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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與塔

十六、鐘表

星與塔 喜歡寫攔不住 3149 2020-10-31 19:51:14

  路逸澄突然有些緊張,坐在旁邊的查爾斯低下頭,“無需擔(dān)心,為兄混跡多年,得出一個經(jīng)驗,一會獠牙上來,你別盯著看,想些別的,等你有睡意之后,可能會好受一些?!?p>  對于混跡多年這個說法路逸澄不想深究其準(zhǔn)確性,他現(xiàn)在更好奇為什么盯著獠牙就會入睡。

  獠牙被呈上,負(fù)責(zé)研究獠牙的是學(xué)校著名研究者佛朗西斯科教授,高大帥氣卻是個禿頂,看來帥氣與禿頂并不矛盾,又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無數(shù)同學(xué),路逸澄看到了安娜和姆巴兩個熟悉的面孔。

  安娜還是那么女神,條紋狀灰白色上衣,黑色背帶短裙,踢踏著黑色的坡跟鞋,路逸澄還沒來及打招呼,自從決斗結(jié)束之后,安娜有段時間沒再見到路逸澄,現(xiàn)在看到路逸澄安然無恙,就極其熱情地迎了上來,“路逸澄!”

  那聲音足像小媳婦回家看到征戰(zhàn)多年的丈夫歸家的驚喜,路逸澄這里卻是滿滿的驚嚇,因為所有人齊刷刷回頭,瞪著這位不明所以的路同學(xué)。

  安娜輕輕地坐到路逸澄身邊,看到路逸澄滿臉的局促,吐出舌頭表示道歉,自己的漢語學(xué)的還不是很好,也許是語調(diào)有問題。

  弗朗西斯科教授這時恰到好處的開口做自我介紹,隨后講解了考試注意事項。

  【“即便只是撒旦的一枚獠牙,也可以釋放領(lǐng)域,在領(lǐng)域內(nèi)的人會進入夢境,一切夢境都與神之塔有關(guān)。

  夢境中的一切皆是虛假,回憶與未來在夢境中同時出場,共同編織,夢境中的回憶,事情走向與你真實經(jīng)歷過的回憶,結(jié)局往往不同,至于所謂夢到的未來,也只是撒旦的安排。

  進入睡夢中,你就會忘記自己的考試,更想不起來撒旦的存在,你會保留一切意識,唯獨忘記自己身處何方所做何事?!薄?p>  遮著黑布的玻璃柜打開,里面是一個小型的冷卻裝置,教授用手撫在玻璃外殼上,獠牙逐漸開始解凍,教授的臉色卻逐漸變得慘白,甚至留下了大滴汗水。

  過了好一會,教授虛弱地坐到椅子上,而那枚獠牙還是靜靜地待在玻璃柜中。

  路逸澄沒來得及看獠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睡意朦朧,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仿佛貼著耳朵,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頭發(fā)……

  ……

  一片血紅色的草原,路逸澄揉揉眼睛,對于眼前的景象確認(rèn)無誤,的確是紅色,低頭一摸,手上卻是濕漉漉的,仔細(xì)一看,因為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瞬間表情凝固——很明顯,這是鮮血染紅的。

  胸膛中的心臟激烈地跳動,這幅駭人的場景,路逸澄一時間手足無措,這時候,他看到了天空中有一枚巨大的鐘表,如同太陽一般,掛在天邊,連滾帶爬,路逸澄爬上山丘,看到時間正好零時,分針與秒針卻不動彈。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一路上被絆倒無數(shù)次,因為草叢中有無數(shù)的尸體掩藏,鮮血就是由此而來。

  死亡籠罩在這個世界,路逸澄站在原地,不再前行,他想后退,正當(dāng)自己轉(zhuǎn)身后退之時,看到一條蛇在對面看著自己。

  那條蛇仿佛是有智慧的,它在與自己說著什么,路逸澄第一次如此渴望能夠聽懂它在說什么,因為它是目前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生靈。

  瞅了半天,路逸澄突然意識到蛇是在看自己的胸膛,路逸澄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有一枚閃著光的銀星,而自己的點數(shù)則是為0。

  沒有點數(shù),只有銀星,自己到底是什么怪物,才能活下去?

  雖然300點自打路逸澄進入萊特霍普學(xué)院就知道很雞肋很無用,但他很明白點數(shù)一旦歸零意味著什么,路逸澄疑惑不解,難道自己死了?此時此刻他只是眾多尸體中爬起來的一個僵尸?

  還有那枚銀星,自己何時擁有了星級能力?能力又是什么?

  蛇發(fā)出嘶嘶的聲響,提示著路逸澄,路逸澄輕輕撫摸那枚銀星,卻發(fā)現(xiàn)那枚銀星仿佛是能夠轉(zhuǎn)動的,他調(diào)整角度,順時針轉(zhuǎn)動銀星,天空中卻傳來巨響。

  驚慌抬頭,路逸澄看到了天上的鐘表隨著銀星的轉(zhuǎn)動,時間發(fā)生了變化。

  可不遠處,卻站起來一個人,路逸澄仔細(xì)一看,是林若曦,但她好像不認(rèn)識自己,只是漫無目的站在原地,充滿復(fù)活后的疑惑。

  他繼續(xù)轉(zhuǎn)動,緊接著,草叢中站起越來越多的人,查爾斯,陳銘,爺爺,安娜等等等等……

  他們起死復(fù)生,卻彼此不相識,更不認(rèn)識轉(zhuǎn)動鐘表的路逸澄,只是打量著彼此,都不言語,開始逐漸行走起來,適應(yīng)著這個世界。

  路逸澄突然明白,自己轉(zhuǎn)動銀星,就會復(fù)活越來越多的人,這個世界就會變得多少正常些,可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銀星逐漸暗淡,點數(shù)雖然沒變,但銀星的暗淡,讓他呼吸急促,有種窒息的感覺,心臟也有受壓的沉重感,這是死亡來臨前的警示。

  用自己一個人復(fù)活其他人,路逸澄明白了,蛇是在教導(dǎo)自己這么做。

  他想了想,自己的春秋大夢活著死了都能做,不影響什么,倒是如果世界上只有自己,那么生不如死,做夢也不快樂。

  自嘲地笑笑,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么無私的一個人,偉大到可以用自己一命拯救世界,可笑容停留在臉上,他突然有了私心,想復(fù)活獨特的兩個人。

  銀星的逐漸暗淡,路逸澄拖著沉重的腳步在人群中尋找得到新生的人,他們不理他,仿佛是看不到他,路逸澄很無所謂他們對于自己這位英雄的無視,但自己拼盡全力,此時此刻,丟棄回頭路也只是為了看看那兩個人。

  銀星黑暗下去,天空中的鐘表又變成0點,得到重生的人們卻沒有再倒下,此時諾大的世界,唯一倒下的只有路逸澄自己。

  只是人群中,他好像終于看到了那兩個人,男的高大帥氣,充滿陽光,身邊的女子攬著男子的手臂與他有說有笑。

  路逸澄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爬著前行,卻被那條蛇擋住了去路,蛇看著他,路逸澄竟然發(fā)現(xiàn)這條蛇會笑,它的笑容陰森可怖,帶著一種嘲諷,蛇信子發(fā)出嘶嘶的叫囂聲。

  無所謂,離那對夫妻只有一步,只是看一眼,路逸澄想要爬過去,可蛇卻沒有這個意思,它永遠擋在前面,也不進攻,路逸澄虛弱到無法推開它。

  蛇仿佛又在傳遞什么信息,路逸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銀星,銀星已經(jīng)完全黑暗下去,蛇是在通知自己的死亡。

  他昏昏欲睡,即便心中還有不甘,可轉(zhuǎn)念一想,我這種可有可無的人消失了還好,至少整個世界的人都被我路逸澄拯救了,這么想著,心中突然多了欣慰,在自我安慰這一塊,路逸澄從小就很不賴。

  他死了,路逸澄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又很疑惑于死亡后自己只是不能動彈,意識還停留著,這還算是死亡嗎。

  路逸澄沒經(jīng)歷過死亡,也不懂醫(yī)學(xué)上的心臟和大腦哪個死亡算是死亡。

  他看著身邊的眾人,已經(jīng)不再想去看一眼那對夫妻了,因為他們可能像這些人一樣,正在四處走著,可問題是為什么唯獨那對夫妻是互相認(rèn)識的,路逸澄開始思索。

  當(dāng)他忘記自己的死亡,開始思考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草原上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雨林,身體下方卻是水面。

  趴在水泊中的路逸澄掙扎著想要換個位置,畢竟水中趴著屬實不太舒服。

  等到他徒勞無功的抬頭,卻看到了剛才自己拯救的那些人都不在了,此時身邊卻是一個倩影,林若曦。

  在喜歡的女生面前趴在水面裝死,路逸澄有些不好意思,他更想爬起來了,可身邊的女生卻轟然倒地。

  路逸澄傻了眼,林若曦的側(cè)臉距離自己的手只有一分米不到,可是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此時此刻充滿死寂,好看的眸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路逸澄抬頭看向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怪物八頭八尾,形似巨蛇。

  林若曦是為不能行動的自己擋住了飛來的木片,那片木頭穿過林若曦的腹部,林若曦吃力地歪過頭笑笑,“不欠你了?!?p>  欠我什么?你倒是說清楚??!

  路逸澄嘶吼著,他在一瞬間就領(lǐng)悟到了所謂痛苦,究竟是什么樣的難過與悲傷,難過倒不是癩蛤蟆的夢想破滅,而是自己不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他感受到了自己此時此刻對于這個女生莫名的愛意,遠遠不是貪圖美色,而是真的想與其共度余生,可就在昨晚,他還在猶豫著,疑惑自己喜歡這個女生的原因,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渴望愛情還是命中真的有這么個人。

  愛而不得就算了,路逸澄習(xí)慣了女神的遠嫁,不過他難過的是她竟然死了,還倒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是為自己而死的。

  那頭巨蛇身邊有一個妹子的身影,路逸澄大喊大叫的時候,終于起身,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彈是因為背后有一枚同樣的木屑,尖利且堅實,牢牢地將他釘在地上。

  他從身體前面拔出如同劍一樣的木屑,木屑穿過身體,他也沒感受到這般對比之下略顯輕微的痛苦,低沉地怒喝著就沖了過去,全憑本能……

  夢中的回憶總是冗長而又復(fù)雜,夢中的未來卻總是瞬間便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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