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風(fēng)心滿意足翻出了司家,渾然不知他的行蹤早已經(jīng)被司夜白看得清清楚楚。
“二爺,要去追嗎?”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高墻之上,潛伏在四周的侍衛(wèi)隊(duì)冒出頭來。
司夜白揮揮手:“先不要打草驚蛇?!?p> 他一定還會再來的。
“是?!鼻皝矸A告的侍衛(wèi)分隊(duì)長抱拳行禮后,帶著潛伏的小分隊(duì)散去了,留下司夜白一人在原地思索著。
昨夜有人闖入司府帶走了地宮里面的犯人,他詢問過下人,闖入府中的人最后是在水鏡苑附近消失的。
和鳳鈺那個孩子有關(guān)么?
這絲疑惑在他心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被否定了。
那孩子他從小看著長大,身嬌體弱,知書達(dá)理,真正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可能和云氏的人扯上關(guān)系。
只是心中憑生一股預(yù)感,今晚他早早的就吩咐了府內(nèi)侍衛(wèi),巡防減弱,大部分都埋伏在府內(nèi)四周。
果不其然,這才入夜時分,就見一人翻過南邊的院墻,一路躲躲閃閃來到了水鏡苑。
今夜司夜白親自坐鎮(zhèn),看著那年輕人蹲在鳳鈺院外的門邊,從懷里掏出一束花,夾著一張紙箋偷偷放在門檻上。
盡管夜色暗沉,他也看清楚了這人就是云氏的人,但眼下只有他一人,不能打草驚蛇,只能按下蠢蠢欲動的侍衛(wèi)隊(duì),放任其離開。
看他的樣子,一定還會再來。
“難道真的只是過來送花的?”司夜白自言自語道,“這人和鳳鈺有什么關(guān)系?”
司家二小姐身份尊貴,花容月貌,雖然身體打小就弱,離不得湯藥,但這并不影響外面求娶的人家絡(luò)繹不絕,畢竟鴻蒙書院司家乃是齊魯之地的一方龐然大物,在九州大地上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司家的姑爺,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雖推拒了不少,但也不乏有些癡心妄想的,時常吟詩作賦,搞那附庸風(fēng)雅的一套,以為會得了佳人的青睞。
所以今晚這年輕人的一作動,倒將司夜白弄得糊涂了。
“難道是最近精神太過緊張了,看走了眼?”
“其實(shí)這人就是愛慕鳳鈺的那些小子中的一員?”
且慢慢看,也不急這一時,司夜白彎唇一笑,握緊手掌。
可別忘了,云家最小的那個可是在他的手心里呢,他將手掌伸到眼前攤開,掌心里面的符印若隱若現(xiàn)。
也該試試這符咒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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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兒個心情怎么這么好?”端了一籮筐草藥過來的徐綺羅走過長廊,隔得老遠(yuǎn)都能看到坐在那傻笑的云風(fēng)。
“這是在笑什么呢?”見他樂得滿面春風(fēng),徐綺羅也忍不住笑起來:“到底什么事這么開心?”
“我昨晚做了一件好事?!?p> “什么好事?”徐綺羅來了興趣,將藥筐放在腳邊,坐在長廊上問道。
“我昨晚去給人道謝去了,那人幫助我救了我大哥和云雨,我給她送了束花?!?p> “真的啊?”
“我還寫了首詩,夸她好看的詩。”
“你還會寫詩?”徐綺羅驚嘆道:“真了不起?!?p> 云風(fēng)鄙視看了她一眼,心情愉快的他也懶得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了。
“那當(dāng)然,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是我們從小便要學(xué)習(xí)的,云雨那么愛貪玩,這些課程還不是一樣都不能落下?!?p> “這樣啊......”徐綺羅手撐在身后,兩只腳在前面蕩來蕩去,她看了看大廳旁的耳房,問道:“那他呢?”
誰?云風(fēng)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徐綺羅伸手指了指。
“你說我大哥?”云風(fēng)傲然道:“我和云雨都學(xué)得不錯,我大哥還會差嗎?從小就沒有他不會做的事,也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族內(nèi)大小事務(wù)都是我大哥在打點(diǎn),宗門內(nèi)的長老誰不夸贊我大哥,要知道我大哥一直是作為宗門下一任族長去培養(yǎng)的?!敝v到這,云風(fēng)表情一滯,突然也沒了夸耀的心思。
若不是他和云雨貿(mào)然闖出來,若不是父親故去,若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那他們一家人都不會成為今天的這樣子,大哥一定還是他們的好大哥,父親也不會將大哥趕出雲(yún)海仙門。
“你大哥原來是你們宗門下一任族長?”徐綺羅歪頭問道:“你們家在哪里啊。聽起來好多人的樣子?”
等了一會卻不見他回答,只面色寡淡的沉默著,以為他并不喜歡自己問他家里的事,也就識趣的不再詢問,想了想,只好移開話題:“你說你寫了一首詩,寫的是什么?”
云風(fēng)便將昨晚寫在紙上的念了一遍。
“你又沒有送進(jìn)去,那對方知道是你寫的嗎?”
“怎么會不知道?!彼疤焱砩喜艃戳巳思遥粢煌肀闼腿ベr禮,司姑娘那么聰慧的人,一定能猜到。
也不知道司姑娘喜歡這花不,等明晚,他再去送一束過去。
一想到再能見她一面,云風(fēng)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
兩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就聽見青玄從云雨房里沖出來,大呼小叫朝二人跑來。
“云風(fēng)——云風(fēng)——”
青玄扶著胸口喘得跟抽風(fēng)機(jī)似的,本就紅潤的臉急得更紅了:“云雨不見了!”
“什么?”云風(fēng)大驚失色。
“方才給他灌了一碗藥,一會的功夫就沒看見人了,房里也找遍了?!?p> “叫你好好看著人的,”云風(fēng)指著他不知說什么好,“快找??!”
“綺羅快幫忙找?!?p> “哦,好好?!?p> 三人在偌大的廢院子里面散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搜索著,找遍各處,最后只剩下云雪深的房間還沒找。
三人剛進(jìn)了房門,果然看到已經(jīng)醒了的云雨站在浴桶前。
“云雨,你醒了!”云風(fēng)大喜過望。
幾步跨過去,拉住弟弟的胳膊,卻被云雨甩開。
“怎么了?”云風(fēng)疑惑道,卻見云雨的目光呆滯,毫無光彩的瞳孔盯著泡在藥水中緊閉雙眼的云雪深,接著稚嫩的臉上面露狠色,抬起右掌,向云雪深天靈蓋上拍去。
“云雨,你做什么?!”云風(fēng)厲喝,伸手擋了一記,云雨失了準(zhǔn)頭,一掌拍在浴桶壁上。
四分五裂,水花四濺,房間內(nèi)一片狼藉。
云雪深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云雨面色兇狠像是看到生死仇敵,可若仔細(xì)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瞳孔像蒙了一層陰翳,像是被什么操控了心神,見有人攔著自己,不管不顧的攻擊過來,一出手就是拼命的架勢。
“云雨,你怎么了?我是二哥啊?!痹骑L(fēng)一邊過招一邊叫到。
“快摁住他!”青玄叫道。
“云雨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摁住他,我把他扎暈了再看。”
云風(fēng)將他雙臂反剪在背后,云雨還是扭動不停,直到青玄捻著銀針,快準(zhǔn)穩(wěn)的插入他頭頂幾處大穴。
云雨便如按下了暫停鍵,軟了下去。
“云雨?!”云風(fēng)一把摟住弟弟,急道:“青玄,他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青玄沒好氣道:“先送他回房,銀針先不要拿下來了,綺羅快去重新煮一缸藥水,要快!”
“哦,好,我這就去?!?p> 兩人分頭行動,忙去準(zhǔn)備了。