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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覓南枝

8.反間

月上覓南枝 桑葉123 2372 2021-02-04 21:41:33

  蘇州林家,世代書香,祖上出過許多朝堂重臣,到了林榮林逸這一代,只林榮撈了個太守,外派出京,有了隱隱敗落之勢,說是父輩不景氣,而林老太爺卻是當今天子于東宮之時的恩師,在當今稱帝后更是深受依仗,位高德重,但在十年前卻急流勇退,毅然辭官不做,隨著兩個兒子在蘇州養(yǎng)老,謝絕一切拜訪,真真正正的做了個閑散人。好景不長,在林老夫人去世后摔了一跤,癱瘓在床,日見不好。

  林榮才識平庸,但心比天高,千方百計尋遍名醫(yī)為林老天爺醫(yī)治,以免去三年丁憂,得了一個孝賢的名聲,也多了升遷的把握。

  林老太爺雖然癱瘓在床,但是神志清晰,猶心明眼亮。

  他仍然是這個家的最高掌權者,他不管那些瑣碎紛爭,妻妾不分,但他始終要維系著林家的利益。

  林老太爺和林老夫人本就是貌合神離,年紀大了后便甚少見面,是以林瑯并未見過祖父幾面,只在只言片語中得知其究竟。

  林府掛了白,打發(fā)了報喪的人出去。

  當日,有林二夫人被小妾逼死的傳言在整個蘇州如同插了翅膀般飛入了幾乎每個百姓的耳朵里,一時間,眾口鑠金,唾沫星子和白菜干子都朝林府飛去,林家的奴仆們出了門便被抓著問叨問叨這事,被下了禁口的奴仆們簡直是耗子見了貓,逃也來不及。

  但事態(tài)卻愈演愈烈。

  “都說這柳姨娘嬌弱,不想成竟是如此惡毒心腸,”街邊的鋪子上的一個賣菜婆子搖頭,忿忿不平:“竟然仗著老爺?shù)膶檺?,把上頭的夫人逼得沒了,可憐剛出生的孩子,沒了娘啊?!?p>  “造孽啊,”茶樓里的說書先生道:“說是那夫人的女兒去要找人救命,竟然出不去府門,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生生把人熬死了!”

  有說是柳姨娘之過,又有說是林二老爺早就想讓這病弱的夫人死,好扶哪個貌美的上位,更離譜的是柳姨娘給林二夫人灌了藥,被林二老爺瞧見,但又見死不救,把人給弄成難產(chǎn)了事。

  矛頭指向柳姨娘,三人成虎,便是假的,它也是真的。

  前廳的大戲如何,玉清并不清楚,只知道林瑯回來后發(fā)燒得厲害,數(shù)日來的郁結和那夜的寒風,徹徹底底的讓她病倒了。

  閔家來了人,見了林瑯,左不過是循規(guī)蹈矩的寬慰,再無其他。

  林瑯病的太厲害了。

  但出喪之日,她仍然強行起來,要為閔氏捧靈。

  雖然單媽媽等人再三阻攔,但玉清還是扶著林瑯去了。

  漫天黃紙,哀樂悲鳴。

  玉清托著林瑯的胳膊,盡力為她分些力。

  十歲的姑娘已經(jīng)不哭了,垂下眼簾,沒有情緒,乖巧而麻木。

  回去后玉清放下床簾,閉上屋門,讓林瑯一個人安靜的睡去。

  單媽媽在門口站著,沒有進去。

  玉清低聲道:“媽媽,您別怨姑娘。她自己,已經(jīng)恨透了自個兒?!?p>  單媽媽嘆氣,道:“我是明白的。四姑娘心事重,我只怕她熬壞了自己?!?p>  “奴婢會守著姑娘的,媽媽放心,”玉清道。

  “我自然是相信你?!眴螊寢尶粗忸^夜色如水,仿佛一切變故都是虛幻,“這日子還長著,都要一步步走著過才是。”

  柳姨娘被關了一年禁閉,而這一層風浪被下一層沖沒,城西死了一戶人家的事代而替之,成為蘇州城百姓飯后閑余的新一輪八卦。

  某個不知幾時的夜里,有人夜行于林府之中,不送拜帖,不問主家,這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驹诹肆掷咸珷數(shù)拇睬啊?p>  在這個夜里,玉清悄悄出門,借著月光,帶著一個小包裹走入這樣深沉的暗色里。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慣常是要去祭一祭她的親人。在那場無妄之災里,她走失后,家被抄了,人也都沒了。

  只剩下她,在每年的此時,才放開自己,去思念他們,拿著他們都愛吃的糕點,沉默的吃完,像是和他們待在一塊,甜咸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充斥,她已經(jīng)很難想起來他們的樣子,聲音,也只有這樣才能記住那些日子里唯一能回味的真切。

  掃掃膝上的碎屑,玉清走出這個自己才知道的石洞,這里很小,只能容下她這般小的女孩罷了。

  玉清突然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響,她小心的靠著石頭,向那處看去。

  她看見了那雙眼睛,很特別很漂亮的眼睛,她從進府時便常常相對的眼睛。

  是玉蘭。

  玉蘭看見了玉清的淡紫色衣角,還有半張臉。

  嬌小的女子被男人按在懷里,掙脫不得,一只手死死地壓在她嘴上,羅裙被急躁而老態(tài)的手扯得凌亂不堪,那一雙眼睛,深邃而哀傷,含著淚,遠遠的看著玉清,就算她早知她的歸處,可這樣被欺辱的成了大老爺?shù)娜?,那一種荒涼的無助和深深的惡心,讓她迫切的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救救我。

  救我。

  救我。

  夜已經(jīng)很深了,主子們各自回了歇腳處,奴仆們也疲憊散去,無人知也無從得知,更是無意得知這一出慣常的戲碼。

  男人想要征服索取,女人想要逃離求得庇護。

  便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也要仰他人鼻息。

  何況區(qū)區(qū)賣身的女子。

  這樣的冷靜自持,壓著玉清安生的過了四年,早已是骨血里的東西,叫囂在每一處蠢蠢欲動的妄念之上。

  于是。

  玉清的整個人半掩在夜色中,被月色映亮的半邊臉面無表情。

  風灌在耳畔,貪婪的手流連在玉蘭的肌膚之上,粗重的喘氣聲,肥碩的身體壓上,毫無憐惜的動作。

  玉清轉過身子,藏入那處石洞。

  玉蘭被大老爺拉扯著漸漸走遠,四周再次沉寂。

  玉清從那里鉆出來,卻又撞到一處上。

  她一時發(fā)暈,拽著那一處就起來,站定后對著那一片黑色的布料發(fā)愣。

  等她發(fā)覺不對立即轉身要跑時,被一只手環(huán)了肩,壓在身后人的胸膛上,腦袋又撞上,嗡嗡作響,不知南北。

  被人挾持,自然要掙脫。

  玉清手腳并用半天,卻又動彈不得那人,有些泄氣,道:“閣下綁著我一個奴婢做什么?奴婢沒看見閣下的樣貌,閣下自行離去,奴婢必定閉上嘴,當一晚瞎子聾子。我家姑娘若是瞧見我不在了,必會尋我,閣下何必自找麻煩?!?p>  身后的人不答。

  玉清繼續(xù)道:“奴婢年紀小,閣下欺負個孩子,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奴婢現(xiàn)在困乏了,求你放了我,一覺過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凈了?!?p>  身后的人還是不動。

  莫不是個木頭?玉清難得覺得火大,不知道是不是和林瑯待久了的緣故。

  玉清雖然沒幾歲,但也走過了市井喧囂,其實此刻憊懶多于害怕,冷靜多于恐慌。

  眼皮開始打架,黏合。

  頭一點一點的。

  “喂,”身后的人低頭,在她腦袋上講話:“小丫頭,你就沒想過,我是圖謀你的什么?”

  玉清一驚,清醒過來。

  “我要的,你給嗎?”

  那幾個字纏綿在耳邊,驚起玉清一身的汗毛豎起。

桑葉123

林瑯的篇幅有些長,但對玉清還蠻重要的,有盡量快速過,畢竟男女主才是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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