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后的如今再踏入到天宮,繁華如舊,鳳眠內(nèi)心卻是頗多感慨:作為一個負(fù)責(zé)又講義氣的成熟神仙就是這么不容易,還是當(dāng)個寶寶好啊,唉。
來之前掐了飛鳥往棲鳳山送信,告知父母自己要來天宮小住一段日子,不知道板正的父親有沒有暴跳如雷啊,鳳眠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間。
一過天門,隴夜讓其他人不必跟著都散去,自己拉了鳳眠直奔藥王殿。
藥王遠遠一見隴夜,怕的抖了抖胡子,上次失去心智的隴夜可把他嚇得不輕,一把年紀(jì)差點面臨被人拆了老窩的兇險。
隴夜走近了,一臉誠懇的問道:“藥王可還記得我們之前翻閱古籍有看見重幽蓮煉化可治頭疾一事?”
藥王雖不懂隴夜說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但是見他神情肯定不似玩笑,只得趕緊點頭應(yīng)道:“是的殿下,老夫還記得。”
“嗯,記得就好,勞煩藥王幫鳳眠瞧瞧她的手。”說著將身旁的鳳眠推了出去。
藥王捉起鳳眠被木板固定的斷手,仔細(xì)探視了內(nèi)里,方才點了點頭說道:“鳳眠神君這斷手看來之前已經(jīng)被修復(fù)的不錯,接下來只需靜養(yǎng),千萬別亂使仙力就能盡快好全。”
“嗯,有勞藥王了?!彪]夜?jié)M意的點了點頭,看了鳳眠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那就多謝藥王了?!兵P眠向藥王謝過后趕緊跟上隴夜。
藥王見他二人走遠,才長吁了一口氣,現(xiàn)在的隴夜殿下實在太嚇人了啊,藥王抬手抹了抹額頭的虛汗。
二人路過云生殿門口,“也不知道師尊和師娘去了哪。”鳳眠小聲嘀咕。
“怎么,你很是想念二叔?”隴夜眉毛一挑,涼涼的開口。
“怎么了?我不能想念師尊了?”鳳眠用力瞪隴夜一眼,不理他越身往前去了。
走到溯洄殿門口鳳眠犯了難,隴夜也沒說把自己安頓在哪,可能是去住客殿呢。
正是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時,隴夜慢悠悠的跟上來了,他走上前將溯洄殿大門一推,看著糾結(jié)的鳳眠說道:“走啊,難不成你想住進均凌殿?”
“……”鳳眠抬腿進去,一切照舊,和一萬年前沒什么區(qū)別,雀吱領(lǐng)著侍女們跪了一地。
“起來罷,有什么好跪的。”鳳眠揮了揮手往后院走去。
侍女們不敢妄動,待隴夜路過她們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起來吧?!彼齻儾耪酒鹕韥怼?p> 鳳眠來到當(dāng)初她埋酒的那棵大樹下,徒手將酒壇子扒出來后拍了拍壇身的泥土。
她剛抱著酒壇沒想一轉(zhuǎn)身撞到隴夜,鳳眠趕緊護著懷中的壇子,一臉驚詫:“你跟來作甚?我以為你回去了。”
“怎么現(xiàn)在給挖出來了?”
“一萬多年了,埋得差不多了?!兵P眠心想還不是讓千狄嚇得,趕緊喝點小酒壯壯小膽。
不再搭理隴夜,抱了酒壇子往溯洄殿屋頂一飛,穩(wěn)穩(wěn)的坐下來。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溯洄殿里栽種的那些銀杏樹全是金黃的一片,金黃的樹葉唰唰落下掉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金黃大道。
揭開酒壇子的封蓋,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即撲鼻而來,鳳眠聞著這清冽又醇厚的酒香不喝都快要醉了。
就著美景喝了一口壇子里的美酒,那一口珍藏了上萬年的果酒在口腔里稍作停留便慢慢滑過喉嚨再溜進胃里,渾身的毛孔都被酒香味打開,鳳眠忍不住夸獎自己:“嘖,我簡直是個釀酒天才?!?p> 隴夜二話不說搶過酒壇子仰頭喝了一口,一口下去忍不住再來一口。
鳳眠急眼:“原來你會喝酒?你快停下,不是你這樣喝的!”
隴夜一口氣喝了三口下去,才點評道:“確實不錯?!?p> “千狄說你滴酒不沾,我才敢在你面前喝的?!兵P眠有些欲哭無淚,自己的好酒被隴夜這樣牛飲。
“從現(xiàn)在開始會了?!闭f著又舉起壇子仰頭就是灌了一大口。
“你……”鳳眠伸出左手想要阻攔,不想身體失衡搖搖晃晃差點滾下屋頂,隴夜趕緊一把攬住。
鳳眠趁機將酒壇子奪了過來,自己也賭氣似的猛喝上幾口。
兩人搶著喝來喝去慢慢的就醉了,鳳眠迷瞪著雙眼望著前方的銀杏林嘆息道:“怎么天就黑了呢,這么美的銀杏林,嗝,我要去把天點亮。”說著歪歪扭扭的站起身就要邁步過去。
隴夜見她喝醉,趕緊伸手拉回她,鳳眠蹣跚摔在隴夜懷里,他怕傷到她的右手伸出雙手抱穩(wěn)她。
鳳眠抬頭望向隴夜,月色下隴夜明亮深邃的雙眸,緊抿的薄唇,她噴吐著酒氣有些囫圇的問道:“你的眼睛為何能這么亮?去幫我把樹林點亮吧?!?p> “好?!闭f著就攬抱著鳳眠飛向銀杏林,待輕輕落地隨手一揮,漫天柔和的光亮瞬間照亮了整片樹林,還有無數(shù)的螢火蟲飛舞在枝葉間點亮一片片樹葉。
鳳眠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隴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
“啊?嗯,傻了傻了,哇哦?!兵P眠像個小孩子似的開始撒歡兒。
她扒拉地上的銀杏葉抓起來又拋開,可能覺得單手這樣操作氣勢上有些單調(diào),她搖了搖頭又去搖晃那些樹,金黃色的樹葉唰唰的掉落下來,落在她的頭頂,散在她白色的仙裙上。
隴夜亦步亦趨的跟在鳳眠身后,鳳眠轉(zhuǎn)身從隴夜的衣襟上拾起一片銀杏葉掐著細(xì)細(xì)的葉柄給自己扇風(fēng),小小的銀杏葉只能把她額前的碎發(fā)輕輕扇動。
“隴夜,你經(jīng)常這樣嗎?”鳳眠醉里醉氣的望著隴夜。
“哪樣?”隴夜不知她想說什么。
“就是經(jīng)常用仙法逗女仙們開心。”
“沒有?!彪]夜答的很干脆。
“少蒙我了,嘁,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好騙,嗝,雖然我確實好騙。”
隴夜有些著急,剛想解釋:“我……”
“噓,你聽,銀杏樹在唱歌。”鳳眠打斷他,自己輕輕哼起小調(diào)來,一步一步搖搖晃晃的踩在樹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