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手就要有殺手的樣子
等這人走近,看清了他的臉后,紫女有些吃驚,而韓非卻驚喜的叫道:
“莊兄,竟然是你。”
說完韓非就小跑了過來。
莊曉沒搭理韓非,轉(zhuǎn)頭對紫女說道:“看好韓非。”
話音落下,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留下韓非與紫女,二人對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地問道:“你認(rèn)識他?”
緊接著二人又同時回答道:
“他是我請來韓國的?!?p> “他是紫蘭軒的客人。”
隨后兩人面面相覷,不再作聲。
另一邊,幾條街外,一個人影站定。
月光照耀下,人影修長挺拔,身著黑色緊身羽衣,正是姬無夜麾下百鳥的第一高手,墨鴉。
“好凌厲的劍氣,差點就沒躲開,城中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位高手?”墨鴉喃喃自語道。
突然自他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大概半個多月前來的吧?!?p> 墨鴉心中猛地一驚,身形閃動,立刻竄出去幾丈遠(yuǎn),回過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陰影下,莊曉正站在那,手里拎著劍,歪著頭看著他。
“呵,小腿兒掄挺快哈。”
墨鴉用充滿忌憚的眼神看著莊曉,手上袖劍緊緊戒備著,心中暗暗心驚:
對方竟然可以悄無聲息的站到自己身后半尺之內(nèi),這下麻煩了。
莊曉就顯得輕松的多,“你叫什么名字呀?”語氣好似閑聊。
“墨鴉,不知閣下是?”
莊曉不動手,墨鴉也樂于和他周旋,不過是回答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
此時不知對方實力深淺,貿(mào)然動手并非明智之舉。
莊曉沒回答墨鴉的問題,而是繼續(xù)發(fā)問道:
“你是姬無夜麾下的殺手?”
“……”
墨鴉沒出聲,這種牽扯到將軍的問題不能回答。
莊曉見狀換了問題:“剛才是你裝神弄鬼要刺殺韓非吧?”
“……”墨鴉繼續(xù)沉默,這個問題更不能回答。
莊曉不由搖了搖頭,“剛才還覺得你有點意思,沒想到……,算了。”
墨鴉聽到這,以為莊曉要動手,整個人都繃緊了,隨時準(zhǔn)備著出手。
“算了,我問個簡單一點的。經(jīng)常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個白衣年輕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
聽到莊曉提及白鳳,墨鴉瞳孔一縮,沉聲道:“閣下跟蹤過我?”
莊曉再次忽略對方的問題,自言自語道:“同僚?準(zhǔn)確一點的話,看他那么年輕,應(yīng)該是下屬,沒錯吧?”
說完,正好看到路邊有個石墩子,莊曉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劍拄在身前,繼續(xù)說道:
“這些天我在城里閑逛的時候,經(jīng)??匆娔銈儍蓚€上躥下跳,攀高踩低的。而且兩個大男人,沒事還喜歡在一起討論哲學(xué),太顯眼了。”
盡管莊曉間接地回答了先前的問題,不過墨鴉一句也不信,覺得他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自己和白鳳聊天從來都是避開旁人,在城中最高的幾棟建筑的房頂上進(jìn)行的。離地起碼七八丈高,這要是不跟蹤,怎么可能聽得到?
莊曉看的出來對方完全不信,也沒再解釋。
人和人的體質(zhì)不能一概而論,別人看不見聽不見,不代表莊曉也看不見聽不見呀。
這道理對方不懂,說了也白說。于是繼續(xù)說著先前要說的話:
“就殺手這個身份而言,你們兩個人,或者準(zhǔn)確一些來說,是你那個下屬的話語和想法有些多了,而你,則太過在意你的下屬了?!?p> 墨鴉眼神幾度閃爍,嘴上反問道:
“閣下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了多余的想法,那不如再多想想其他問題。比如說,換個東家。”
墨鴉笑了:“換個東家?閣下是在說你?亦或者是那位九公子?”
莊曉指正道:“我和韓非是一路的?!?p> 墨鴉臉上笑意更甚,嘴上卻冷嘲熱諷道:
“我承認(rèn)閣下實力不凡,遠(yuǎn)勝于我。不過以閣下一人之力,哪怕加上九公子的身份,想要和將軍府作對,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p> 莊曉看他這莫名自信的樣就覺得好笑。
一看就是沒經(jīng)過毒打,活得太安逸。
新鄭與咸陽一樣,都是江湖中人的荒漠。
不過咸陽是因為秦國重法,而俠以武犯禁,加上秦國實力強盛,所以江湖上的人不愿意去咸陽觸霉頭。
新鄭與咸陽正相反。
新鄭是因為太弱。整個韓國境內(nèi)都沒有像樣的江湖勢力,也沒有出名的高手。
有實力的人不愿意來。
沒實力的呢,也不來,人家都愿意追隨強者的腳步。
江湖嘛,大多數(shù)人就是湊個熱鬧,那肯定是哪里高手多去哪里了。
而越是沒人來,就越是不會有高手。
惡性循環(huán),久而久之,就成了江湖禁區(qū)。
整個諸子百家在韓國境內(nèi)的人里面,除掉那個估計剛出師沒多久的縱橫家傳人,最強的就是現(xiàn)在負(fù)責(zé)潛龍?zhí)檬聞?wù)的司徒萬里。
潛龍?zhí)眠€是因為韓國地處交通樞紐,來往方便,才開在這的。
依照莊曉這幾天無意的觀察,就將軍府那防備力量,連最缺高手的墨家,起碼也有三個人可以潛進(jìn)去暗殺姬無夜。
人死了,再大的權(quán)勢也沒用了。
不過這種事,跟墨鴉說也沒用。一句話不可能改變?nèi)碎L久的觀念。
莊曉無意和他爭論,直接岔開話題:
“我和韓非斗不斗得過將軍府不需要你操心?!?p> “而且,重要的不是你換誰做東家,而是你是否愿意換?!?p> “有了雜念的殺手是靠不住的,我相信你的上司也會這么想的。你能保持住忠誠,對方又是否能繼續(xù)相信你呢??!?p> “當(dāng)然了,也許你很有價值,不會被輕易放棄。不過你的那個跟班就未必了吧,抹除他,既能去掉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還可以讓你收心,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
直到莊曉說完,墨鴉都未發(fā)一語,依然戒備著他,只是不停變化的眼神顯示了他的內(nèi)心并不平靜。
莊曉的話,近似一種威脅。
白鳳的心思不對墨鴉清楚,只是一直幫他隱藏著。如果真被上面的人知曉了,那白鳳難有活路,這是墨鴉無法接受的。
如果可以,墨鴉肯定選擇滅知情者的口,可惜,眼前這個人他打不過。
那就只能另想辦法,也許,確實應(yīng)該考慮一下其他出路了。
莊曉沒管他心里什么想法,起身拍了拍一衣服,說道:“好了,今天就和你聊到這兒吧?!?p> 墨鴉聞言,也停止了心里的活動,重新盯緊了莊曉。
雖然對方說了這么一大通話,不太可能再要自己的命。不過作為一個老手,不論何時都不會放松警惕。
“對了,”已經(jīng)要走的莊曉突然又轉(zhuǎn)過頭看著墨鴉“你對韓非動了手,這死罪我先給你免了,活罪可不能少。”
墨鴉暗道一聲不好,立刻閃身,幻出三道身影,從不同方向同時向莊曉擲出數(shù)枚暗器羽刃。
莊曉好似沒看到一般,右手拔劍出鞘,劍光閃過,羽刃全部被斬落在地。
看向墨鴉先前所在之地,人已消失無蹤,只留下幾片鴉羽。
好像是逃掉了?
莊曉對此并無反應(yīng),只是說了一句:“光快是沒用的,更何況你還不夠快?!?p> 說完一抖劍身,還劍歸鞘。
隨后身形一動,也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一地羽刃,幾根鴉羽,還有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