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禾感到帝京的時候,正是深夜。
薛起巖見到葉璟禾,眼淚都差點涌出來。
“好多年了,我們璟禾都長這么高了......”
舅母柳樹娟沒有薛起巖那么能忍,在看到葉璟禾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哭得淚眼婆娑了。
柳樹娟抱著葉璟禾,抽泣著說:“真好,真好......”
葉璟禾拍了拍舅母的肩膀,輕聲說:“不哭了舅母,沒事了。”
葉璟禾掃視了一圈院子,“以安呢?”
薛起巖說:“你寫信要借用以安的身份,我便將她送出了帝京,你舅母在蘇南有一位表姐,我們將她送去那了?!?p> 葉璟禾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愧疚感。
因為自己,現(xiàn)在又要害得舅舅他們父女分離。
柳樹娟像是看出來葉璟禾的內(nèi)疚,握著她的手說:“璟禾你別擔心,蘇南不遠,有空以安便會回來,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祁珩,救陳國百姓于水火之中?!?p> 舅舅一家是忠貞之士,一聽陳國已經(jīng)民不聊生,立刻能決定舍小家為大家。
薛起巖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后,我們可都是管你叫以安了?!?p> 大周民風雖然開放,但未及十二歲的女子不能出門,這點幫了葉璟禾不少。
薛以安下月才滿十二,大周帝京除了舅舅一家外,沒人知道她長什么樣。
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是薛以安。
柳樹娟將葉璟禾帶到薛以安的閨房,“璟禾,你之后就住這了,不會不習慣吧?”
葉璟禾搖頭:“不會的,多謝舅母?!?p> 柳樹娟摸著她的頭發(fā),“你受苦了?!?p> 葉璟禾笑著搖頭,“沒有,倒是母妃的事情,連累你們了。”
葉璟禾雖說那個時候還小,可她也知道,薛氏一族原本擅于下蠱制毒,深受皇族重視,是因為母妃的事情,才害得母族落魄。
柳樹娟嘆氣,“說什么連不連累的,這都是命數(shù)?!?p> “好了,你先收拾吧,我?guī)б習タ纯此姆块g。”
薛起巖醫(yī)術(shù)極佳,想來在周國皇宮也極受重視,不然不會住在這么大的府邸之中。
可再怎么受重視,終歸只是太醫(yī)。
想要打聽到哥哥被關(guān)在哪里,還是只能靠自己。
周國重禮制,每家姑娘年滿十二,衙門都會派人來送一支木簪,可以將垂下來的頭發(fā)挽起。
這樣,也代表了姑娘可以上街趕集了。
薛以安下月初五就滿十二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就可以用薛以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她沒有想過真正的薛以安以后要怎么辦,她只知道,找到哥哥,就是最重要的。
葉璟禾關(guān)上房門,在薛以安的房間里逛了一圈。
桌上放滿了宣紙,除了練字之外,還用來畫畫。
她畫得很好,尤其是曇花。
十張紙,九張都是曇花。
這個未曾蒙面的妹妹,大概是一個善書畫懂琴棋的大家閨秀。
不對……
曇花一現(xiàn)…曇花一現(xiàn)……
她才多大???
怎么會喜歡如此悲情的花呢?
算了,或許只是喜歡它的好看吧。
葉璟禾在書桌旁坐下,根據(jù)自己今晚在帝京走過的地方,大致的畫了畫帝京的布局。
皇宮在最北邊,薛府在東南方。
一條長街不見盡頭,大概是從城門通向了宮門口。
哥哥會在哪里呢?宮內(nèi)還是宮外呢?
到底該從哪里下手啊......
突然,葉璟禾想到了一個人。
“你知道坐在你兄長對面的那個人是誰嗎?”
“那是周國的三皇子,宸王尉遲淵?!?p> “他師承周國第一高手,蘇漠,你打不過他,還妄想從他手里帶走你哥哥?”
鐘離也那晚的話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之中,她怎么忘記了這個人呢?
葉璟禾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嘴里輕聲念著他的名字:“尉遲淵......”
時間過去太久,可尉遲淵那張猶如尊神般的面容依舊印在葉璟禾心中。
“尉遲淵,你會知道哥哥在哪嗎?”
尉遲淵有利用價值,她決定從尉遲淵下手。
片刻后,伊書敲門進來。
看著桌上葉璟禾寫下的名字:“尉遲淵?小姐,這尉遲淵是誰啊?”
葉璟禾指尖敲打著桌面:“尉遲是周國的國姓,這尉遲淵嘛......是周國的三皇子,宸王殿下?!?p> “小姐可認識這位宸王殿下?”伊書偏著頭微笑地問她。
葉璟禾回了一個微笑:“不認識?!?p> 但是快了,很快就會認識了。
葉璟禾眉梢微微揚起:“還不歇息?有什么事情嗎?”
“噢噢,對?!币習鴱囊滦淅锾统鲆粡埖貓D,“這個薛大人要我送來給小姐的,說是帝京的地圖,小姐許是需要。”
葉璟禾收下地圖,“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p> 伊書囑咐她一聲早些歇息,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伊書離開之后,窗口飛來了一種通體黝黑的信鴿。
赤月閣有一種專門用來傳信的信鴿,通體黝黑,羽毛光亮,乍一眼看上去,會讓人誤以是烏鴉。
葉璟禾見過這樣的信鴿給鐘離也傳信,現(xiàn)在想必是穆旸給她傳了信。
不過,她才剛到,穆旸怎么會知道?
取下信鴿腿上的信。
穆旸告訴她,帝京有他們的人,一位叫阮薔,是碧傾閣的花魁,另一位叫凌瑯,平日里聯(lián)系不到,想要聯(lián)系他,就只能跟阮薔聯(lián)系。
另外,碧傾閣是周國帝京最大的青樓,是世家公子最常去的煙花之地,這也是赤月閣的地盤。
葉璟禾沒有想到,這碧傾閣背后的人,竟然也是鐘離也。
原以為鐘離也只在陳國活動,這樣看來,他在周國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他中毒身亡的事情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但是這會,只能先去碧傾閣,見一見這個阮薔了。
葉璟禾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裙,走房檐之上飛了出去。
她沒有男裝,而且她身形發(fā)育得極好,男裝也掩飾不住她是女子的事實。
全帝京都暗了下來,除了皇宮和碧傾閣。
碧傾閣是青樓,夜夜笙歌并不奇怪。
當葉璟禾出現(xiàn)在碧傾閣門口時,碧傾閣的老鴇秦娘攔住了她。
“我們碧傾閣可不接女客啊,姑娘請回吧?!?p> 葉璟禾不慌不忙地將狼牙項鏈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給秦娘:“我找阮薔?!?p> “閣主?”
眼前這個姑娘就是新閣主?
“我可以進去找阮薔了?”
秦娘點頭,“我?guī)чw主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