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一個小忙可以嗎?”
您這么客氣讓我很是為難這把傘的,路逸澄很快明白這位教授提到藍色鳶尾花的目的。
“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忌日,你們兩個能不能幫我去后院采一些花,那些花只在雨中的時候摘下,才是最好看的。”停頓了一下,校長又說道,“查爾斯留下,我想和你說一下課程問題?!?p> 看著校長春風和煦的微笑,陳銘一愣,想不通怎么還給自己帶上了,但畢竟鑰匙的事情還沒有怎么感謝這位教授,便很爽快的答應,摟著路逸澄二人共用一把傘離開了涼亭,臨走之前還不忘記給查爾斯一個鬼臉表達自己心中的幸災樂禍。
剩下查爾斯,周瑟夫和校長。
查爾斯一言不發(fā),校長伸出手,任憑冰涼的雨滴落在手背,過了一會,才慢慢悠悠地張口,可被查爾斯打斷,“布魯克斯死了沒?”
“怎么會,燃星不熟練,重傷住院而已,點數(shù)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p> “他看到什么了?”
“我又不在那里,怎么會知道?”
“庫克才是最好的安排,我了解克里夫,布魯克斯沉默寡言,又會燃星,他的出場,我相信有你的原因?!?p> “看來你也應該知道了我要讓你做什么了?!毙iL說完話,笑而不語。
雨幕之中,查爾斯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墓地,身邊優(yōu)雅的K,遞過一把傘,以及那份入學邀請。
“走吧,你得活下去,我給你個地方躲避,至于條件,等我想好與你說吧。”
如果兩位賢弟看到查爾斯此時,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查爾斯現(xiàn)在很嚴肅,至少兩位賢弟還不曾知道查爾斯也會對某些事情認真,看起來,他一直都是悠然自在,世界塌了也能吹著口哨找點酒趕緊享受一下的人。
“為什么?”
許久之后,查爾斯輕聲問道,可校長卻直接忽視,答非所問。
“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p> 查爾斯又攔下,回頭看了一眼半醉半醒的周瑟夫,然后極其不信任的扭過頭,冷冷地說了一句,“泄密者氏族的家教,校長大人依然記不住教訓?”
卻不料看起來昏昏欲睡的周瑟夫已然聽到,他也陰陽怪氣地回擊了一句,“背叛者氏族的家教,就是對師長毫不禮貌?”
話音剛落,只有一剎那,整個涼亭外的世界,雨滴仿佛全部停留在了半空,周瑟夫甚至能夠看到水滴全部呈現(xiàn)棱狀直沖自己,宛如弦上待發(fā)的箭。
氣氛凝固,這個時候,校長笑著鼓了鼓掌,打破了僵局,雨滴才仿佛恢復原狀,窸窸窣窣的雨聲方才繼續(xù)響起。
“不錯不錯,比當初強了不是一星半點?!?p> 查爾斯不說話,校長從袖子里掏出一枚已經(jīng)破碎的黃金懷表,“你應該認識?!?p> 查爾斯接過懷表,翻過背面,上面是索尼克家族的印記。
“和垂釣者交換來的,兩年前,有人給了垂釣者這個東西,換取畫家的下落?!?p> “他們?yōu)槭裁匆耶嫾???p> “和你祖父的事情有關。”
校長看了看外面的雨,無聲的笑了笑,冷不丁地問道,“你說路逸澄是不是真的喜歡安娜?”
這語氣還真的就是老父親一般慈祥,周瑟夫想了想校長平日里的表現(xiàn),不由得毛骨悚然。
查爾斯還在翻看懷表,“祖父的事情,與偽神有關?”
除了神話六人組以外,還有活著的傳說在人間,大概四位偽神,神之塔內(nèi)的守衛(wèi)就是諸神,所以即便再強的人類,也不能夠給予神的稱號,便稱他們?yōu)閭紊?,畫家,垂釣者,臉譜,魔女。
他們是第一批進入神之塔的人,那個時候人們對于神之塔一無所知,世界上的天選也少之甚少,更沒有探索者,研究者,勇者這樣分工明確的機制。
這些可以稱得上先驅(qū)者的人進入神之塔之時,因為當時各國之間并無合作,他們幾乎屬于是單槍匹馬,即將遇到的挑戰(zhàn)全然未知。
他們的過去無人知曉,勇者榜上他們的信息也少之甚少。
魔女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謎,聽說沒有人見過魔女,只有當初的神話六人組中的隊長敲鐘人見過魔女,也正是因為魔女的幫助,敲鐘人才能帶領校長等人最終到達頂層,傳言魔女活了很久,甚至是遠在神之塔出現(xiàn)之前,她就存在。
畫家周游世界,但肯定不是為了取景畫畫,從已知的信息來看,畫家頻繁出現(xiàn)在神之塔附近,又不斷參與世界上很多家族的變化,似乎在尋找什么,又似乎是在布局。
垂釣者販賣情報,算是唯一一個光明正大告訴世人自己在哪里的偽神,當你準備好足夠的任何類型的籌碼,就可以去找他交換任何自己想知道的情報。
臉譜是敲鐘人的師父,因為自身能力的原因,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是誰,又在哪里,甚至活著沒有都沒人知道,據(jù)說是已經(jīng)死亡,但很有可能也只是臉譜自己散布出來的謠言。
他們都是幾乎能與神匹敵的存在,相同的一點還有,當年從神之塔出來之后,便都放棄了所謂拯救世界的夢想,銷聲匿跡,在暗處各做其事……
查爾斯長長地呼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氣,神情落寞,不巧被周瑟夫瞧見,醉意下的周瑟夫裝作無意地來了一句:“與畫家有關怎么了?”
“這些傳說中的偽神,如果能夠和六人組當年帶領的隊伍一起進入神之塔,估計現(xiàn)如今神之塔都已經(jīng)消失了!”
“湯普遜!”
校長再次呵斥,查爾斯翻了個白眼,他很是奇怪,為什么一無是處的周瑟夫,就連唯一信任他的校長都難免會因為口無遮掩而慍怒,卻還在保著他。
“這樣的問題,去問敲鐘人為什么不敲響鐘,不是一樣的答案嗎?”
查爾斯嘲諷周瑟夫道,隨后做了個滿是歉意的表情,在校長面前對敲鐘人發(fā)出質(zhì)疑,是所有知道校長的人的忌諱。
“離開吧?!毙iL抬起頭看向天空,看著雨點漸小,對查爾斯說道:“英雄的偉大在于他們曾經(jīng)有很多選擇,卻唯獨選擇了……”
“停!”查爾斯一臉無所謂不想聽道理的表情,現(xiàn)在的他和剛才比起,才是大家眼中的屌絲青年,“收起您的教誨吧,我明白,敲鐘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才會選擇沒有敲響那枚鐘,至于是什么,您肯定比我更清楚。”
說罷,查爾斯頭也不回,徑直走進了雨幕,可漫天的雨滴,落到他身邊的時候,卻都仿佛靜置,衣衫干干凈凈。
看著離去的查爾斯,酒已經(jīng)醒了的周瑟夫嘖嘖有聲,“太招搖了,太招搖了,這樣的人校長你也敢用?”
說完話,又覺著自己好像有些許不配說這話,訕訕地揉著鼻頭,周瑟夫看到校長沉默不語,心事重重,便想開溜。
校長也仿佛不再計較,揮了揮手,讓周瑟夫趕緊滾蛋。
涼亭只剩下校長自己,校長看著漸行漸遠的周瑟夫,拍了拍手,“出來吧。”
雨幕之中雨滴匯聚,形成了一個人形,走進涼亭,是一個棕色卷發(fā)的年輕女孩子,看外貌只有十幾歲。
無奈的扁了扁嘴,小女孩俏皮地抬起頭,“老師,他們都被我騙過去了!”
“可我沒有,說吧,什么事情?!?p> 小女孩看校長頭都沒回,朝他做了個鬼臉,掰著手指頭說道。
“第一件事,實驗室那邊有消息了,代號惡魔的文件中,惡魔指的應該就是敲鐘人,還有我們找到了另外幾個幸存者,有時間老師你也去看看?!?p> “第二件事,我們找到畫家了,不過很虛弱,之前我們看到他和血骨在一塊,血骨把他打傷之后就走了?!?p> “血骨還沒死?”
小女孩點了點頭,“是的。”
“以我的名義給畫家發(fā)邀請函,讓他去小木屋等我?!?p> 小女孩有些驚訝,疑惑地抬起頭問道:“老師,可你怎么確定畫家會來?”
“因為只有我能救他?!?p> 說完話,校長看了看表,“看好那幾個幸存者?!?p> 小女孩做了個敬禮的動作,表示收到,回身一轉(zhuǎn),再次消失在了雨幕中。
校長輕輕嘆了口氣,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拐角處,便離開了。
拐角處,查爾斯站在墻后,大氣不敢出,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很快也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