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馨兒連拖帶拽把狄軒拖回府。
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三天三夜,水米未進。任誰勸都不開門。
“軒兒,是祖母呀,你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三天三夜,讓祖母怎能不心疼?!崩戏蛉斯?,趴在門框上,貼著耳朵凝神聽著狄軒的動靜。
狄軒不應(yīng)聲也不做聲,任眼淚順著眼角往淌。
“軒兒,天大的坎兒都能過,人活一生,吃得苦總比甜多,可人還是要活著,那些病了的更是尋醫(yī)問藥也得活著,他們不知道放棄更容易嗎?他們有自己的責任,或者為了家,或者為了國,他們得擔起自己的單子呀!”老太太苦口婆心。
屋里沒動靜。
“孩子,出來,吃口飯,你母親還指望著你給她找出兇手呢!”老太太眼里噙滿淚花,她是個好婆母,對每個媳婦都一樣的疼愛,只可惜,個人有各心。
“沒用了!她已經(jīng)死了!她帶著我母親的秘密走了,再也沒人知道我母親的秘密了!”房間里傳來狄軒絕望的聲音。
“孩子!她就是要毀了你,毀了你母親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你這樣頹廢,反倒遂了她的愿!”祖母帶著哭腔,中氣十足,“軒兒,出來,跟奶奶吃飯去,咱們讓裊裊那丫頭下一碗三鮮面,咱們吃飽,再合計!”
“翁裊裊?”狄軒喃喃,五天多,他都快忘了這個名字,自己對這個名字已然充滿魔怔,她好了嗎?她能原諒自己嗎?她能留下,和自己一同面對狄府這冰冷的深淵嗎?
“她,她還好嗎?”狄軒拉開門,祖母倒在他懷里。
“你這猢猻子!你差點嚇死奶奶!”老太太愛憐地錘著狄軒。
“祖母,對不起,是軒兒不孝,軒兒讓您擔心了?!?p> “沒事,沒事,好好地,好好地......”老太太眼淚漣漣,一邊擦著一邊說。
“總歸是皆大歡喜了!軒兒呀,你可得好好孝敬你祖母,你在里頭關(guān)了幾天,老太太就在外頭守了幾天!”這時,顏小娘子那尖銳的聲音打門外傳來。
“她來作甚!”老太太哼哧一聲。
周媽媽像有什么說的,欲言又止。
“來看熱鬧唄!”狄軒沒好氣。
“軒兒,你且振作,一切都有祖母。”老太太硬氣轉(zhuǎn)身,想去會會這媳婦兒。誰料,剛走了幾步,一頭載在地上......
’祖母,祖母!...”狄軒雖然朝后扶住了老太太,但她還是暈了過去。
“母親,母親......”顏小娘子見狀,本是想著李姨娘倒臺,府里少了個眼中釘,來和老太太狄軒這幫子套套近乎,誰料趕上這種晦氣事,是不管也不是,管也不是,索性:“我去找大夫?!币涣餆焹号芰?。
狄軒趕緊把老太太抱回屋,周媽媽找來郎中——
“可使不得,老安人這把年紀,可不敢這么鬧,面黃肌瘦,這是幾日沒進水米了!”郎中一番望聞切。
“先生,我們老祖宗身子一貫硬朗,這......”
“在硬朗也不比年輕人,經(jīng)不住折騰?!崩芍姓f,“我這邊開個方子,老安人這情況,還得先進些湯水,再服藥。這藥煎好,每日飯后半個時辰服下。記著,飲食要清淡,易消化的。”
狄軒送別郎中,周媽媽跟著去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