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實(shí)在冰徹刺骨了,凍得他腦殼一陣疼。
“爽!”陳時遷舒聲道。
近兩日滴水未沾,這幾口水喝下去,倒是讓他覺得身體有些暖暖的,體力也充沛了些。
“我算是深刻體會了啥叫生命之源。”
陳時遷低頭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聲:“現(xiàn)在自己除了一身正氣和兩袖清風(fēng)外,不對,自己連袖子都沒有,啥也不是!”
“這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散?萬一接下來找不到水源就麻煩了!”
可自己身上啥也沒有,也沒有可以裝水的東西,看著緩緩流著的水面,索性又是悶了幾大口。
“不知道山頂?shù)撵F大不大?”
看了看四周,有盯著小溪說道:“剛才是這個方向,沿著一直走就是了?!?p> 看著四周白茫茫的霧,一時半會應(yīng)該是散不了。
“嘶——我#@”陳時遷罵了一句,聲音都帶著些哆嗦。
一只腳剛碰到水面,就是一股刺骨般寒流,迅速沖向腿部,感覺就像針在血液里快速流動般。
“這......真是怪了!剛才喝都沒有涼到這種程度,這山里怎么這么多怪事?”
還好,刺骨的感覺只是一會就慢慢消散,他將腿緩緩的伸進(jìn)去,踩了踩河底,都是些小石頭,還算穩(wěn)定。
再看著水深,已經(jīng)漫過膝蓋,已經(jīng)不能用小溪形容了。
陳時遷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條腿都踩進(jìn)水中,不過他倒是遲疑了一下。
“這才是邊緣就已經(jīng)這么深了,那河中央豈不是更深?!?p> 倒不是他不會游泳,萬一這里有蛇,或者是遇到其他一些生物,那豈不是哭爹喊娘都沒用。
他站在原地僵持了幾分鐘,看著身體內(nèi)的熱量慢慢減少,牙一咬說道:“拼了,再晚些說不定救援隊都走了,到時候才真是玩完!”
說完就是一步一試探的向?qū)Π短蔬^去。
遠(yuǎn)遠(yuǎn)望去
周圍臨近的幾座山腰上,皆是白霧繚繞,并且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上飄去。
猛烈的陽光照在霧上,也是沒有絲毫減弱,若是此時有人看見,定會嘖嘖稱奇。
“這霧越來越濃了,大家要注意前后的人!”李隊一臉嚴(yán)穆的提醒道。
王胖子和楚生接連應(yīng)道。
天氣對于探險隊來說,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項(xiàng),出發(fā)前李隊還提到過這次的天氣很不錯。
可眼下這霧來的也是出乎他們意料。
“這幾天不都是大太陽嗎?你說晚上起霧,我還能理解?!蓖踉娐苫蟮貑柕溃骸斑@烈日當(dāng)頭,怎么還會起霧呢?”
王胖子也是點(diǎn)頭附和:“確實(shí)很奇怪,我也算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李隊在最前面,隨后就是王詩曼和楚生,而小胖則是在隊伍最后面。
主要是王詩曼覺得王胖子在前面,萬一腳一滑滾下來,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這惹得王胖子一陣吐槽,吐槽王詩曼不愛他了......
一行人就這么順著山腰向上走去,山路還算平緩,幾人走著還不算費(fèi)力。
一路上王胖子和楚生都在互相嘲弄對方,一開始是王胖子覺得幾個人這么默默無聲的走著,太無趣了,就開始和楚生嘮起了家常。
開始聊得還稱得上是家常,后面不知道是誰開的頭,變成了單身狗和單身貴族的辯論,用詞也是犀利,山上本身就易缺氧,氣的王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氧罐,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開這個頭。
時而伴著王詩曼銀鈴般的笑聲,隊伍就在這歡聲笑語中走了許久,直到楚生手機(jī)發(fā)出了滴滴滴的聲響,他才停止掏出手機(jī)對著李隊說道:“李隊,根據(jù)海拔儀誤差來看,前面一百米應(yīng)該就是山頂了?!?p> 來之前做過功課,根據(jù)他們下直升機(jī)的位置來看,目前所在的山是昆侖山脈的東南方位,叫雅拉達(dá)澤山,海拔是有5200米。
“那就好,咱們再堅持一下!”李隊看了眼頭頂?shù)撵F,轉(zhuǎn)頭說道:“前面我們先扎營,看看晚上霧會不會散,實(shí)在不行咱們就直接回去?!?p> “小胖子可以??!你這體質(zhì)還是蠻好的嘛?!崩铌牪黹_話題,對著王胖子笑道。
后者傳來憨厚的笑聲,然后低頭吸氣了氧。
幾人繼續(xù)埋頭走著,不過這次王胖子一言不發(fā),沒有嘮家常。
李隊做了十多年的地質(zhì)探測員,自然是經(jīng)驗(yàn)老到,這些小年輕能在這么高的海拔上,堅持這么久也是不容易。
這霧從山腳下一直蔓延到山頂,很是不尋常,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等霧散掉些,不然直升機(jī)就是來了也找不到他們。
雅拉達(dá)澤山山腰上
一個光溜溜的人在白霧中快速穿梭,他像是能看透迷霧似的,精準(zhǔn)的躲開每一次的枯枝葉藤,避開每一處坑洼,動作神情與孫悟空蹦出石頭一樣歡快。
在深山老林光溜的也只有陳時遷了,此時他很是詫異。
就在剛剛,游到河中間的時候,確實(shí)挺害怕,不過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野獸,也成功的游到對岸。
不過剛上岸就覺得肚子里一陣翻云覆雨,四肢好像有蟲子在里面亂竄,頭也漲得快要裂開似的......
那些蟲子順著四肢向小腹沖去,它們像是遇到了障礙,每一次撞擊,都會引得他一聲悶哼,如同撕裂般的疼痛。
他捂著肚子,眉頭緊皺,最終還是沒能抵得過去,一頭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連傷疤都沒留下。
感受著渾身精力的充沛,他百思不得其解,最讓他感到激動的莫過于眼前的白霧,好像是有散去的痕跡。
他已經(jīng)可以看見百米內(nèi)的東西,這讓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朝山頂跑去。
“這就是老哥我的潛能嗎?早就聽說人在極端情況會激發(fā)潛能,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強(qiáng)!”
跳過一塊半人高的石頭,陳時遷不禁感慨道。
不知是不是在這深山內(nèi)太久,他恍惚間好像聽見,前方傳來交談的聲音。
他甩了甩頭,再集中注意力地分辨耳邊傳來的各種聲音。
有讓他虎軀一震的鳥叫......
有流水聲,還有一些草叢的窸窣聲......
他躡手躡腳地順著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
果然,他看到前面一處草堆里,像是有生物在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從這草堆里發(fā)出。
灌木叢和茂密的雜草,有著半人高,離遠(yuǎn)看去實(shí)在看不清,但從灌木晃動的幅度來看,應(yīng)該不是大型動物。
‘好家伙,老哥晚飯有著落了!’陳時遷想著不能打草驚蛇,可手頭也沒什么武器。
輕輕地彎下腰,撿起一塊還算大的石頭,屏住呼吸,瞇著眼睛瞄準(zhǔn)。
“走你——”
隨聲而落,一把扔出石頭。
剛?cè)映鋈?,陳時遷心里一涼,自己的力氣好像比自己預(yù)估的要大的多。
果然,石頭略過那片灌木叢,落在其前方,威力也像陳時遷說的那般,濺起一大片稀泥,四處炸開。
啊————————
還沒等陳時遷第二次攻勢,草堆里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另一半,王詩曼是懵的,這深山老林里,無論從天而降個什么東西,她都能理解,可這一塊這么大的石頭降下來也太夸張了吧!
王詩曼擦了擦臉上混著眼淚的稀泥,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在干嘛。
像受驚的鳥兒一樣,驚恐的叫了起來!
尖叫聲響徹山谷!
‘完犢子,是個人!’
陳時遷一陣后怕,還好沒砸中,不然......
他上前兩步,剛想上去道歉,就看見那灌木中的人站起了身子,陳時遷眼睛瞪得老大,連忙轉(zhuǎn)回身體。
過了好一會,再回頭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李隊幾人聽見喊叫,急忙跑過來。
索性距離不遠(yuǎn),王胖子跑在最前頭,正好遇到邊跑邊整理衣著的王詩曼。
王詩曼看見小胖,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樣,一臉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舉著個手就朝他奔去。
小胖先是猛地剎住腳步,在這么高的海拔跑的這么急,讓他兩眼發(fā)暈。
愣著擠了擠眼睛,隨后便是一臉驚恐,他看見一個滿臉烏黑,披頭散發(fā)的怪物,朝著他張牙舞爪的沖過來!
這還了得,王胖子膽子不算小,可眼前場景太過駭人,哇的一聲,掉頭就跑。
邊跑還邊喊:“啊啊啊啊!鬼啊!你們李隊快跑??!”
王胖子一邊跑,一邊抹著淚:“嗚嗚嗚,詩曼......詩曼已經(jīng)遇害了!詩曼你放心,我這輩子為你終生不娶!”
王詩曼自然沒聽見后面一句,聽到王胖子說有鬼,心里一寒更是驚慌,不敢向后看去,只得拼命狂奔。
還好李隊和楚生趕到,胖子一腳跌進(jìn)楚生懷里,不知是過于悲痛,還是驚嚇過度,頭一扭,竟然暈了過去,嘴角淚水和口水的混合物,讓楚生一陣嫌棄。
“怎么了?”李隊也略顯慌張的問向后面的詩曼,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滿臉黑泥的王詩曼追著胖子。
看著此時王詩曼喘著粗氣,看著暈過去的胖子,小臉還帶有一絲驚慌。
“嗚~李隊,嚇?biāo)牢伊?!”王詩曼說著就伸手抱去,精神憔悴的她現(xiàn)在很需要安慰。
李隊像是沒看見,一個彎下腰,就要去扶著胖子,一邊說道:
“先走,先回帳篷再說,來楚生,你抬胳膊!”然后轉(zhuǎn)頭對王詩曼問道:“詩曼,你跟緊了!”
“..........”
王詩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