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孫星杰那個大傻子?”吳霞啞然失笑。
“咱們班傻子太多,我都忘記有孫星杰了。他真是個大傻子!寫的那個字啊,都能飄走,判他的作業(yè),我真的要短命十年!”黎老師痛心疾首地說道。
“他的英文作業(yè)我也是根本看不懂。有一次我讓他自己判下自己的作業(yè)。他戴個大眼睛,把腦袋湊到自己作業(yè)本認真看了很久,最后不好意思說看不懂。”
“他其實專業(yè)思維還可以。比咱們班很多人都要強。”
“他的眼鏡度數(shù)多少度的?我看他鏡片好厚。他說眼鏡拿下來基本就是個瞎子了。就是現(xiàn)在戴上個眼鏡還看不清楚呢。他說他媽媽不讓她往上再加度數(shù)了,預約了今年寒假近視眼激光手術?!?p> “近視眼激光手術?危不危險?我可不敢做?!?p> “不危險。現(xiàn)在醫(yī)學很發(fā)達。有很多同學高中的時候,如果要考軍校的話,都去做手術了。”
張杰一見老師們把話題扯遠了,她立刻出聲阻止,把話題拉回來。
“常老師,你確定要換孫星杰嗎?他可是挺不靠譜。”
常佳雪點點頭:“音樂課上他倒是挺靠譜。上課前都會提前幫著我拿東西。我覺得挺好的?;仡^是你在班級公布還是我說?”
張杰見常老師態(tài)度堅決,便說隨便,都可以。
她臉色不善地問吳老師,她的課上紀律怎么樣。
所有老師都默不作聲地等著吳老師的回答。
吳老師有一個最大特點就是,無論教哪個班,哪個班專業(yè)成績就會迅速倒數(shù)第一。
她本身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不差,就是不會管理課堂。學生們最會察言觀色,哪個老師脾氣好,好欺負,哪個老師不好惹,一節(jié)課他們就能判斷出來。
吳老師每次生氣的時候總是繃不住,一會兒自己就笑了。弄得學生們一點不怕她。
課上無論她多生氣,學生們也不怕,因為他們知道最后吳老師會自己把自己逗笑,不會真的生氣。
好在大學很多同學對學習成績不是很在乎,只要及格了就行。所以這些年吳老師一直沒有受到學校領導層的特別關注。
再加上她娘家婆家都家境殷實,平時學校里什么職稱榮譽都不與同事相爭,只是默默上自己的課,對待同事也大方,所以在學校人緣一直不錯。
學生成績考差了她也毫不在意,只會嘿嘿一笑,說道,這群大笨蛋!
所以面對張杰咄咄逼人的追問,她莞爾一笑:“孩子們嘛,就那樣。有時候挺吵,有時候挺好的?!?p> “好幾次我看見陳浩和肖書野,任家龍語文課在操場打球呢?”
“是嗎?反正他們幾個上課總請假,有時候挺長時間的?!?p> “那個陳浩,就是個臭狗屎?!苯嵗蠋煈崙嵅黄剑骸白约翰粚W習,還總影響別人學習。任家龍其實挺好的,可是陳浩上課總勾搭他,有時候前腳陳浩請假出去上廁所,一會兒任家龍這個大傻子還有肖書野就會要請假出去。一顆老鼠屎!天天戴個大鏈子,手指上戴個大戒指,拿著一個可樂瓶,不像個學生!現(xiàn)在又天天跟在劉心奕后面,那個劉心奕也是,上課化妝,在自己校服背面畫了一只小狗。”
“張老師,陳浩家長是干什么的?家里有人管他嗎?我聽說他經(jīng)常在網(wǎng)吧包夜,不怎么回家?!?p> 說起陳浩眾多老師七嘴八舌,紛紛說起他的不是。
“他家里條件說實話,不是很好。他媽媽來過學校??此拇┮麓虬纾耆幌袷歉呤杖爰彝?。上學期家校合作見面會后,我單獨跟他媽媽聊了一會。他們家媽媽沒工作,爸爸就是修自行車,有時候打點散工。父母歲數(shù)都很大了,快四十歲了才有了這個兒子,所以慣的不行。本來他媽要給他申請貧困生資助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錢。陳浩不肯,他覺得丟人。”
“越是慣的,以后越是管不住。你看看陳浩現(xiàn)在,天天啥也不學,上課就睡覺。放學就去網(wǎng)吧通宵,這不廢了嗎?唉。”
“肯定廢了!他廢沒關系,他還打擾其他人,讓別的孩子陪葬!張老師,這種孩子,影響其他人學習的,咱們學校就不能有什么措施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影響其他的孩子嗎?”江老師最最討厭陳浩。
她知道,去年誣陷鄔秋林,就是陳浩發(fā)起的。其他具體還有誰她不知道,但是陳浩是肯定有份的。網(wǎng)絡上的信息都是他發(fā)布出去的。
“江老師,這個孩子有問題的話呢,咱們不能直接放棄或者直接推給社會。咱們學校是所有孩子的最后一道屏障。咱們要盡力感化他,正面引導他。不過陳浩確實是個問題學生。到處跟人打架。身上背了好幾個處分了。高中檔案里就有一個記大過處分,聽說那次把一個低年級的孩子從二樓直接推下去了,那個孩子受的傷還不輕。他們家可能賠了一大筆錢才平息?!?p> 年級組長對陳浩也沒有一點好感。
兒子張政說過,剛開學的時候,陳浩還威脅過他,莫名其妙說要找人打他。
之前因為情感糾紛,已經(jīng)在廁所打過一次戚星岳了。
戚星岳的家長也不是吃素的,家里有親戚是警察,直接聯(lián)系警察上學校,喊上陳浩家長,一陣恐嚇,說驗傷的話,哪怕是掉了一顆牙齒也算是受傷,可以算是刑事案件,隨時可以控告,反正他們都不再是14歲了。
當時嚇得陳浩父母跪地求饒。
從那以后,陳浩老實了很久,知道周圍同學家里非富即貴,不會任由他白白欺負。
“張老師,去年聯(lián)名上書那個,除了陳浩還有誰?”江韻不死心,總想知道班級還有誰參與策劃了這件事。
但是幾次旁敲側擊,張杰就是不說。
江老師知道張杰肯定知道。她侄女就住在她家,肯定天天跟說班里的事情。
“江老師,這個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教育局明文禁止公開匿名舉報學生信息。咱們就不要再多問了吧?!蹦昙壗M長咳嗽了一聲,溫和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