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過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嘉洲市西江南岸酒吧街。
獨(dú)戶獨(dú)院的“浮華”酒吧歇業(yè)兩天了,從外面看黑黢黢的,有些瘆人。
酒吧里面,大廳卻燈火通明。
剛剛接收完原主記憶的溫研翻身坐在地板上,審視地看了一下目前的局面。
她被人用鐵鐐銬銬在一根鐵柱子上。
屋子里共有七個歹徒。
為首的兩個,一個中等個子,平頭,偏瘦,一個人霸著一張沙發(fā),花襯衣領(lǐng)子里掛了根粗金鏈子,手里拿著把匕首,沉默寡言,眼睛不大,但眼神陰鷙,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一個滿臉橫肉,光頭,大高個兒,黑花短袖T恤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脖子上掛了塊玉,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脖子上繡滿了刺青,像是一尊兇神惡煞的鐵塔。
剩下的幾個小嘍啰都是不同款式的歪瓜裂棗愣頭青。
原主的母親夏彤被反剪著雙手綁在另外一根鐵柱子上,哀哀戚戚地哭嚎:“我真不知道她拿那張畫是假的啊。”
“溫妍。”刺青歹徒呲著大板牙擰笑:“你哥欠我們場子四千萬,說好了用你嫁湛家的彩禮錢來還。是他自己賭癮犯了把你的彩禮錢都輸光了,不怪我們吧?你拿張假畫兒當(dāng)古董名畫來糊弄我們,當(dāng)我們傻啊?”
他在地上攤著的那張假畫上踩了兩腳,又一腳把它踢到一邊。
夏彤著急地吼溫研:“你是不是故意拿假畫來糊弄我?湛家會在家里掛假畫嗎?你明知道你哥在他們手里,讓你拿張畫救人你都不肯,你是不是想讓你哥死啊?”
溫研沒說話。
墻上的電子日歷顯示著日期:2019/08/29。
距離她上次死亡剛好過去了一個月。
時間準(zhǔn)確。
地點(diǎn)和人物出了問題:她本應(yīng)該在自己的身體里復(fù)活,怎么跑到別人身上來了?
話又說回來,這個身體,有點(diǎn)兒奇怪……
平頭歹徒手里的刀在空氣中點(diǎn)了點(diǎn),冷聲道:“溫妍,我給你兩個小時,要是兩個小時后,我沒有見到錢,你哥的手就保不住了?!?p> 夏彤急壞了:“溫妍,你平時蠢就算了,這個時候你能不能給我爭氣點(diǎn),能不能不要讓我對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這湛家少奶奶是白當(dāng)?shù)拿???p> 溫研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她當(dāng)大反派的時候,這些混混的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她開口了,聲音清冷:“好,我打個電話?!?p> 雖然別人的手跟她沒關(guān)系,但她既然借用了原主的身體,那就替她解決了這個麻煩。
自救很簡單,只不過這些歹徒全都是小嘍啰,要把他們后面的黑賭窩端了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這種瑣碎的工作,從小就是上位者的溫研從不自己動手。
她接過刺青遞過來的手機(jī),按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溫和慈祥的老太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喂?”
“奶奶?!睖匮袕埧诰秃埃骸拔沂菧匮小!?p> “……誒?”對方像是錯愕了一下。
“我出了點(diǎn)兒意外狀況?!睖匮性诒娙说淖⒁曄?,手指以一種奇妙的節(jié)奏地敲擊著手機(jī)背面,不慌不忙地把信息傳遞給對方。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集中向溫研的手指。
每個人的眼睛里都閃過一絲絲困惑,卻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只覺得她的手指好看,聲音好聽。
電話打完之后,等了一個多小時,錢還沒有到賬。
刺青蹲在溫研面前,盯著她的好身材流口水,“平哥,要是錢沒按時到賬,能不能讓兄弟爽一把?。俊?p> 平頭翹著二郎腿攤著雙臂仰靠在沙發(fā)上,大爺似的,看著天花板,冷笑了一聲。
“這可是湛家少奶奶。就算湛家現(xiàn)在亂成一團(tuán),那也是湛家。我們討債天經(jīng)地義,其他的?你要是想把牢底坐穿,盡管試試。”
上個月,湛家的家主和夫人一起死于非命,接手家業(yè)的,是湛家那個只知道做學(xué)問的書呆子大少爺。
他們也就是趁著湛家現(xiàn)在混亂,才敢設(shè)局撈上一筆,只是錢問題還不大,但要是當(dāng)真把湛家的大少奶奶怎樣了,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湛家要怪就怪自己不長眼,選了這么一門會被人當(dāng)軟柿子捏的親家。
平頭在心里嗤笑了一聲。
刺青則不甘心地往地上唾了一口。
溫研看了他一眼。
他一臉猥瑣盯著她的胸,目不轉(zhuǎn)睛。
溫研抬起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像翻動的書頁一樣在他眼前極快地晃了晃。
莫名被這只手吸引住視線的刺青眼睛里的光芒倏地散去,神情也變得呆滯起來。
溫研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極低音量向他下了個指示:“揍平哥?!?p> 刺青像個牽線木偶一樣,站起來轉(zhuǎn)身走到平頭面前,掄起拳頭就往他腦袋上砸去。
平頭反應(yīng)極快,躲過了一擊,難以置信地瞪著刺青:“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瘋了?”
刺青腦子里只記得溫研的指令,追著平頭揍。
平頭瘦但靈活,一氣之下,掄起凳子就往刺青身上砸。
兩人打成一團(tuán)。
夏彤呆若木雞。
溫研盤腿坐在地上,單手撐臉,好整以暇地看戲。
平頭和刺青兩敗俱傷,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幾個小嘍啰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在平頭的指揮下取了銬著溫研腳腕的鐐銬,幾人合力把刺青銬在柱子上。
溫研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解除了指令。
刺青轟然癱倒在地,疼得嗷嗷叫喚。
平頭也受了不輕的傷,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直罵娘。
幾個小嘍啰都被牽連了,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面面相覷。
“現(xiàn)在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啊。”
“誒,你干什么?”
“住手!”
幾人瞪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撿了匕首走到平頭面前還把匕首插進(jìn)他嘴巴里的溫研,虛張聲勢地吼了幾句。
“你、你快把我們大哥放開!你知道我們老板是誰么?”
溫研垂眸看了眼瞪著眼珠子咬著匕首刀刃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的平頭,輕笑了一聲。
這聲輕笑,縹緲中帶著三分嘲諷三分不屑還有四分寒意。
平頭在溫研的匕首底下,只要她用力往下一按,他的后腦勺就會被刺個對穿。
小嘍啰們面面相覷,覺得這溫家三小姐莫不是被嚇瘋了。
就連夏彤也以為溫研瘋了。
“殺人是要坐牢的?!币粋€小嘍啰弱弱地說了一句。
溫研笑了,嘲諷之極:“原來你們還懂法律?那你沒看出來我在正當(dāng)防衛(wèi)?”
小嘍啰一臉尷尬。
平頭有話想說,可他現(xiàn)在根本不敢松口。
一個身穿黑衣臉上戴著金屬面具的高大男子悄無聲息地從酒吧大門的方向潛行進(jìn)來,隱藏在黑暗中,看到了這個場景。
他腳步一頓,遲疑了一瞬,決定看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溫研看了過來。
椿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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