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音后,太陰圣母看著手中的金荷葉悠悠道:“知—書—達(dá)—理、聰—明—賢—惠、容—貌—姣—好——”
二楞神有點按捺不住,點頭應(yīng)道:“是!”
太陰圣母依然悠悠道:“如此條件,誰最符合——”
有套,眾人一聽,太陰圣母話里有套。
此處我們所說的“眾人”,其實就是俗世所說的“眾神仙”,“神仙”的特點一時半會說不大清楚,但“聰明”是肯定的。
此時,聰明的神仙們心里明鏡似的:既然圣母問誰最符合,二楞神畢竟要吱吱嗚嗚。二楞神一但吱嗚,太陰圣母大概率就會說:你老婆怎么樣?要不你妹?
假如這樣,二楞神就慘了,一句多余的話,把夫人賠進(jìn)去了,搞不好連妹都得搭上,送一陪一啊,這哪是買賣?扶貧下鄉(xiāng)嘛!
不出所料,太陰圣母極有可能會這樣,否則她不會那樣問。
這是眾人的基本判斷。
眾人在期待下文,在期待二楞神的笑話。
不料,二楞神直接接話了。只見二楞神雙手抱拳,道:“啟稟太娘娘——”答案就要出口。
“如此條件,可能只有我——勉強符合了!”太陰圣母接了二楞神的話。
??!活見鬼了,這太陰圣母不按常規(guī)出牌???大家都認(rèn)為她會那樣說,鬼都沒有想到她會這般說。
圣母雖是母的,但圣母是圣母。
如果那樣說,只是對二楞神的簡單條件反射,有點睚眥必報的小人心胸,不是圣母所為;這般說才是大智慧大心胸,圣母不說,二楞神自己領(lǐng)罪吧!
“娘娘!太娘娘!”眾神登時三魂出竅,七魄橫飛,“呼啦”跪倒在地。
“太娘娘!”二楞神長作一揖,聲帶哭腔,慌得馬趴在地,就像壓扁的蛤蟆。
二愣子啊二愣子,不作死就不得死!你嫌不得死,偏在閻王門前跳鍋莊舞,專門勾鬼啊!
沒有什么懸念,忙人何以消解寂寞,唯二愣子也,這就叫自作自受。
眾人心里清楚,二愣子這次是給自己的“死”上了保險,死上加死。
道理何在,道理就在太陰圣母說的那句話。
忙人什么人?凡人!圣母什么人?嚴(yán)格說不是人,是人所稱的神。而此神不比彼神,圣母是管神的神,圣母是宙外來神!
宙外,宙外在哪里?沒有神能知道宙外在哪里,鬼知道!對,可能只有鬼知道!
如此神上之神,神外之神的太陰圣母,要配凡夫俗子忙人,啥情況?
情況太那個!
如果這事沒有起因,只是太陰圣母自己“胡謅”,那倒罷了,話雖出格,就當(dāng)圣母說了句夢話。據(jù)說圣母常說夢話,許多夢話非常出格非??尚?。
如果這事沒有由頭,權(quán)當(dāng)圣母放了個屁,臭過也就臭過。據(jù)說太陰圣母很能放屁,比太陰大帝還能放。圣母體胖,說明能食,食物過量,消化反應(yīng)過程放出二氧化碳自然就多,放屁自然也就多。
太陰大帝上朝,時常半個臉發(fā)黃,還不是被太陰圣母熏的。
可不巧的是,太陰圣母這話有起因有由頭,起因和由頭就是二楞神的話勾出來的……
勾出來的與主動說出來的大大的不同。
“怎么?你們覺得我不夠格?”太陰圣母始終沒有轉(zhuǎn)面,始終看著忙人。
“太娘娘!”眾人又是一聲吶喊,再次作揖,依然跪著。
“太娘娘!我的親娘!”二楞神腦袋開始短路。
“二愣子,我捏你娘!”
此時,太白星火急火燎趕來,看見二楞神,劈頭就是一頓臭罵。
原來,是追月唯恐二楞神把事兒搞大,傳音老臣太白星趕來救火的。太白星疾步上前,剛要勸太娘娘且息雷霆之怒,太陰圣母先開了腔。
“太白!”
“老臣在!”
“你啥情況?”
“老臣沒情況!”
“沒情況是啥情況?”
圣母有點繞,但眾人感到圣母話里有話,有人想分析分析,可一想到圣母不按常規(guī)出牌,便懶得分析,靜觀其變得了。
“太娘娘!”太白星匍匐在地。因為太白星再不能說“沒情況就是沒情況了”,那就是明顯頂撞圣母。
“你有情況!”太陰圣母說。
“太娘娘!”太白星又一次作揖,再一次匍匐。心里想:這老女人一次次向爺要揖作,啥情況?
“二楞神剛叫我親娘,你就墊上了,怎么能沒情況?你有情況,情況大大的!”太陰圣母說。
眾人一聽,略一停頓,忽然明白。那個想笑啊,就如大水要決堤一般,但神仙的毅力不容小覷,笑到嗓門,活生生被卡住了。
人群有騷動,但轉(zhuǎn)眼又恢復(fù)了安靜。
“太娘娘,我認(rèn)罰!”太白星悲戚戚大叫一聲,滾下天界,要投胎為畜生。
追月手疾眼快,當(dāng)太白星只剩一只腳時,伸手堪堪抓住,抖得幾抖,丟在旁邊。小聲抱怨道:“要你來救火,你倒要躲避清閑去!”
太陰圣母道:“追月,不要為難于太白,今日出來也為消閑,大家說說笑笑也為高興,我哪那么多忌諱!”
眾人一聽,“出兒”泄了口氣,輕松了一大截,話也多了,現(xiàn)場氣氛也活躍了。
啊,原來圣母也很隨和啊,原來圣母也可開玩笑?。?p> “我捏二愣子親娘!”二球神張口就學(xué)太白星。
被追月丟在地上的太白星正在穿靴子,一聽旁邊的二球神要說愣話,嚇得魂不附體,一個連軸轉(zhuǎn),“吧唧”將靴子塞進(jìn)二球神的嘴里。二球神只說得“我捏”二字,便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嗚嗚”直叫。
太白星扯了二球神的耳朵,低語道:“我捏你娘,事兒可做,話不能說!”
太白星抽出靴子去穿,心里想:“早聽說二球神是走后門來的,果然一般般!”
二球神掰著手指頭一字一句盤算太白的話:“我—捏—你—娘—可—說—不—可—做,可—說—不—可—做——這,這不還是可說不可做嘛!奶奶的,我捏——”
二球神只喊了倆字,就被太白星一龍頭杖打下天界去了。身后只拖了一個長長的“娘——”
二球神被踢下凡,眾人面面相覷,以為太陰圣母會怪罪太白星。但圣母如秋風(fēng)拂面,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然靜靜地看著下界的忙人。
我的個二球,原來圣母寬容玩笑是有道道的——眾人冒了一頭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