好聞的香從香爐之中冉冉升起,在空中盤旋打著旋兒,又在不經(jīng)意間被湖面的風(fēng)輕輕吹散,拂在了他的眼眸間,幾分似謫仙。
他見有人闖入,并沒有感覺到驚詫,而是仍然以手撐額半躺在了那張雍容華貴的榻上,微微瞇起了一雙極為好看的丹鳳眼看向了秦蘇,紅唇啟張慵懶地問了一句:“說吧,這般費盡心思來找本公子,是為財還是謀命?”
“這位公子說笑了,一看您就是福氣之人,怎會有人想著要來謀財害命呢?”
秦蘇見這人氣色慵懶面容淡定,與生俱來的敏感提醒著她——此人不是妖,也是個難纏的妖精。
先穩(wěn)住。
男子聽罷秦蘇的話,涼唇旁漸漸綻開了如雪一般極致美麗卻又冰冷危險的笑意。
“既然你不是來謀財害命的,難不成你是來劫色的?嗯?”
男子慵懶地?fù)Q了個姿勢,恰好將健碩的腹肌映在了秦蘇的眼中,一抹令人難以移開的風(fēng)景。
他的涼唇旁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卻偏偏因為生了一張近乎老少皆宜的臉,倒讓秦蘇覺得他的這般嘲諷倒也算不上讓她十分難受。
秦蘇見他這般損人,唇旁亦緩緩生了一抹淡淡的嘲笑之意。
她平靜地幾步上前,緩緩抽出了袖口中用來防身的匕首,一道刀刃的寒光被燈光耀過,冰涼地折射在了男子的深邃雙眸之間。
她每走一步,都引得兩旁蜷縮成團(tuán)的女子開始尖叫連連,甚至幾個膽小的直接兩眼一白頭一歪筆直地暈厥了過去。
“既然這位貴人認(rèn)準(zhǔn)了我要么謀財害命要么劫色,那若我不做點什么豈不是辜負(fù)了您的期望?嗯?”
秦蘇玩味地將指尖抹過了鋒利的刀刃間,然后抬起右腳重重地踩在了床榻的邊緣之上,一手搭在了大腿之上,一手肆無忌憚地捏過了男子的下顎,然后瞇起了促狹的雙眼,邪邪一笑道到——
“您說是嗎?”
男子亦緩緩瞇起了如明月一般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秦蘇一眼,然后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她,唇旁的笑意愈來愈深,亦愈來愈讓人捉摸不透。
“你笑什么?”
秦蘇被他笑得背脊微微發(fā)涼,敏感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有毒就是陰險。
男子任由她挾制著自己,依舊半撐著身子笑得一臉狐媚慵懶地說道:“不如……打個折吧?劫色吧?”
“嗯?”
秦蘇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一陣恍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時,卻覺得腰際一陣麻酥!
他竟趁她不注意時飛快地點了她的穴道,而她的匕首亦“當(dāng)——”的一聲掉落在了床榻之上,她整個人亦不由得一陣酥軟朝著床的邊緣滑落了下去癱軟在了他腳下。
“卑鄙!”
秦蘇暗罵一聲陰溝里翻了船,卻始終低著頭屏息運氣。
若是她猜得沒錯,片刻之間那些高手便會沖進(jìn)船艙之內(nèi),而在這之前,眼前這個狡猾似狐貍一般的男人一定會手刃了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見制服了她便懶洋洋地從床榻上坐起,然后將衣袖扣好,這才拾起了她原先的匕首,慢慢彎下了高貴的腰際,將冷峻的雙眸逼近了她。
他冷唇微啟,眉宇之間全是肅殺威嚴(yán)之意,儼然不可侵犯。
與方才的不學(xué)無術(shù)放縱判若兩人。
秦蘇的眼中暗暗一驚。
“說,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將匕首冰涼地放在了她的下顎處,微微用力向她的肌膚一抵,一抹鮮紅從匕首的尖端迅速滲出。
同時,一股強(qiáng)烈的疼痛感亦襲身而來。
秦蘇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說話。
她在強(qiáng)行以內(nèi)力沖開穴道。
按照現(xiàn)在的情形,只怕是要解釋得那么清楚已經(jīng)不太可能了,只怕是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她能做的只有自保。
男子見她不說話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他又將匕首朝著她的腠理處抵了一抵,以冰冷似深淵的口氣冷厲地再次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秦蘇咬了咬牙,猛地一用內(nèi)力,頓覺腰際間一股溫?zé)嶂小?p> 她心中暗喜,表面中卻不動聲色。
她緩緩抬眸,靜靜地凝視了男子一眼,面色略帶蒼白地問了一句:“若是我說是宮中一位娘娘派我前來給你送個信物,你信嗎?”
“哦?”
男子一雙深邃的眼中掠過了一絲興趣和三分玩味之色,然后慢慢收起了匕首,緩緩下了榻隨意抽過了一旁一位已然昏過去的美艷女子手中的錦帕若無其事地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漬,然后才氣定神閑地頭也不回地問道:“哪一位娘娘?”
秦蘇已然趁他轉(zhuǎn)身之際悄悄拔過了一位昏倒女子頭上的金釵悄悄握在了手中。
她勉強(qiáng)撐出了一絲笑意,沉穩(wěn)地答了一句:“倘若我說出是哪位娘娘,或者把信物交給了你,是不是我還未走出這個船艙便已經(jīng)橫尸當(dāng)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