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歐尼醬
“十三個人?我不太喜歡這數(shù)?!保?1號掃視了一圈眼前眾人喃喃道,“只有掃把星才用這破名字……”
“你這子彈假的吧?”在41號把所有人趕下來的同時,孟黎柯已經(jīng)趴到了車門旁邊,看看那群被攆下車的明顯沒有什么缺胳膊斷腿,但又個個身上掛彩的人,又看看車門上子彈開出的大洞,不禁疑惑道。
“這就是正常威力,亞音速重頭彈穿甲能力本身就弱?!?,41號頭也不回的反駁道,“而且你可以看看那輛車的車門,里面絕對加裝了薄鋼板,我剛剛拉車門的時候感覺手勁不對,早知道干這群畜生,我就應(yīng)該換易碎彈,嘿,‘金絲雀’,你有沒有在車里發(fā)現(xiàn)彈頭上涂了綠漆的子彈?!?p> “沒有,你的子彈是我放的,你那箱子里頭只有亞音速彈,你們的最愛。”,不等陸舒回答,孟黎柯就接道,“而且也沒訂購,又不是在戰(zhàn)場上清掃工事,誰會準(zhǔn)備那些要命的東西……”
“原來那就是亞音速子彈打在鋼板上的聲音……”陸舒撿起一塊掉在車里的彈頭,從扁而沉的彈頭掉落的地方來看,這玩意明顯是先擊穿了車門,再打破了鋼板,最后才一頭撞到某個倒霉蛋的手腳上的。
至于陸舒為什么知道這顆子彈撞過別人的手腳。
吶,地上有幾根不知道是誰的手指頭,要不是有一根手指還連著半塊手掌,那浸潤著血液的造型可太像是烤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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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41號這邊。
41號的槍口一路掠過那幾個身上紋著鯉魚和惡鬼的光膀大漢,直接指向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東方面孔少年人。
這個人很顯眼,他是所有人當(dāng)中唯一一個穿西裝的。
“喂,你出來。”41號右手豎舉著貝奧武夫,左手向那個少年勾了一下。
“噗通。”就在41號叫少年過來的這會,這十三個劫匪當(dāng)中有個皮膚黝黑的人直接倒下了。
沒辦法,這人在被趕下五菱宏光之前,一條大腿就已經(jīng)在瘋狂飆血,開始顯出虛弱之態(tài),待到站成一排以后,就更加虛弱了。
陸舒走進用腳踢了踢那名翻著白眼的人,那人的大腿還在不停抽搐著,依然有血液從他的傷口流出,但出血量明顯少了很多,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
就跟他在加爾丹醫(yī)院那會砍死的幾個雇傭兵一樣,動脈一旦被外力破壞出難以縫合的大口子,人體很快就會因出血過多而死亡。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在死亡之前,人會感到自己的渾身上下變得冰涼徹骨,緊接著就是因供血不足造成的昏厥和因疼痛刺激而持續(xù)保持的清醒,最后人體陷入休克……在所有死亡方式當(dāng)中,失血過多可謂是最慘的死法之一。
不過對于這群刀口舔血的劫匪,陸舒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可言,廓爾喀傭兵殘殺眼科醫(yī)生的那一幕,至今還能浮現(xiàn)在他眼前。
今天撞上了41號這個殺才,劫匪們看上去倒是挺可憐的,但如果今天坐在那輛MPV里的,是恰巧經(jīng)過鄉(xiāng)間小路的手無寸鐵的一家三口呢?
那一家人的命運,恐怕不會比眼前的這群劫匪要好上半點。
劫匪這東西,任何時候都要打,不打不行,你們想想,你帶著老婆,出了城,開著小車逮著蝦,突然就被五菱宏光給劫了……
所以沒有劫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他死定了。”陸舒看了一下那名當(dāng)?shù)厝苏f道,說罷又重新回到了41號身旁,繼續(xù)冷眼注視著剩下的十二名活人。
那名少年在41號和陸舒的目光注視下,先是難以置信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出了隊伍,而在這時,又一名膚色黝黑的當(dāng)?shù)胤送降沽讼聛怼?p> 沒過幾分鐘,這群劫匪又死一個。
“你叫什么?”41號無視了那名倒斃的劫匪,向少年問道。
“阿諾?”長著一張東方面孔的西裝少年支吾道。
“東瀛人?嗨,這個我會?!泵侠杩侣牭缴倌曛е嵛岬穆曇?,便自信的張口說出了一段東瀛話。
“哦哈喲,歐尼……嗯……”
“歐……歐尼醬,阿吶噠諾……”孟黎柯正哼哧哼哧的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往外蹦著東瀛話,就有一個腰上被開了個血眼兒,雙手捂住傷口,身上還紋著鯉魚和浪濤的襯衫大漢,突然笑出了聲。
“啊哈……啊哈……啊……”,大漢瘋狂大笑的舉動,扯動了傷口,因此他的笑聲很快就變成了慘叫。
但這攔不住他,他還在笑!
血液從大漢的腰里不停飆射而出,但大漢還在笑,又哭又笑,一邊痛苦,一邊享受!
“阿吶達……”大漢嘴里不??焖僬f著什么,但陸舒三人卻完全聽不懂。
“你說的什么東西……”孟黎柯遇見正常語速的東瀛話,瞬間就麻了爪。
“你不是懂東瀛話么?”41號反問道。
“沒錯,我懂。”,孟黎柯點頭道,“不過我覺得他說的肯定不是標(biāo)準(zhǔn)語……”
“得了吧,你就是個半吊子……”
他們倆說話這檔口,又倒下兩個劫匪,這次倒下的其中一人少了只手。
陸舒可算是知道那幾根手指頭是誰的了。
看到這倆人在那互相打嘴炮,又掃視了一眼面前還活著的那九個,陸舒沉吟了片刻,從身上掏出了一部手機,簡單算了算時間后,便撥通了上頭的號碼。
雖然鄉(xiāng)間信號微弱,但電話很快接通了,電話那頭的人在一陣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音過后,匆匆說道:“莫西莫西?”
“嘿,佐藤,我這有個翻譯的活你接不接。”陸舒對著電話用嚶語說道。
“噢,我……當(dāng)然接,哪家期刊?醫(yī)療方面還是記者雜文方面?需要翻譯的話,你直接把文章發(fā)到我的郵箱里就好。”
“不不不。”,陸舒笑道,“是同聲傳譯的活?!?p> “在哪里?謝謝,再來一個卷餅,多放青椒,掛在消化外科賬上就好,彥醫(yī)生,對……”,佐藤在電話那頭一邊吞咽著東西一邊說道,“我不一定有空啊,這幾天我一直跟著老醫(yī)生在幫別人做手術(shù),話說我最近也快要結(jié)束療養(yǎng)了,我接了個在琦玉縣的現(xiàn)場直播,時間是下周到下個月不定……可能過段時間要離開圖尼絲回國了?!?p> “就現(xiàn)在,此時此地,幫我翻譯句話。”,陸舒說罷便將手機靠近了那名已經(jīng)躺倒在地,有氣無力的笑著的大漢,待大漢又一次重復(fù)了他自己嘴里喃喃的話以后,陸舒才將手機重新打開了免提。
“喂,這個人說的什么?”陸舒問道。
“呃……”,佐藤猶豫了一下,便用有一些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他……呃,他說你說話的語調(diào),就像是一個八歲的小蘿莉?!?p> 原本在那邊和41號扯著皮的孟黎柯,聽到這話,直接不干了。
孟黎柯慢慢走向那群被俘虜?shù)慕俜耍瑢⑹謽屩苯禹斣诹诵Τ雎暤拇鬂h腦門上,用嚶語問道:“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